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奇怪的事却发生了……绒朱发现这位皇帝明明好得差不多了,却完全没有要走的迹象,甚至没对前朝传递消息派人来接自己,只是经常在庄子里闲逛。
    但不止闲逛,而是——
    “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唤银朱,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钟泽山的眼中含着柔情,轻轻扶起眼前清婉的女子,“朕竟不知国境内有如此闲逸的山谷,更不知……有你这般动人心弦的姑娘。”
    银朱脸色一僵,但不显,只低着头道:“银朱只是个普通人,陛下过赞了,您好好休养,民女先行告退。”
    说罢便要抬起装草药的篓子转身离开,却不料刚走两步,就被握住手腕拉了回去,直接撞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中。
    钟泽山捏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眼眸,声音旖旎:“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陛下恕罪!民女已有伴侣,怎能……”银朱惊愕不已,慌乱之下都顾不上礼节了,猛地推开对方跑出屋子。
    ——之后,钟泽山就像鬼一样缠上了她,她虽极力去躲,却少不了被撞见。对方又是个身份尊贵无比的人,就算再怎么排斥,也不敢公然表态。
    绒朱和沈君得知此事后,一个去找父亲拜见钟泽山转移其注意力,一个则迅速带着她下山远离。
    却不料,钟泽山早已派人围住了山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发现银朱要和另一个男人逃跑时,他盛怒至极,抛却了帝王的修养与弘德,仅顾自己私心,要将心悦的女人带回深宫。
    山庄里的人奋起反抗,却遭到了皇宫卫兵屠杀,一夜间,粉嫩的樱花谷化作血红尸海,最后,钟泽山以老庄主和绒朱沈君的性命要挟,让银朱乖乖和他入宫。
    霎时,银朱皆几欲崩溃,却不得已只能跟随他离开。
    绒朱每日都被悔恨和自责笼罩,若她当初没有救人,视若无睹的话,兴许就不会……
    可比她还痛苦的,是与爱人分离的沈君。
    他们强撑着,开始密谋,商讨救出银朱的计策,几乎花费了所有的精力物力,终于,在银朱入宫的第三个月,把人救了出来。
    ——可那时候,银朱已经怀了钟泽山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肮脏……配不上沈君了,但沈君什么都没说,只一面护着她的身子,一面带着她逃出了京城,隐入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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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躲进了某个极其偏远的山谷,彼时银朱想要打掉自己肚中的孩子,却因为各种郁结攻心,她的身子很差,若是打胎恐怕她自己也会丧命,无奈只能生了下来。
    ——是个男孩儿,白白嫩嫩,皱皱巴巴,眉眼像极了她,开口啼哭时声音清脆,带着最纯粹的新生命力。
    “我本不想要他,但他如今出生了,便是个独立的个体……既是于这山野树林中降世,便给他取名为‘苑’吧。”
    银朱抱着怀中的孩子,逐渐有了怜爱之意,想着之后逃到别国,兴许能给对方一个安稳的生长环境。
    可是这个幻想也破灭了——她才刚生完孩子不足十日,钟泽山便带兵追了过来,于是沈君立刻又带着她逃出山谷,而自责已久的绒朱留在原处,和樱花谷剩下的人一起阻拦钟泽山。
    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再次逃跑,钟泽山被愤怒和悲痛淹没,他不再留情,屠了整个樱花山庄,并且加派了大批人马,继续追赶着银朱和沈君。
    而绒朱则被扣留在了皇宫,钟泽山想以她为筹码,赌一把银朱会回来救自己的妹妹,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的孩子就在绒朱那儿,被她藏在了软禁她的的宫殿里,受她和樱花谷侥幸逃脱的侍女一起抚养。
    先前银朱身体脆弱,所以都是由绒朱来照顾钟苑的,被扣留在皇宫后,她也未曾让钟泽山得知钟苑的存在,毕竟那时候的钟泽山几近疯魔,她只怕钟泽山会把尚为婴儿的钟苑也当做“赌注”,逼银朱回来。
    一天夜里,钟泽山喝醉了,把绒朱当成了她的姐姐,强要了她。
    绒朱并没有因此怀上,但她借机假孕,不耐烦的钟泽山随手扔给了她一个嫔位,过后就再也没来看过她,只专注于搜寻银朱的下落和处理前朝政事。
    这也正好给了她让钟苑现身的机会……她将钟苑当成了自己“生”的皇子,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钟苑一岁半时,钟泽山来看了他。
    钟泽山没发现什么异常,却也对自己的亲儿子毫不关爱,只觉得这只是一个“意外”,看了过后就又走了,没再管顾过,一直漠然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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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钟苑十六岁,得知了这一切,奋不顾身的要出宫去找寻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走之前故意犯了很大的错,把钟泽山气得直接撵他出宫去遭受磨难历险,于是他顺理成章的开启了找亲娘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