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心看完那份报告,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但心里的难受更加加剧了起来。
    “凌晖,就算这份报告是真的,我妈妈的死确实和你没关系。可是我爸爸呢?你敢说他的白血病和你无关吗?”
    楚父的事情是现下楚心最大的心结。
    “我知道不敢告诉你。现在尘埃落定了。所以你爸的事,我也可以跟你说了,我在志愿骨髓库里找到合适的骨髓了,对方开始不愿意,但后来我提出以我给他的儿子捐肝,并且承包手术费作为交换,他就答应了。”
    “你那是捐肝么,你那是卖肝…”
    “是又怎么样。反正能匹配得上。符合条件。你和你爸的配型失败了,你不行。所以只能求助外部的骨髓库了。本来也是我把他弄成那样的,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
    楚心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在一个接一个的消息的刺激下,他已经说不出话了。“谁要你做这种牺牲了?你只要离我们远远地,这辈子都不要再和我们产生焦急,你什么罪都不用赎,什么苦都不用吃的!你走啊,你现在就滚,滚得远远的!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把一切都复原到之前的模样了吗?回不去了!”
    “你说得对。但没办法。”
    凌晖苦笑了一下,“我离不开你。”
    “你最开始但凡稍微对我好一点,把我当个人,也不至于今天要这样…”
    楚心的声音低了下去,为这无力的命运。
    “心心,你哭了。”
    凌晖拿了吧台上的纸巾给他擦泪,“我就知道,你心里多少是在乎我的。我也很后悔,但是时间不能重来了。我只能尽己所能的去做补偿,挽回你失去的东西。”
    楚心并不理会他。凌晖搂着楚心,默默在旁侧给他擦泪,顺便找到空隙,又给楚心喂了胃药。楚心吃了胃药之后,完全醉了。
    爬都爬不起来,于是凌晖就亲自把他背了回去。
    次日清晨,吃了苦涩中药,烧退了一些,恢复了精神的三胞胎,一起床就下来找凌晖和楚心。“爸爸爸爸!”
    桑婶出去打太极拳,给他们留了早餐,还留了张字条,早餐用一个罩子罩了起来。
    凌晖发着高烧,睡得并不安稳,睡衣里里外外全湿了。楚心因为宿醉头很痛,儿子们扑到身上在耳边大叫的时候,楚心的头更是疼得像裂开似的。就在楚心打算强行起来带孩子的时候,发着高烧的凌晖先他一步的走了起来,嗓音虚弱而沙哑的说道,“乖,别吵,让爸爸睡会。爸爸昨晚很累。五点才睡着。现在才七点了。你们跟我过来,我陪你们玩。”凌晖的状况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为了楚心,他什么都能做。
    凌晖把三胞胎一起抱出去,给楚心关上房门,不让三胞胎吵到他睡觉。自己带着三胞胎来到阳台上的时候,三胞胎摸摸他的头,大声说道,“爸爸的头,烫烫!”“爸爸生病了。”凌晖盯着三个宝宝说道,“现在特别难受。你们说爸爸生病了,你们应该怎么做?”“要带爸爸去看医生!”“要给爸爸盖被子!喝水…”
    “没错。现在你们就来和爸爸玩医生和病人的游戏。爸爸是你们的病人,…”凌晖不断指示着三胞胎,叫三胞胎跑来跑去的消耗体力。三胞胎也没有完全恢复,很快被凌晖给耗光了精神,打起了哈欠。凌晖带着他们吃过早餐,一起去另外一个房间睡觉。
    桑婶看见家里莫名其妙就多了一个英俊的大男人,回来之后自然是好一顿盘问,然而,在检查过凌晖的伤势之后,却是同意凌晖住下了。
    对此楚心颇为无奈,问她,“为什么要答应叫他也一起住下来?”“都伤成那样了,还愿意给你干家务活,带孩子。心心,我从前在急诊科,见过的受伤的男人也不少,从来没见过受伤了还肯这么付出的。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你爸爸捐肝,心心,不论他过去做过什么,我觉得本性还是不坏的。”
    “他这是在故意讨好您。他这个人最狡猾了。很会玩弄人心的。”“他确实很老成。但他有些东西是刻意,有些是真诚,我能看出来。对你绝对是真诚的。”
    桑婶自从知道凌晖愿意捐肝换取骨髓给楚睿知续命后,对他好的连楚心都拦不住。每天都是药材+大补汤,把受伤之后脸色惨白的凌晖,硬是给补得脸色都红润了,还乐呵呵道,“等他们两个做完手术,你再把他们都带过来,我再给他们好好补补。还有这三个,最好一周带过来给我看一看。”“没问题,我们有空就过来看您。”三胞胎的感冒全好了,楚父和凌晖的手术也差不多该提上议程了。一家五口和桑婶道别。“嗯,路上慢点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