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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注意别人的感受。
    但很奇妙,他自学成才,竟然会注意自己的情绪。
    许海觉得自己可能是喝晕了,才会一直想起他。他酒量不好,跟着徐开靳参加宴会的时候,喝一杯就想倒,明明徐开靳才是老总,还要顾及着他的状态,不留痕迹地扶着他,让人看不出端倪。那是他第一次喝酒,他也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酒量这么差。他看着徐开靳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各样的人跟前,看着他长长的眼睫毛发呆。
    他总是发呆,徐开靳坐在桌子上,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再呆就呆傻了,把这个修了。”
    “这是什么?”
    “不小心摔坏了。”他低头看他,“听说你之前是干这个的,正好修了,能抵你欠的钱。”
    那是崭新的工具盒,也是崭新却坏掉的物品,他摸到的不是螺丝钉,是另一个人隐晦又暧昧的心思。
    以及关心。
    他躺在沙滩上,腕骨抵着眉间,他很迷茫。有种第一次去到长安街俱乐部的迷茫。他是谁?是许海,那又是什么地方?是他从未奢想过、遥不可及的地方。当他站在那里的那一刻,他清楚的认识到,他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不能不知道差距,不能不知道幻想和现实。
    跨越阶级的爱情,有的,就发生在他身边。他哥和陈梁意,跨越性别、跨越等级,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这样的好运又会降临几个人?
    他和他哥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哥在校园读书,受文化熏陶,思想更前卫也更开放。而他早早辍学,在社会拼搏,见识了太多的遗憾和绝望,重复、机械性的工作挣钱,在底层挣扎奋斗,他连他自己的未来都是渺茫的,又谈何发生更大的奇迹。
    他的父母很恩爱,这让他对爱情抱有非常崇高的憧憬和幻想。可悲就可悲在他太现实,也以现实的眼光看待世界上的所有事,所以会扼杀一切看似不可能的可能。
    他摇摇晃晃地提着酒瓶子站起来,断断续续地唱起了在随身听里听到的那首歌。
    风雨里追赶,
    雾里分不清影踪,
    天空海阔你与我,
    可会变谁没在变,
    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
    一刹那恍惚,
    若有所失的感觉,
    不知不觉已变淡,
    心里爱谁明白我,
    原谅我这一生,
    不羁放纵爱自由,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
    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
    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唱得不错。”
    许海猛地停住。徐开靳捡起鹅卵石往海里打水漂,背着手站在他身后。
    “你……”
    他脑子一团浆糊的转过来,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怎么在这儿。”徐开靳耸耸肩,“跟踪你来的。”
    “跟踪我?”
    “跟踪你。”
    “陈梁意说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但我想不明白,所以我想再来问问你。”
    许海甩甩脑子,强撑着自己打起精神,想要应对他接下来的问题。
    “你讨厌我吗?”徐开靳问。
    许海握紧了酒瓶。
    “你不讨厌。”
    绝对的自信让他像谈判桌上的徐总,压迫感顿增。
    “你这么厌恶我,为什么还想和我当朋友?”
    许海有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就好像自作聪明了什么事被人发现,要被揭穿。他扭头就走,徐开靳在他身后追赶,加快脚步,“你也是第一次见我这样的人吧,我这么优秀喜欢我很正常,但是你不敢认,你听到他们嚼舌根子的时候恼羞成怒是因为戳到你了——许海!”徐开靳随手抓了一把沙就扔过去了,全扔到许海脖子里了,还带着他声嘶力竭的一句话:“我他妈喜欢你我都敢认!”
    许海站住了。
    他掉头往回走,最后两步几乎是跑,跑到徐开靳跟前,眼睛红着,喘粗气,“不作假?”
    又说:“我只信你这一次。”
    徐开靳夺了他手里的酒瓶就扔了,扑着人摁在沙滩上咬,许海反客为主将他压在身下,两个人边吻边脱,没喝酒的徐开靳清醒着制止他:“起来,爬起来,回酒店,打野战我他妈要上头条。”
    许海爬起来:“头条是什么。”
    徐开靳拉紧他的衣服,“新闻。”
    许海惊讶:“你还会上新闻。”
    “不是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徐开靳简直了,“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你男朋友,就你不认识,你怎么在这社会上混啊。”
    许海不吭声,徐开靳拉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要知道早让你喝酒了,这**难追的,要不是陈梁意我还真忽略了,回头还得感谢他。”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