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发生了让他无法接受和承受的意外。
祝聿白每天就守在医院里，等着方淮清醒的那一小段时间，跟他说说话。
虽然方淮现在还无法说话，但是祝聿白能从他的表情上看出来，他在听。
祝聿白絮絮叨叨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某天半夜，方淮醒来，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
他微微转动了一下头，看见趴在自己病床边的男人。
那么高大的一个人，就缩在椅子上，整个人佝偻着身子，伏在床边。
方淮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
自己这一切都拜他所赐，但他却因此也备受折磨。
是不是他们两个人注定就无法相守一生。
方淮不知道。
他希望这段关系能早日结束。
不要再相互折磨。
他手被握得很紧，热烘烘的。
方淮感到不自在，微微动了动手指。
下一秒，祝聿白感觉到了，立刻就从睡梦中醒来。
借着月光，祝聿白看清了方淮的眼神。
痛苦的，悲伤的，绝望的。
唯独是没有爱意的。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半夜醒来了？睡得不舒服吗？”
方淮不说话。
睁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
祝聿白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轻轻蘸是他的嘴唇，自顾自地问，“是渴了吗？喝一点点水好不好？”
方淮嘴唇慢慢变得湿润，他眼皮慢慢合上。
祝聿白以为方淮要睡着了，他起身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上轻轻轻拉了拉。
却听见了这么多天来方淮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许久没开口，方淮的声音很沙哑，还带着生涩的停顿。
祝聿白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这个时候要是说“我喜欢你”，放在谁身上，应该都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这所有一切都与他有关。
方淮缓了很久，说出下一句话。
“你明明那么恨我。”
祝聿白瞬间大脑空白，他有点儿听不懂方淮在说些什么。
“你……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方淮无奈闭上眼睛。
你看。
都到现在了。
他还在装。
装无辜，装深刻，装他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累了。
祝聿白看着方淮紧闭的双眼，不知为何心中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第二天一早，阿森就带着监控视频来了。
祝聿白盯着监控画面，越看脸色越难看。
“查到这个男人在哪了吗？”
阿森点头，“X国来的信息素专家，现在在三院上班。”
“X国？”祝聿白眉头紧蹙，怎么又是X国。
他心中有种预感。
这人一定和方淮之前的经历有关系。
不然一个X国的医生，为什么屡屡出现在方淮身边。
那天在公园里，他到底和方淮说了什么，才会致使晚上的自杀。
祝聿白急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他让郑源好好照顾方淮，自己现在很有必要要去会一会这个X国来的专家了。
第73章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宁景在三院看见祝聿白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毕竟他人看起来就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
一副颓废萎靡没有精神的状态。
“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宁景走上前去问道。
祝聿白拿出一张监控视频的截图，翻转手机递到宁景面前，“认识吗？听说是来你们院交流的专家？”
宁景拿过手机，虽然是个模糊的样子，但他依旧认了出来。
“这是路易斯医生啊，很厉害的，上个月还做了一台腺体摘除手术，那场景可以说是全院围观的程度。”
祝聿白冷哼一声，“他现在在哪儿？”
宁景抬手看了眼时间，“这个点，他手术还没有结束。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祝聿白点头，“嗯，有点儿私事。”
宁景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凑近，“你找他干什么？他一个腺体科的手术医生，你难不成要把方淮腺体给割了？”
祝聿白瞥了宁景一眼，“我是疯子吗？”
“你觉得你不是？”宁景反问。
“宋景轩跟我多多少少提了一点儿你跟方淮之间的恩怨，你现在又来找路易斯，我就猜你该不会是想把方淮腺体割了给你哥哥报仇吧。”
祝聿白越听他说脸色越难看，“我们之间的恩怨，用不着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祝聿白脑子里很乱，他不知道该把方淮放在什么位置上。
好像放在哪里都不对，都让他们彼此很难受。
宁景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坐会吧，他下手术还有很久，你在外面干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进来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