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承一脚重重踩在钟沐远胸口,把人弄得差点不能呼吸。
    “放肆……”钟沐远五指紧抓地面,却怎么都挣脱不开。
    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拉下身份地位,向他们求饶示弱:
    “等等……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求将军放过!当年是我年少不懂事,害了你们的亲人,现在我会弥补你们的,这宫里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拿去!”
    话头一转,他颤巍巍的嗓音里夹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奸诈,意有所指地道:
    “只是如今国难当头,正临与羌国的战事吃紧,还望两位将军能认清事势,暂且放下私人恩怨,以国之安危为重,切莫受勾结外人的反贼挑唆啊!”
    字里行间,无不指向刚从羌国回来的钟苑。
    “我虽是小人,可钟苑也算不得良善之辈!他一回国就牵扯上外人刺杀先皇,如此恶径难道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居心吗?在此之前,他早已与那羌国太子喜结连理,恐怕是已经跟人站在了一条道上,密谋着要使翎国陷入危难!这种祸国殃民的贼人,将军们也要偏向于他?!”
    “你无中生有,胡说八道!”追月气急,大步走上前想跟他“理论理论”,却被自己的哥哥抬手制住。
    “哥,他诬蔑三皇子,你们不要信他!”追月指着一脸阴笑的钟沐远,转头冲孟子承焦急解释。
    “先冷静点。”孟子承拍拍他的肩,也没说到底信没信。
    毕竟钟沐远说的有大部分都是事实——暂且不论钟苑的品性会不会做出这些事,但确实是钟苑一回国后,先皇就遭到了刺杀,且在此之前钟苑的确已经在羌国待了许久,如今两国即将交战,尚不知晓钟苑有没有和羌国有了密谋。
    他们身为保家护国的将军,国就是他们的底线,任何有损国安的事都不能容忍。
    “如何,将军们也觉得我说的很对吧?”
    钟沐远目露阴险,缓缓起身:“既然如此,那还请将军们和我一起,铲除掉祸……”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淡然的声音打断。
    “大哥啊,你何时增进了口才?说得我都差点信了。”
    殿内一直静静听着他们争吵的钟苑终于走了出来,于门口伫立。
    他还残留有几分虚弱,因此说话时扶着门框,嗓音很轻但很冷:“只是你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的诬蔑毁谤我,不觉得有些冒昧了吗?”
    “哼!毁谤?”钟沐远恨得咬牙紧盯着他,“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自己最清楚,如今还想狡辩?”
    话毕,又对两位静观其变的将军道:“我们不妨此刻就除掉这个逆贼孽障,永祛国患!”
    追月吓得一抖,生怕他爹和哥当真听从了钟沐远的挑唆,连忙挡在二人身前:
    ——“别啊!你们要是当真杀了主子,只怕羌国那位这辈子都不会平歇,到那时翎国才是真正的永无安宁啊!”
    孟子承听得一挑眉:“那羌国太子当真如此在乎三皇子?他们感情很好吗?”
    “不然呢……”
    追月嘀咕,“整天不是亲亲抱抱,就是说说笑笑,时不时还来个囚禁搞点情趣……”
    “咳咳!”门口的钟苑连忙咳嗽两声打断他,耳尖都被说红了。
    要命了,这傻小子怎么啥都往外说,也不嫌他家主子丢人!
    见情况变得有些不对劲,绕到其他事儿上了,钟沐远赶紧拉回来:“两位将军听到了吧,钟苑和那羌国太子关系好得很呢!哪天他们一起共事把翎国灭了都不知道!”
    “大哥你急什么,要灭也是先灭你啊。”钟苑指尖捻起几根银针,勾唇眼眸森寒的缓缓走过去。
    “我们之间的账,还够的算呢!”
    “你干什么啊,你别过来!”钟沐远两腿发颤,连连后退。
    正这时,有守卫风急火燎的从冷殿大门外冲了进来,跪在地上高声禀报:
    ——“殿下,将军,边关来报,羌国大军已经压境了!”
    “什么?”众人皆是神色一凛,孟洛洺刚要迈步,就被钟苑叫住。
    “将军无需着急。”
    钟苑表情无比静淡,语气含着轻浅笑意,却无端的让人感到心安。
    “羌国此来不为征战,只是之前先皇蓄意宣战,所以羌国提前做了防护,只要翎国能先退一步,就能使两国和平共生,免除战祸。”
    “此话当真?”孟洛洺拧眉,很是肃然。
    “当真。”钟苑亦是无比认真,眼中神采盖住了面色的虚浮,“请将军信我,翎与羌之间本就不必有多余的冲突和牺牲。”
    “只要翎国能先收回战令,就能国泰民安。”
    话说回来,战令如今是掌握在——众人转头看向同一个位置,却见原本应该站在原地不停挑唆的钟沐远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