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瑜川当听不见。
    “待会儿陪我进去。”
    时瑜川淡定的说:“那是你父母的,你一个人进去比较好。”
    “所以你更要进去。”
    时瑜川转过头看他,眼角还泛着绯红,嘴唇像抹了胭脂,他皮肤白,看着像铺了一层薄粉。
    “而且你也要改口叫爸妈了。”
    时瑜川:“………………”
    银行的位置很快就到了,时瑜川最后还是陪谢延下车。
    开保险柜的流程很快速,有人认出他是君延集团的董事长,连经理都亲自出来接待,一路毕恭毕敬,嘘寒问暖。
    时瑜川从进门到出来,用了不到十分钟,谢延手里捧着一个铁盒子,上面还有钥匙。
    跟谢林夜斗了十几年,拿东西的过程十分钟不到,但时瑜川开心的同时,内心泛起阵阵酸意。
    “拿到了。”谢延情绪很淡,眼神深邃的望着这个盒子。
    他们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谢家的祠堂,那里放着谢延父母的灵堂。
    跟在墓前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一次谢延拿回了父母的遗嘱,是灵魂与□□合二为一,光明正大的站在父母面前,而不悔。
    谢延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叹了口气,跟父母遥远的对视,时瑜川安静下来,整座祠堂仿佛也沉寂下来。
    “瑜川,走了。”
    时瑜川回过神,手被谢延拉着,脚踩在门前的鹅卵石路,这条路很短,离大门几分钟的距离,但他也很长,可以走一辈子。
    回家之后,时瑜川原本以为他要一个人静静,一直到第二天他也没问起这件事。
    主要是感觉没什么好问的,就算是财产跟遗言,那也不是他的。
    但谢延的存在感很强,他时不时看过来,面无表情时有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压迫感。
    时瑜川最后受不了他这样:“阿延,遗嘱写了什么?”
    “没什么,跟我想的大差不差,而且我相信他们一定想不到,我竟然喜欢了一个男人。”
    时瑜川:“……”
    谢延慢条斯理的说:“因为我妈说,她觉得我长得不讨喜,说话也不懂艺术,经常得罪人,像我这种人肯定讨不到老婆。”
    时瑜川沉默,一句话都答不上来。
    “我妈还说,既然讨不到老婆,那她肯定就没孙子抱了,她觉得生了我有点亏本,还说我怎么不是小棉袄。”
    时瑜川嘴角一抽。
    当然谢延肯定不能说那盒子里面还有谢延小时候穿女装的照片,这种事情他绝对不能说出来,绝对。
    “我妈说,既然她注定没法抱孙子了,那退一万步,希望她儿子可以娶了又乖又漂亮的小宝贝,让我儿子宠她一辈子。”
    谢延顿了顿:“这点我还是做到了。”
    “我想想她还说了什么,挺多的,记不住了。”
    挺多的?
    时瑜川没忍住问道:“这封信到底有多长?”
    “信?”谢延微微挑眉,“我什么时候说是一封信了。”
    “?”
    “这是我妈的日记本,也是她留给我唯一的礼物,写了一本书呢。”
    时瑜川:“…………”
    谢延低头,轻声问道:“要不要一起来看?”
    谢延一贯的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偶尔露出别样的情绪,让时瑜川莫名的心脏跳了跳。
    这个男人眼窝深,眉眼乌黑,睫毛又长又卷,专注看人时深邃多情。
    这样的感情太深,深到时瑜川有些心虚的低头,但是又被谢延挑起下颌:“宝宝,你也要好好看看我。”
    时瑜川抬起眼,睫毛微微颤抖:“知道了,今晚陪你看……”
    时瑜川想了想,补充了一句,“陪你看咱妈。”
    于是他们一整晚真就规规矩矩的看一整本日记,眼见快翻到最后一页,时瑜川总觉得这日记本里应该是少点东西。
    “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应该会贴有照片。”
    谢延低眉:“没有。”
    时瑜川不疑有他:“哦。”
    谢林夜的事情如今都交给律师去打理,顾协是不会放过这次锤死他的机会,所以就算谢延不动手,谢林夜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偶尔听闻谢豪到现在都还在追求顾言兮,不管顾言兮如何辱骂驱赶,他都风雨兼程的赶过来求爱,在外人看来,这是豪门圈子里少有的深情。
    顾协没有阻止,只是因为顾言兮的名声已经臭了,尽管公关迅速,照片视频下架的快,但还是有不少人下载之后,在各个小群里转发收藏保存。
    基本也是有很多人欣赏过顾言兮美好的肉|体。
    豪门圈子里不管是异性还是同性联姻,他们的想法还保留着最传统的那一档,不管私生活有多么的不检点,只要不暴露出来,那就没事,在外人眼里依旧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