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把那只手捂在手心里,直到体温恢复正常。
    睡前,祝聿白又给他量了次体温。
    38.3度,比起刚才已经降了不少。
    祝聿白关了灯,从另一侧上床,拉开被子躺进去,伸手把方淮拥进怀里。
    手心里忽然触碰到一片湿漉漉的。
    他才发现方淮出了一身汗,睡衣后背全湿了。
    总不能让发烧的人穿着湿衣服睡觉,祝聿白再次爬起来去找睡衣,给他重新换了一套。
    终于两个人都干干爽爽的,祝聿白把侧脸贴在方淮额头上,保持着这个姿势,浅浅睡去。
    ——————
    有人在这个夜晚痛哭,有人在这个夜晚沉默,还有的人在这个夜晚破口大骂。
    字面意义上的破口。
    大骂。
    宁景从祝聿白家里开车回去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本以为这个夜晚不会再有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
    直到他停好车,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一开,宁景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信息素。
    不可能。
    宁景心里祈祷着。
    但是在看见自家门口窝了一团不明物体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易感期的宋景轩。
    居然在我家门口,筑巢。
    宁景两眼一黑,甚至想下楼去雨里跑两圈冷静一下。
    但是他又觉得该去雨里冷静的另有其人。
    一个黑色的脑袋在听见电梯响,立马从一团衣服中抬了起来。
    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样。
    “呜呜呜呜老婆!你去哪里了?呜呜呜你为什么换了家里的密码呜呜呜我都找不到你,我也进不去呜呜呜呜……我好想你啊。”
    “宋景轩瞎喊什么!!”宁景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捂住宋景轩的嘴,把宋景轩剩下的嚎啕大哭堵了回去。
    Alpha的鼻息全都喷在了他的掌心,热烘烘的。
    紧接着就有一阵湿漉漉的触感出现在掌心。
    !!!
    “你是狗吗?舔我手干嘛!!”宁景暴怒,一拳捶在宋景轩胸口。
    宋景轩趁机把那只手拉到嘴边,撅起嘴唇亲他的手心,还嘟嘟囔囔地,“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宁景看了眼头顶的监控,不想跟他在楼道里发疯,站起身去开门。
    察觉到怀里的人要走,宋景轩手脚并用把人抱着,按在自己筑的巢里,“别走老婆别走……”
    “你松开,我要开门!你再乱动就给我滚到雨里去睡!!”宁景一手推开黏糊上来的Alpha,一手去按密码。
    门开了,宁景拉开门进去,却发现身后没有了动静。
    转过头看去,宋景轩红着眼睛趴在他的窝里掉眼泪。
    我忍。宁景捏紧拳头。
    不要和易感期的Alpha一般见识。
    “滚进来,带着你的那堆破烂。”
    宋景轩眼睛哭得水汪汪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他把地上用来筑巢的衣服一股脑儿全都拢在怀里,狗狗祟祟地进了门。
    进去之后,宁景也没跟他说话,他就抱着那团衣服站在玄关,跟小狗似的。
    景宁景从厨房端着两杯热水出来,对站着不动的Alpha说,“需要我请你过来吗?”
    宋景轩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衣服,不知道要把他的巢放在哪里。
    “随便放,放完过来喝水。”宁景发话。
    一听到随便放,宋景轩眼睛都亮了,抱着衣服就要往卧室走。
    “你敢放在床上,就死定了。”
    闻言,宋景轩的脚步一顿,委屈地看着他。
    见对方毫不退步,宋景轩只好把那堆衣服摆在沙发旁边,认认真真又开始筑巢。
    他用来筑巢的衣服全是宁景以前穿过的衣服。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藏了起来。
    宁景在余光里看见宋景轩慢慢挪过来,坐在自己脚下的地毯上,然后犹豫了半天,伸手揽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哭。
    易感期的Alpha都这么爱哭吗?
    “你哭什么?不是让你进门了吗?”宁景不解。
    “老婆呜呜老婆我好想你,想亲亲你老婆老婆老婆……”
    Alpha脸上的泪水蹭在皮肤上,带着冰凉的湿意。
    他的呼吸像小虫子一样,啃噬着宁景的神志。
    ……
    宁景真的很想给他一拳,让他知道话不能乱说。
    但是因为没有力气只能作罢。
    宁景耳朵红得要滴血,他抬起脚就去踹宋景轩,“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自豪的事情吗?!”
    今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只是好心收留易感期的Alpha而已。
    怎么就迷迷糊糊地被狗啃了呢?
    宁景把还黏在身上的人推开,起身往浴室走。
    他现在就祈祷宋景轩易感期结束后,能把这一切全都忘了。
    千万不要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