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染扯起嘴角,还是跟以前一般懂事地?唤了他一声。
    张季泽阴沉沉地?看着他,眼底似乎渐渐积压起怒气。
    张先生的手慢慢松开他的下巴,反而是放在了他的衣领上,一把撕开了他的衣领。
    辛染僵住了身子,他下意识地?抓住张季泽的手。
    张季泽一定?是知道了。
    衣领上的手停住了,张季泽大概也没想到他贱到这个地?步。
    “你给人睡了。”
    他听到张季泽这样说道,男人粗粝的指腹捏着他的两腮,
    “我?培养你,可不是让你去?卖的。”
    “张家不出婊.子。”
    他的话很难听,甚至刻薄得不像那个处处讲究的张先生。
    辛染浑身僵硬,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山,只剩下黄昏阴冷的风往他的脖颈里灌。
    他的声音是那么冷漠甚至是带着几分轻蔑的评价,
    “便宜货。”
    用这些?话来评价他,不过是一直将他视作货物罢了,可是对于一件货物,又为什么要抱着这么大的怒气呢?
    辛染恍惚了下,若有?所思地?笼了笼自己被撕开的领子,挡住那些?吻痕。
    或许张季泽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他。
    “顾矜旻没做到最后,林霁恒来了。”
    他解释道,等张季泽的脸上稍微没那么阴沉。
    可他不想张先生顺心,他低下眉梢,平静道:
    “我?只是想完成先生的任务。”
    这一句淡淡的话,听得张季泽一下子激起了怒气,本?来被扑得星点的火焰,像是被倒了一桶油,瞬间着了起来。
    他气极反笑,“好,很好!”
    【你把人气得够呛】
    ‘哪有?哪有?,这不是还没气死吗?’辛染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不听话,要生气,乖乖照做了,还要发癫,这种臭男人,谁伺候谁倒霉。’
    辛染在脑海里冲系统做了个鬼脸,浑然?一身反骨。
    书房内的空气整个凝滞住,平日里处处讲究的张先生扯下衬衣上的领带,烦躁地?甩在红木雕花桌上。
    他那双狠厉的双眼盯着面前,脖颈青红一片,全是暧昧痕迹的青年。
    花费大量心血浇灌的罂粟,被人狎昵了一番,做主人的如何不生气。
    “小染,你还是学不会听话。”
    他的手覆上了辛染的脖颈,只要一用力,这只天鹅就会折在他的手里。
    辛染瑟缩了一下,
    最终还是弯下脖颈,缓缓跪了下去?。
    平日里温顺的样子,在今天格外的刺眼。
    张季泽见?他这副模样,更?加气不顺,他烦躁地?看了看表,看着看着猛地?将表也解下来摔了。
    “这么爱跪,就跪到天亮。”
    张先生推开书房的房门,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只留下那被胡乱扯下,弃在书桌上的领带,摔碎的表,同他被主人弃在书房。
    早春的天带着冰雪初融的凉意,是个极易生病的节气,书房的地?面铺了洁白的瓷砖,透着一股石头特有?的无生命的冰冷。
    系统十分熟练地?掏出护膝给辛染垫上,
    【你就不能少惹他生气,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你现在说话怎么一股子张家老仆的味道’辛染吐槽道。
    系统一下子哽住了,他只是觉得辛染应该趋利避害,不要专门跟大佬对着干。
    ‘傻统,你以为张季泽会喜欢一条听话的狗吗,只有?我?反他,他才把我?当?人看。’
    辛染颇有?一种你这个猪队友的恨铁不成钢。
    系统自闭地?不想理他了,它知道自己是倒数第一,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它了。
    辛染一个人跪在书房也无聊,揪了话头,找系统聊天。
    “什么?”光球觑了他一眼。
    “你觉得谁是……”辛染张开嘴唇一开一合,无声地?叫了个名字。
    光球抖了一下,知道辛染的那些?记忆碎片不断在恢复,他嗫嚅了一番,“不知道捏。”
    辛染眼中含笑,“不,你知道。”
    在那股视线下,光球硬着头皮,“首,首先排除法?,不,不是张先生……”
    “不是?”辛染追问。
    “……吧?不是张季泽,”光球又看了一眼辛染的眼色,“……吧,吧?”
    “干嘛,我?觉得你好像对他意见?很大。”系统试探着问他
    辛染的手遮在自己眼皮上,“我?看他们都不顺眼。”
    “你对顾矜旻就像个无情的渣男,用完就扔了,”系统评价道。
    “呵,呵呵。”
    在跟系统的斗嘴中,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从黄昏就到了半夜。
    可是在张家仆人眼中,辛少爷已经跪了很久了,但先生还是没消气。
    虽说辛少爷是收养的,但早春这样的天气,即使是年轻人,跪这样冰冷的瓷砖怎么受得住,而且他还穿的这样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