空黎辰没有回答他。他腰间悬挂的一块玉佩闪过一阵白光，而后，一片红光极速地闪烁起来，像是鲜血滴落在上面，迅速晕染开。
段懿枫注视着这块玉佩，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空黎辰转头吩咐书明奕：“去给柳陌岑……收尸，缉拿季梦幽回来行魔祭。”
段懿枫还没消化这句话里的信息，眼睛睁大，有点不可置信：“陌岑姐姐怎么了？为什么要去给她收尸？她不是与梦幽在一起的吗？梦幽又为什么要成为祭品？”
空黎辰没有回答，疲惫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他温声道：“待会儿给你解释，事发突然。这是我与柳陌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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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明奕赶过去的时候，季梦幽正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柳陌岑发愣。她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身上的衣袍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破破烂烂的，像遮羞布一样挂在她的身上。
“你果然来了。”季梦幽的目光像蛇一样狠毒，声音也像在石头上面磨刀一样刺耳，“如你所见，我杀了她。”
书明奕看她这幅冷静却又嗜血的样子，Hela倒吸一口冷气，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她与天悦城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既然你预见了，那就跟我走一趟。”书明奕话音刚落，就见一柄利剑从季梦幽的方向飞来。
他有些犹豫。季梦幽的事情很特殊，她是天悦城的人，本来不该由他动手的，况且空黎辰还需要让她说出沈泽羲的计划——即使她不知道，还有魔祭。
可是，当季梦幽把那云龙琴一下子扔在地上的时候，书明奕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哈哈哈哈！柳陌岑！段懿枫！你们果然都一样！”季梦幽笑得有些癫狂，眼里却有泪水，“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是你们的妹妹，可是呢？！为什么我要承担这样的责任？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为什么被选中的阿娘必须死在那里？！”
书明奕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季梦幽恶狠狠地盯着书明奕：“陌岑姐也是！我告诉过她了，段懿枫只是利用我们，她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要是他死了，姐姐就不会违背我了！哈哈哈哈！哥哥、陌岑姐，我要你们跟我一样痛苦！不是说补偿我吗？陌岑姐啊，这才是补偿的代价！哈哈哈哈！”
书明奕觉得她可能神志不太清醒了，立刻把自己的那面破镜子拿出来，朝季梦幽一映，嘴里不停地念着诀。季梦幽只觉得眼前一黑，就被困在那面镜子里了。
书明奕很快完成了空黎辰交给他的任务，打算御剑回玄宗。
霎时，他的玉佩亮了，空黎辰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泽羲来了，比我预料得要快很多，我和懿枫尽力拖住他。你速回，落落也撑不了多久了。”
书明奕的眼睛一下子就变红了，他提着剑，全速往回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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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的静谧很快就被打破了。一些浊气一脉的人，从祭坛的各个方向涌了出来，好像早有预谋一样。
空黎辰带去的人也不肯退后，很快就与对面的浊魔扭打在了一起。断肢乱飞，鲜血四溅，在黑暗中，甚至分不清是敌是友，逮着一个人，就不由分说地把拳头砸上去，把剑刺进去。
双方缠斗了很久。
冥在祭坛上方高高地立着，他身后是空黎辰和段懿枫。三人几乎没怎么被波及到，只是偶尔有几个没长眼的东西往他们面前凑的时候，他们才会略略出手教训一番。
但他们的人没有沈泽羲带来的人多。就算体力下降得慢，也处于了下风。
“精彩，真是精彩！”一个人影从林子那头走过来，“不知几位对我为你们准备的节目满意否？”
段懿枫静静地看着这个昔日的师弟，没有搭话。
“柳陌岑死了。季梦幽疯了。天悦城的两位长老也很快就会去陪她们了。你说，天君伤重，”沈泽羲似笑非笑，“会影响到天悦城的民心和斗志吗？他们会不会直接让位给时之城？”
“你休想！”段懿枫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浊气一脉，也不过是苟延残喘，彼此彼此罢了。况且，天悦城要降，时之城也不一定会答应。”
沈泽羲弯了弯嘴角：“哦？是吗？”
扬静妤从一棵树上跳下来，面无表情地用剑逼迫沈泽羲往另一方向退去。
“时之城扬静妤、魔族魔时，率残部迎新任天君大人回城。违我令者，格杀勿论！”
“是！城主大人/魔时大人！”她身后的人和魔族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附和。
又一阵兵戎之声。
扬静妤拔出了剑，冷冷地扫了沈泽羲一眼。她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没按计划行事，柳陌岑还没有来，她必须打好掩护，为埋伏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