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是需要做胃镜检查才能看出来结果。”
    “但是这也只是我初步的判断,具体结果还要等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
    祝聿白站在床边,看似很镇定,其实垂在身侧的手在小幅度颤抖。
    “能测出来吗?,”他突然开口问道。
    医生点点头,“可以,有简单的可以检测的。测出来的结果准确率一般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祝聿白像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掏出手机给阿森打电话。
    “现在去买,多买一些回来。”
    电话挂断,卧室里的三个人心思各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医生受不了房间里的低气压,率先打破僵局,“祝少,要不我先给方先生抽血化验,两边结果一起等,可以吗?”
    祝聿白点头首肯。
    谁曾想方淮死活不要。
    他本来就害怕打针,害怕去医院,现在要抽他两管血,心里的恐惧和委屈更甚。
    祝聿白练面色阴沉地看着方淮。
    下颌线因紧绷而显得锋利,凌厉的眼神中分不出是苛责还是愤怒。
    方淮始终低着头,支着清瘦的肩膀与毛茸茸的脑袋,不肯与他对视。
    没过多时,祝聿白收回视线,俯下身去捉方淮的胳膊。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要…”方淮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两只手腕,剧烈挣扎起来。
    他害怕医生说的是真的,他害怕自己即将会和祝聿白有了新的关系。
    他也害怕自己可能真的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求求你了,祝聿白…我不要…”方淮声泪俱下,哑着嗓子祈求,反反复复好像就只会说那两句话,“求求你,我不要。”
    祝聿白垂眸看着omega因为害怕而止不住发抖抗拒的样子,不由得放轻动作,轻声安慰着,“只抽一点点血,不带你去医院。就算去医院,我也在旁边陪着你,好不好?”
    方淮还是呜咽着摇头,薄薄的眼里变得红肿,哭得满眼满脸都是泪水。
    祝聿白一只手抓着他,一只手把他的睡衣袖子撩上去,露出还带有青紫的手臂,冷声道,“给他抽血。”
    医生迟钝地道了声“好”,再次看回方淮的眼神里莫名多了一丝怜悯。
    “方先生,我需要采集您的血液样本进行检测,还需要您配合一下。”
    祝聿白把方淮的脸按进他的怀里,剥夺他的视线。
    当针扎进血管,祝聿白能感觉的怀里omega颤抖得更加厉害。
    医生满头大汗抽完血,先回医院。
    方淮整个晚上精神处于极其紧绷的状态,这会儿蜷缩在床角,一动不动。
    祝聿白把阿森买的东西递给他,“去看一下。”
    方淮闭着眼睛默默流眼泪。
    祝聿白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将东西放在他眼前,“要我帮你吗?”
    方淮睁开眼皮,一双眼睛红肿不堪。
    他颤抖着手接过来,缓缓走向浴室。
    祝聿白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还不见人出来,便上前敲门。
    “你是需要我进去吗?”
    方淮捏着那个管子,感觉它像烫手的棉花一样。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上面的显示,缓缓闭上眼睛。
    一颗悬着心,在此刻终于死了。
    方淮拉开浴室的门,把它递给祝聿白,然后头也不回地上床,拉开被子,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不多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阵阵压抑的呜咽。
    祝聿白把方淮递给他的东西紧紧攥在手心里。
    方淮,我们可以有未来的。
    冬天,天亮地很晚。
    方淮是在阳光透过窗那一刻醒过来的,他阖眼躺在床上,等待清晨这阵莫名的心慌过去才从床上坐起来。
    他起身准备下床,看见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不知道是一整晚没睡,还是早早醒来。
    总之身上还穿着昨晚的那件睡衣。
    “去洗漱,洗漱完跟我去医院。”
    祝聿白见人醒来,开口通知他。
    方淮坐在床边上没动。
    “没得商量,你知道我的,方淮。”祝聿白不给他开口讨价还价的机会。
    方淮点头,认命般地低声说,“好。”
    方淮洗漱的时候感觉胳膊有点痛,拉高袖子才发现针眼那块青了一片,可能是睡觉压到了抽血的手臂。
    他缓缓地洗完脸,甩了甩发麻的胳膊,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还坐在沙发上的祝聿白时,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躲开他的目光。
    “换衣服,”祝聿白就盯着方淮,一举一动都不落下。
    直到他收拾好下楼。
    祝聿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那辆吉普换了,换成了面前的商务车。
    座椅很软,他的位置上还放了一个小靠背,刚好托住他。
    车子开到一半,祝聿白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