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裴峥出面护住了裴让。
“不要把裴让卷进来。”这是裴峥给裴桾的警告,“本来就不关他的事。”
这让裴桾感到为难:“你不让我动手,又不准许小让动手,那你自己什么时候动手?”
裴峥又没有确切的答复了,他只会威胁裴桾说,你要乱来我就跟你动手。
好吧好吧,谁让裴桾只是个半退休的小老头呢,可应对不了年轻人的阴谋诡计。
他本打算迂回行事,谁知上天似乎看不下去他们这般磨磨唧唧,直接降下一场急病,将老头生命力抽.走大半——之后的事情顺利了许多,连葬礼都赶在了年前,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现在他还能和裴峥保持友好的关系,多亏了那场急病,不然他真的会想方设法鼓动裴让下手。
严拾棋也反对他这样的做法,明面上私下里唠叨了他很久,他要一意孤行,估计这会儿他们俩就解除意向监护的关系,没法一起过二十五周年纪念日。
某种意义上,感谢上天。
*
“稍微多照顾照顾小让吧。”
裴桾睡醒,冷不丁地说。
他知道严拾棋醒着,抬眼就对上了人眼里的戏谑和了然。
“总算还是有点良心。”严拾棋笑。
“有,但不多。”裴桾打了个哈欠,“孩子该逗的还是得逗。你不眯一会儿?我给你卸假肢。”
“不用了,我下载的小说还没看完。”
“什么小说?”
“重生之管家逆袭龙傲天。”
“……你如果想当龙傲天,倒也不用重生,跟我说一声就是。”
“管家和龙傲天是一对。”
“咳咳,那更不用重生了。”
*
裴让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他离得远,没听见两位长辈的嘀嘀咕咕。
醒过来时头也昏昏的,看时间已经到帝都时间下午三点,他记得是上午十一点起飞,也才过四个小时。
见他醒了,严叔远远地问是否需要吃点儿东西。
裴让摇头,他不是很饿,甚至都不是很渴。
不动弹只睡觉,人消耗得少。
他甚至还能再打个哈欠继续睡过去,明明这也算是出门旅游,可他就是提不起兴趣。
裴峥最好一周后过来接他。
如果迟到了……迟到了裴让拿他也没办法。
*
裴峥还是回了和裴让一起住的房子。
上下班不方便,回来也冷清。
但他还是回来住,睡前还计算着裴让到达的时间。
他得让自己心里惦记着,不然这漫漫长夜可熬不过去,总要有个盼头。
最近是被那小子下降头了吗?裴峥自嘲。
左右睡不着,裴峥干脆翻身起来,摸索到了之前放油画的房间。
虽然盖了防尘的毯子,但掀开来还是一阵灰尘味。
裴峥也是脑子抽抽,非要去杂物间找着鸡毛掸子,拿过来怼着画框一阵扫灰。
扫灰效果不得而知,反正他扫了一通,再把毯子盖上,拎着鸡毛掸子去清理,终于将自己折腾得有些疲惫。
裴峥又去冲了个澡。
想着总该可以睡觉,但坐到床沿时又觉得自己脑子清醒得很。
他没有躺下来,起身就在裴让的房间里溜达。
裴让如果被Z大录取,他就去那几个校区附近看看房子,主要不晓得裴让最终被分到哪个校区。
虽说大学宿舍住一住也无妨,裴让都那么大个人了,但裴峥想着家里有这个条件,倒也不用放孩子出去吃苦。
裴让曾经的宿舍关系都搞得一团糟,保不准大学同样会遇见傻叉室友。
说到傻叉室友,裴峥还有些感慨,林守拙那小子看起来开朗活泼、平易近人,背地里会仗势欺人。
不像他哥……表里如一的。
想起林守一,裴峥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这其中也许有些后悔和内疚——早知道他也去寻找一番了。
找不找得到另说,重点在于他有没有去找。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他先放弃了林守一,自然要去接受这个人彻底与他毫无关系。
而不是现在后知后觉地悲春伤秋。
没意义,且假惺惺。
*
思绪太过混乱,裴峥头疼得厉害,是彻底睡不着了。
他快绕着裴让的小房间转够一百圈,最后把自己摔进床铺,仰面与天花板面面相觑,视线往下一点点挪,稍稍侧身就看到了床头柜。
裴峥记得之前他把尺子放床头柜上了,这些日子都没见着。
估计是裴让给收起来了。
要不起来找找?
裴峥再次坐起来,拉开了床头柜抽屉的第一层,是吹风筒和梳子,外加一两个发圈,他前两天用来扎头发的。
第二层是生物大全,那么厚一本书,塞得抽屉很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