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苑儿……”
    不要了…不要了……
    动不了,逃不走。
    偏生钟苑还要逗弄他。
    墨隐在一片沉沦中迷离,啜泣着摇头:“不是,没有……”
    平日里冷酷凶残的狼崽沉浮于……,不断用哭腔说着求饶的话,这种反差和满足感彻底激起了钟苑已经埋藏很久的阴暗心境。
    他行径恶劣。
    最后……,墨隐眼前一片迷蒙,微张着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钟苑旖旎的抚着他的腹部,勾唇嗓音暗哑地轻笑:
    “夫君,现在……”
    墨隐早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深思恍然,埋首于他怀中,疲倦无力得昏沉沉闭上了眼睛。
    ……
    热水浸透软帕,擦净了身,宫人端着水盆进来时都不约而同的低着头,不敢往榻上看一眼,生怕一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钟苑其实挺难为情的,他倒是想抱着墨隐自己去浴池清洗,但手上脚上都还戴着铁链呢,连床都下不了,因此只能让宫人先抬些温水来了。
    擦干净后,给昏睡着的墨隐揉捏腰身和大腿,不然待会儿人醒了肯定腰疼腿酸的,不便于行动。
    钟苑侧躺着静静凝望对方宁静但透着疲惫的睡颜。
    见他……
    想着想着,又是“啪”一声拍在自己脑门上。
    自己果然是个流氓!怎么能把人欺负成这样——
    这一掌发出的声音把墨隐唤醒了,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钟苑怀中。
    两个胸膛贴得很近,温暖亲密。他发现身上没有哪处有明显的难受,意识到是钟苑已经在他昏睡时处理过了。
    和上一次是截然不同的感受……不痛苦,也不伤心,更没有那些心酸无助,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呵护。
    “醒啦?”钟苑温和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墨隐脸颊红红的,摇了摇头。
    “那就好。”
    钟苑低头亲了口他的脑袋,笑意轻浅,“对了,我刚才……”
    “别说!”墨隐耳朵发热,连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但开口之际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哭过喊过。
    于是他把脸埋进钟苑锁骨处,没动静了。
    “夫君,脸皮好薄啊……”钟苑忍不住笑意,看他鸵鸟似的躲着不敢露头,愈发觉得可爱。
    安静了会儿,钟苑的笑意渐渐散去,他踌躇且迟疑的思考着该怎么跟墨隐开口。
    感知到他的犹豫,墨隐猜出来他是打算和自己解释逃走的原因了,于是抬头注视着他,淡声道:“你说吧,没事的。”
    钟苑默了下,而后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就是这样。”钟苑道,“真的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讨厌你,才偷偷逃走的。”
    墨隐安静良久,抿唇轻叹:“我知道了……是我太不冷静,没有给你解释的机会,还耽误了这么久……”
    “才不怪你。”钟苑笑着捏捏他的脸颊,忽然又想到什么,疑惑地问:
    “话说,我是被你喂了药动不了,说不了话才没法解释的,那追月呢?他总该还有行动力啊,都这么多天了,他就没来跟你说过原因吗?”
    墨隐:“……”
    见他突然沉默了,且神情变得有些不自在,钟苑更加疑惑了:“怎么了?”
    墨隐哪会解释怎么了,他直接翻身而起,快速下床。
    但却忘了自己刚才经历过很激烈的……脚刚落地,才顿感身体无力酸软,差点没站稳又摔回床上去。
    钟苑迅速握住他的手腕,担忧的把人拉回怀里,有些气恼:“有什么事要这么急?好好躺下歇息会儿。”
    “不、不用……”墨隐摆手,有些羞涩的躲避着他的目光,“真的没事了,刚才只是起得太猛,一时没站稳而已。”
    他倒不是不想让钟苑担心才这样说,只是事实确实如此。
    毕竟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身体韧力包括体能都是绝佳的,就算方才……那样,那也是舒爽占了大半,和曾经与人打斗时受到的那些刻骨伤痛比起来根本算不了什么。
    况且事前事后分别得到了钟苑的充分准备和仔细收场,他在床下能拿刀削自己,在床上就能扛得住疲惫和酸痛,尽快让自己回归到正常行动力中,倒不至于要娇滴滴的卧床难起,半天恢复不过来——
    钟苑也明白这些,但墨隐上次莽撞的做这事时着实把自己折腾得难受不已,他对此有阴影了,着实害怕墨隐再次面临那样的……
    “别担心,我没事的。”墨隐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像在安抚不平静的小兽。
    “我知道我再逞强的话会让你心疼,但我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我真的没有逞强……放心,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