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不见，他一点儿都没有变。
漂亮依旧。
一头的银发很难让人忽视，但是比银发更难忽视的，还是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祝聿白穿过马路，面对面地朝方淮走去。
两人在道路中间相遇。
方淮低着头看手机，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还以为是自己挡了别人的路，说了句抱歉便要从旁边过。
谁成想那人偏偏也往旁边跨了一步，挡在了他身前。
第81章 你是精神病吗
方淮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疑惑。
他不确定地问，“是我挡着你了吗？”
话音一落，方淮就忽然发现对面这个高高大大的帅哥，脸色十分难看。
祝聿白原本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脏，因为方淮这一句话而骤然停摆。
难道方淮不记得他了吗？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我……”祝聿白感觉自己嗓子很紧很干涩，忽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说他们五年后重逢的第一句话。
说“好久不见”，有些过于俗套和大众。
说“我很想你”，像是渣男回心转意的陈词滥调。
说“你过得好吗”，未免过于虚假，他所有的不幸和悲伤都源于自己，有什么资格问他这句话呢？
舌头在齿间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祝聿白干脆直接说出了那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方淮。”
被点到名的方淮一愣，脸上很明显的空白和茫然。
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自己，“你是在喊我吗？我好像不认识你哎。”
祝聿白强忍着，不让失落和悲伤的神色占据自己的表情。
但是那句“我不认识你”，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一招就将他的防备击成碎片。
祝聿白喉结上下滚了滚，眼框连带着眼尾开始泛红。
他深深地看了方淮一眼，然后垂下眸子，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失落，“你不记得我了。”
不是疑问句。
是肯定。
祝聿白依旧确定了，方淮忘记了他。
这五年，祝聿白想过千种万种方淮可能对他还留存的感情。
他都不奢望方淮还爱他，他甚至祈祷方淮是恨他的。
因为祝聿白深知，恨比爱深刻，恨比爱长久。
只要方淮还恨他，那他就还有挽回的余地和转圜。
但是祝聿白没有想到的是，方淮忘记他了。
不记得他了。
就像是一个人做了十足的战斗准备，而对方却视他为空气，从他身体里一穿而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祝聿白低着头，任由泪水砸在地上。
方淮不知道为什么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这样悲伤，他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一个人哭成这样。
方淮猜不出。
他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出去，“擦擦眼泪，别哭了。”
祝聿白颤抖着手接过纸巾，嘴里还是在喃喃重复着那句“你不记得我了。”
方淮歪着头，“请问，先生您是哪位？我们以前见过吗？”
据方淮回忆，他从前并没有来过联盟首都，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这里的人，这里是物，这里天气建筑，都是陌生的。
他不知道为何面前这个陌生人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
方淮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祝聿白红着眼眶，心底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他深呼吸了几次，才成功说完整一句话。
“我叫祝聿白，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什么？
方淮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面前这个帅哥在口出什么狂言？
“这才是我第一次见你，我们以前怎么可能在一起过？你是不是……”方淮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太阳穴点了点，他不好意思把那几个说出来，只好用手势表示。
“我脑子没病，我们真的在一起过。”祝聿白急了，语速都变快了。
哪有脑子有病的人会真的承认自己脑子有病！
方淮在心中已经暗暗怀疑面前这个大帅哥是从哪个医院偷偷跑出来的病人。
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安抚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祝聿白察觉到方淮后退的动作，不知怎么想的，就一把抓住了方淮胳膊。
两个人在路边扭在了一起。
林以宣刚从车上下来，就远远看见方淮好像和什么人扭打在一起。
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林以宣关上车门就冲了过来。
边跑嘴里还边大喊，“哎！那边那个人，放手！光天化日之下干什么呢！！”
方淮听见熟人声音，顿感救星来了。
于是挣扎地更加激烈了。
但其实祝聿白只是用一只手抓住了方淮的两只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