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
    江遇听见重云说出这句话,简直像是在听笑话一样。
    他松开重云,“你怕是将错误的信息禀告于我。”
    重云一把跪在地上,“小的也是刚刚收到信息,绝不会有误,大人若是不信不妨去公主府看看便知。”
    江遇自然是不信,萧映绾,她怎么会与过身这两个字连在一起。他不顾一切冲出沁香阁直奔后院的马房而去,翻身上马,急速地往公主府奔去。
    到了公主府,远远的江遇便看见门口立着的白幡。
    错了!一定是他们搞错了,公主府早已经被查抄了,怎么会有白幡?
    可越是往前走,越是看到里面有进出的人,甚至有一些他当朝的同僚好友。
    江源下了马,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不知自己是怎样进入的内院,怎样进入的正堂。
    过往的人与他寒暄,告诉他节哀顺变,他也好似听不见一般。
    直到入了正堂,他看见桌上供着牌位,上面赫然写着大宣朝月公主萧氏映绾之灵位。
    江遇看见长公主一身素衣,含着清泪,在牌位面前烧着元宝,“”
    对面站着一身玄衣的陆韫。
    这是真的吗?
    不!
    不是,棺木,没有棺木。
    一切都是假的。
    他上前,看着赵昭与陆韫,“她还没有死,你们为什么要给她设灵位!为什么!”
    江遇咆哮灵堂,陆韫一个眼神,立刻有禁卫军,拉住江遇。
    陆韫上前,扯住江遇的衣领,眼神犀利地对他讲,“你有什么资格在她眼前大吼大叫,你如今又算什么东西。”
    江遇清楚地看到陆韫看他的眼神中是鄙夷是不屑还有痛恨,陆韫再也控制不住怒意,上前对着江遇便是一拳。
    江遇的嘴角立刻肿胀起来,他站起身对着陆韫道,“你告诉我,她在哪?一定是你们把她藏起来。”
    陆韫气愤不过,再次给了江遇一拳,他却并没有反抗,江遇吐出一口血沫,再次问,“她在哪?”
    陆韫冷冷地说,“你根本不配知道她在哪。”
    江遇此时迫切地想要知道萧映绾的去处,他觉得这一定是萧映绾的一场计谋,她好借此离开他,若不然怎会只有牌位而没有棺木。
    江遇慢慢起身,看着陆韫,“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告诉我她的下落。”
    陆韫冷声轻嗤,“如今,你还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她活着。”
    看见陆韫的眼中尽是死寂一般的眼神,他知道陆韫一直喜欢她,如今陆韫是这般的反应,江遇的心渐渐陨落,萧映绾你为什么这样残忍,为什么连死都不告诉他,为什么连她的死讯他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江遇失魂落魄地从公主府出来,想到萧映绾生前,曾经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问,我若是死了,你会想我吗?
    或许一切早有预谋,或许,她的身体很早就出现了问题,而他根本不知晓,又或者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江遇不想再想那样多,混乱而悲伤的情绪充斥着他,公主府那明晃晃的白幡让他觉得无比刺眼,可是他如今又能做什么呢?
    萧映绾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到底要到哪里才能找到萧映绾。
    江遇在街上失魂落魄一般地走着,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只剩一具空壳,细雨飘洒起来,这个春日的雨像是一场连绵不绝的梦,如果真的是梦该有多好,可心里的痛那样的真实,在不停地提醒他,这不是梦。
    江遇一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幸好及时被重云扶住,“家主!”
    重云打小一直跟着江遇,从未看到自家主子这般模样,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他所面对的家主都是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
    江遇转头看着重云,唯一仅剩的理智告诉他,“重云,去跟着陆韫,务必要找到她。”
    重云领命点头。
    江遇回到江府,把自己关在沁香阁中,沁香阁上下里外已经被打扫一新,连一丝灰尘都没有,
    而江遇此时却有些后悔,他好像把萧映绾留在这里的最后一丝气息也弄丢了。
    江遇平静地在这里吃住,柳氏不放心过来瞧他,却被告知江遇谁也不见。
    所以当萧映绾的噩耗传到江府的时候,江府上下极其平静。因为人不是在江府没的,而萧映绾留下了和离书,整个江家似乎只有江遇在为萧映绾痛心疾首。
    江遇在沁香阁看着萧映绾留下遗物,有她日常所用的一切胭脂水粉,钗环首饰,包括衣物都是她惯常穿戴过的。
    江遇一件一件地整理,直到他看到一个柜子,被紧紧锁着,而他也没有钥匙。问过沁香阁伺候的人,只说这个柜子是夫人私人物品,平日的钥匙都被夫人陪嫁贴身嬷嬷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