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然不是个好胜的性子，无所谓的笑道：“我不会有意见的，好坏大家都能看出来，肖哥总说你的眼睛会讲故事，其实放一起对比就知道，别人只是美，你的摄影作品却给人震撼的生命感。”
若是以前听到这话，青衫一定比肖颂还神气，非得在江辞面前狠狠炫耀一遍才够。
现在却完全受不了夸耀，“那是肖哥和他的团队有本事啦，我没这么厉害。”
“就是你们在一起才最好啊，互相的才华都不浪费！”
青衫终于听出不对劲了，“你这怎么...跟个肖哥的说客一样的？”
计然“哈哈”大笑，“不好意思，被你发现了。”
“就是肖哥让我来问的，平城的景他拍得差不多了，想换个地方，也可能开始在国内各处巡拍，但我要读研去不了，他就让我来劝你复出。”
青衫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了。
若是没有生病，他可能还会犹豫。
现在，这么残破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呢。
但肖颂这次是真的很想和他合作。
甚至约了他见面说这事。
说来讽刺。
约定好把平城的地儿和四景拍个遍的两人，来平城之后，就鲜少见面。
不是没有约过，却总是被青衫临时又推掉。
而肖颂定下的拍摄任务都快要结束了，两人这会儿才是半年后的首次见面。
一见到青衫，肖颂就给了他一个熊抱。
而后捏着他的小脸恨恨道：“终于见到你了！没出息的小东西，天天围着一个男人转，账号不更新，信息也不咋回，难道连你哥都不要了！？”
还没等青衫笑出声，肖颂就惊疑道：“我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都没肉了！”
“你这是怎么了？江辞家暴你了？还是他出轨了？”
青衫抑制住突然涌上来的泪意，“没有...肖哥，都没有，阿辞很好。”
江辞，一直都很好。
“那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别说你是审美开始变态了，这营养不良的小脸，丑得要死！”
青衫扁扁嘴，眼眶还是红了，“我知道我现在很不好看......”
肖颂慌了慌神，“哎哎，小可爱别哭呀，我就是这么一说，在我眼里你最好看，全世界的男的，除了我，没人再比你好看。”
他揉了揉青衫的头，“是不是江辞给你委屈受了？哥之前怎么和你说的，有事就来找我，哥永远罩着你。”
虽然自己不是男同，但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四年里，每天都有一个又乖又软的人仰着小脸对自己娇声笑语，心里不可能没有丝毫触动。
尤其是青衫每每绽放于自己镜头之下的那刻。
因此，对于肖颂来说，青衫是很特殊的存在。
这种感情凌驾于充斥着悸动的爱情，肖颂更愿意将它归于对幼弟的爱护之情。
青衫摇摇头，两人这么久不见，他本就十分想念旧日好友，感受到肖颂的维护，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
他叹了口气，面对总是维护他的肖颂，倒也不是很难开口，“阿辞的爸妈追到平城来拆散我们，我受不了他妈妈的压迫，就又生病了。”
“生病？”肖颂仔细打量着他，“厌食症？他妈不给你饭吃？”
青衫被他的脑洞逗笑，低沉的心情好转了些许，“是抑郁症啦。”
这几个字说出口，他整个人反倒轻松了一些，干脆全盘托出，“从他妈妈来平城后，我就没有正常的生活了，后来阿辞发现才结束这一切，但我没坚持到那时身体就不行了。”
“不过我们俩的相处因此也越来越僵持，于是我提出和阿辞分开一段时间，他回江市继承他家的公司，我慢慢开始恢复以前的社交。”
肖颂听得瞪大双眼，“他妈有病吧！？他爸是个疯子，他妈也不正常！青宝，你确定江辞和他们不一样么？不会脑子里也进屎了吧？”
骂着骂着他就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青衫，“你整天想什么呢，这么大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非得等江辞自己发现？非得等自己熬不下去了才分开？”
“不是我不想找你，而是这种事也没人能帮上忙。”
青衫捧着橙汁，和肖颂这种大咧的人在一起，氛围总是更自在，他也是满心遗憾，“肖哥，我不是不想和你合作，我很喜欢做你的模特，但是我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允许。”
肖颂只是摇头，“你的身体最重要，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之后他只说一些好玩的话题，与青衫尽兴而归，也没再说合作的事。
但青衫没想到肖颂竟然有这么大的决心。
与其说他看得起自己，不如说他是真的很爱护自己。
他提出除了青衫，不再用其他模特，也不带任何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