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祝聿白说起幼时的那次生日宴会,以及祝聿青的死亡,方稚整个人大崩溃。
    害怕了担心了这么多年,终究东窗事发。
    就算换了腺体又怎样,还不是会被发现。
    方稚跪在地上大哭,说他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祝聿青二次分化,也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会让他应激。
    祝聿白在多年后听见真相,心中的怨恨没有丝毫减弱。
    他拿起桌上的尖刀,快步走向方稚。
    祝聿白一把将方稚的脸按在地上,露出后颈,把刀尖抵在上面。
    方稚感到了尖刀的寒意,知道会发生什么,在祝聿白手底下剧烈地挣扎起来。
    “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祝聿白手腕使劲,刀尖没入皮肉一分,“凭什么不要?杀人偿命,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浓烈杀意和愤怒,方稚被恐惧笼罩,说出来的话颤颤巍巍,“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没有腺体我死的。”
    “放过你?呵,那你当初怎么没有放过我哥哥呢,你应该没有见过他死的样子吧,他满脸都是血,不知道你午夜梦回有没有梦见他的脸?”
    祝聿白手中下了狠劲,卡在方稚脖子上的手愈发用力,仿佛要夺走他的最后一丝呼吸。
    方稚整张脸因为呼吸不畅而充血,额头上的青筋冒起,嘴里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唔唔声。
    “没有腺体你也不会死的,就算快死了,我也会把你救回来,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太无趣了。”祝聿白握着尖刀在他后颈滑来滑去。
    “你说,我是直接把你的腺体挖出来呢,还是直接用刀把它在你脖子上划烂捣碎,我感觉这两个方法都还挺不错的,不如你来选一个?”
    祝聿白善心大发,放开方稚,给他喘气说话的机会。
    方淮大口呼吸着空气,在地上蹬着腿往后退,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祝聿白一步步走近,皮靴踏在地上,在静谧封闭的空间里发出响亮的声音。
    方稚听他走一步,就抖一下,泪水止也止不住地流。
    祝聿白半蹲在他面前,用沾了血的刀尖抬起方稚的下巴,“不要?那你倒是说出一个不要的理由啊。“
    方稚吞了下口水,颤抖着开口,“这腺体,是方淮的。”
    第92章 把他腺体摘了
    祝聿白握着刀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抖。
    方稚没发现,但是他感觉抬着他下巴的刀尖松了片刻。
    祝聿白嗓子干涩,说话忽然有些费劲儿,“你…你再说一遍?你的腺体是谁的?”
    “方淮的,我弟弟的,我们换过腺体。”
    方稚看得出来,祝聿白肯定是跟方淮有点儿什么,不然不会露出这种难看得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想赌一把。
    如果说出真相,祝聿白能留自己一命,其实也不亏。
    当初花了大代价想要瞒天过海的真相,在生命面前,犹如残渣一般,一文不值。
    “所以,现在你后颈里的,是方淮的腺体,我说得对吗?”祝聿白思考了片刻,忽然笑出了声。
    方稚被他笑得背后发麻,身上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竖了起来,“是…是的。”
    这就合理了。
    一切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宋景轩会觉得方淮的信息素熟悉,为什么这个味道的信息素会出现在他哥哥身上,为什么他们有很高的匹配度,以及为什么方淮最后要把腺体切除还给他。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所发生的一切,都因为两个兄弟换了腺体而发生错位。
    祝聿白天真地把哥哥的死亡归咎于方淮,刁难他,侮辱他,把他关起来,试图从折磨他这件事上找到报复的快感。
    偏偏他们又在这种畸形的关系中相爱了。
    老天爷还真是会捉弄人。
    祝聿白笑得弯了腰,笑得泪流满面。
    他把手撑在膝盖上,任由泪水砸在地上。
    胸口那股酸楚疼痛聚成了一团难消的气,盘亘在胸口,堵得祝聿白几近窒息。
    祝聿白喘着粗气,眼眶充血发红。
    他把沾了血的刀丢在地上,一把抓起方稚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拽起来。
    方稚看见丢在地上的刀,感觉自己得救了,祝聿白要放过他了,高兴地嘴唇都在哆嗦。
    地下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方稚终于在一周后重新见到外面的世界。
    祝聿白把他拖着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将人扔了进去。
    祝聿白在外面打了个电话,只说要带人过去,让他做好准备。
    方稚在祝聿白发动车子后,才后知后觉惊慌害怕起来。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
    没有人回答他。
    方稚想拉开车门跳下去,被祝聿白先一步锁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