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请一定要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太子殿下。”
    “您放心。”
    话毕,追月拉着孤日转身走了。
    二人在热闹繁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且都一言不发。孤日不说话是因为跟了墨隐那么多年,第一次被抛弃撵走,就算知道是因为一些误会,且之后也还有可能回去,但心里大大的落差感却怎么都驱散不掉。
    追月不说话是因为知道孤日心情不好,想给对方一个安静缓和的环境,同时也在思考该怎么哄人。
    嘶……他不会哄人啊,他从小到大就没哄过谁。
    莫名的,他想起了钟苑在墨隐面前哭唧唧软绵绵的样子。
    那样好像有用?印象里每次只要钟苑露出那种姿态,墨隐就会立刻心疼,不生气也不斥责了,并且还会赶紧抱着钟苑柔声轻哄。
    追月沉思一阵,打算学他家主子,可是才刚开了头,刚做出一点“哭唧唧”的表情时,就见孤日瞪大了眼睛慌张的望向他:
    “你怎么了,哪抽筋了??”
    “……”追月咬牙切齿,“我没抽筋。”
    孤日不解:“那你干嘛挤眉弄眼的,我以为你哪抽抽了呢。”
    闻言,追月彻底放弃了这一套哄人的办法,打算再想想别的。
    好吧,看来装柔弱这种事也是需要天赋的……
    亲眼见二人走远后,宫门口的守卫立刻动身进了宫,但他们没去祥元宫,也没去找墨隐,反而是——
    “王爷,孤日没死,太子妃的贴身护卫也跟他一起的,且让属下向太子传达一些话。”
    “一群废物,连个护卫都杀不死。”墨承俞满目怒意,捏碎了一个茶杯,“什么话?”
    “他们说……”
    听完后,墨承俞勾起了唇角,语气玩味:“翎国竟然还发生了这些事?”
    思索半晌,他对“守卫”们厉声道:“你们时刻注意太子和他的护卫的动向,绝不能让他们汇合,同时探查一下祥元宫,找出太子妃所在的位置……本王的好皇侄既然这么轻易就暴露了自己的软肋,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遵命,王爷。”
    ---
    傍晚时分,宫中明灯亮起,气氛沉寂。
    一道妖娆的身影从乾宁宫走了出来,步步生骚,进到后宫专门用来安置宠姬的暗殿。
    房中熏香四溢,浓重到腻人。妩姬走进去后便关上了门,来到镜台前坐下,扭了下肩膀,几欲透明的外衫就从白皙的娇肤上滑下,同时她摘下了头上的各种珠钗银饰,动作间尽展妩媚。
    正要洗去脸上繁复的妆容时,房中所有灯光忽然熄灭,周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她身子一颤,感受到一股冷气逐渐逼近,于是立马起身奔向大门。
    “救……!”
    呼喊的声音梗在喉中,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掀翻了,重重摔在地面,发丝也散乱在脸颊两侧。她的表情又慌又惧,抬眸望向前方坐在木椅上的人:
    “太,太子殿下……?”
    墨隐将弯刀插在桌面,刀锋在月光映射下闪着淡蓝色的光,可他的双眼却深埋于黑暗中,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知道正被其紧盯着,且无路可退。
    妩姬心中惊疑,但还是极力镇定下来,勾着唇角用平时那般惑人的嗓音对他道:
    “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深夜造访婢妾的寝房,难道就不怕被人看到吗?毕竟婢妾可是您父皇的宠姬,且现在还衣衫不整呐……”
    墨隐对她的做作姿态视若无睹,只轻靠在椅背上,一手握着刀把,俯望着她声音冷淡:“墨承俞让你帮他做了哪些事?”
    “……殿下,您说什么呢?”
    妩姬心间寒凉,面上差点就没稳住,她缓缓跪坐在地面,扬起的嘴角变得有些僵硬。
    “王爷怎会让婢妾帮他做事?婢妾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宠姬罢了,平日里都在服侍皇上,哪会接触到王爷那般尊贵的人物?”
    “我查到你总是在私下和墨承俞碰面,且平日里经常被赐权待在乾宁宫伺候父皇休养,难道这些也是区区宠姬可以做的事吗?”
    墨隐拔出短刀,起身来到她跟前:“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墨承俞和你的所有勾当都告诉我。”
    妩姬被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着,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但人还在强撑,继续死守牙关:
    “殿下,婢妾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何必凭空捏造一些……”
    话语猛地截断,她撑在地面的一只手掌被刀锋倏地贯穿,鲜血瞬间四溅,有好几滴都蹦到了她脸上,原本娇媚的面容变得苍白痛苦,凄叫出声。
    墨隐半蹲在她身前,利落拔出短刀,而后将刀锋对准了她的脖颈。
    “——四年前,京城中有一家绣房,专为皇室提供锦绸布缎,但有一次在赶制要交供于瑞和王府的衣袍时,由于主绣娘绣错了图案,便被瑞和王赐罪直接派人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