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发烧可能会引起支气管炎或者继发性肺炎,还是要尽快退烧才好。”
    “知道了,”祝聿白面色凝重。
    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让方淮淋了那么久的雨。
    他顿了顿,又问道,“医生,他对医院这两字很抗拒,你觉得可能会是因为什么?”
    医生想了想,谨慎开口,“额,这个原因有很多种。”
    “一般最常见的原因是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还有一种就是曾经在医院有过痛苦的经历,这种经历会给病人带来应激心理。”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比如说晕针啊,晕血啊等等,这都是很常见的。”
    祝聿白认真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他让郑源送医生出去,自己又上了楼。
    祝聿白没等到方淮退烧,就被家里一个电话叫走了。
    他可以不听祝辰的话,但是他没办法对祝江台的话置若罔闻。
    老爷子说话做事雷厉风行,祝家小辈没有一个是敢跟他叫板的。
    祝聿白也不例外。
    下午无论如何都是要回去一趟的。
    祝聿白看着还没有退烧的方淮,只能将他交给郑源。
    他把医生说的话,原封不动转述给郑源。
    还额外嘱咐他,每两个小时给方淮测一次体温。
    如果午饭过后仍然高烧不退,就给他打电话。
    他会安排司机送他们去医院。
    郑源拍拍胸脯让他放心,“我照顾我妹妹十几年了,她发高烧跟家常便饭一样。祝先生放心吧,我会把方先生照顾好的。”
    祝聿白又在卧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天。
    一会儿摸摸方淮的额头,一会儿揉揉他的手。
    等着人输液结束了,亲自把针头拔掉,给他按了一会儿把血止住才离开。
    祝聿白不知道老爷子喊他回去干什么,但估摸着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老爷子一般不联系他,一联系就是有大事要讲。
    祝江台十几岁就上战场,在战场上打了几十年,才拼下了这份家业。
    祝家在首都有今天的地位,老爷子有一大半的功劳。
    祝聿白一进老宅,发现也没回来几个人。
    管家接过他的外套,告诉他爷爷在楼上书房等他。
    祝聿白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门内响起的声音清朗洪亮。
    祝聿白推门而入,恭敬地喊了句“爷爷”。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神采奕奕,就算是满头白发也抵挡不住自身所带的威严。
    他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回来看看我?”
    祝聿白关上门走过去,坐在老爷子对面。
    “最近警署里比较忙,我还想着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回来看您呢。”
    老人不屑,眉毛都扭了起来,“你们那个警署有什么好忙的?手底下没人干活吗?问你爸,你爸忙,找你,你也忙。要我说,你趁早换到国防部去,我老战友问了你好几次,找我要人呢。”
    祝聿白赶紧安抚老人,“爷爷,警署那是我自己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我喜欢在那儿。”
    眼瞅着爷爷又要发火,祝聿白赶紧岔开话题。
    “爷爷跟我下盘棋吧,好久都没有跟您一块儿下棋了,看看我最近棋艺有没有长进。”
    闻言,祝江台把手里的棋扔到棋盘上,“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我下。你今天有别的事情要做。”
    祝聿白还没有来得及问,就看见祝江台拿了一张卡放在他面前。
    “这是?”祝聿白不解。
    “你奶奶给你物色了个对象,我也见过,长得挺不错的。你今天去见见,地址就在这上面,餐厅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直接过去就行,跟她吃个饭,互相了解了解。”
    祝江台虽然是笑着说出这句话,但是语气里的强硬是能不容拒绝的。
    祝聿白盯着桌子上卡沉默着,没有下一步动作。
    祝江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缓缓开口,“十分钟后出发。”
    “爷爷,我能不去吗?”祝聿白商量道。
    “不能。你今天如果不自己去,我就找人架着你去,你要是觉得面子上过得去,你大可以试试。”
    祝江台说到做到。
    祝聿白对此深有体会。
    小时候有个暑假,祝江台说要带他去部队里锻炼锻炼。
    祝聿白死活不愿意,结果被两个警卫员架着胳膊腿给抬进了部队。
    当天,部队里上上下下,连炊事员都知道祝家的那个小子被人抬了进来。
    祝聿白长那么大,从未有过如此丢人的经历。
    自那以后,真就是祝江台说东,祝聿白绝对不会往西。
    这还是长大以后,祝聿白第一次跟他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