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桑竹骂出冯秋言是否疯了的言论后, 也说不出其他狠话。他愤怒之余有点愧疚, 毕竟把人车子弄坏了。
刚骂完人要道歉吗？
不，不道歉, 谁让冯秋言不学好！
当初还真心实意想帮他, 真是好心喂了狗！
桑竹越想越难受, 眉头下压瞪圆眼睛，唇瓣轻微颤动，胸膛不断起伏。他右手则死死捏着拽下来的车内把手, 维持着位置不让冯秋言看出异样, 看起来就像贴着车门着急下车一样。
当然车被锁了, 桑竹做什么都是徒劳。
车子缓缓行进着, 车内开着空调, 但桑竹依然觉得很热，脸颊泛着些微的红润, 鼻尖浸出汗液。
这是冯秋言没见过的模样，颇让人惊喜, 心口发痒。
冯秋言侧身歪头, 眼里发着光：“再骂我一句。”
桑竹咬住唇, 哪有人非要找骂，真是疯了。
冯秋言抬手要替桑竹擦汗，桑竹偏开头，毫不掩饰的拒绝：“别、别碰我。”
冯秋言也不恼，反而勾起唇角：“真生气了？”
他身体前倾凑近，噙着笑逗桑竹：“怎么不骂了？我还想多听几句。”
“你……”桑竹抿抿唇，“你有、有病。坐高速不系安全带。”
冯秋言大笑两声，语气很是欢快：“是的，我有病。我们两个不正好绝配。”
桑竹：？？？
桑竹知道骂他也没用了，连刚刚的气愤都觉得十分可笑，和一个小朋友计较什么。
他语气软和下来：“你还年轻，不该误入歧途。”
“歧途，何以见得？”冯秋言盯着桑竹下唇的齿印，喉结滚动，“你应该用镜子看看，这个样子有多迷人。”
桑竹瞳孔微微放大，别过脸小声嗫嚅：“你那不是资助。”
“那是什么？”
桑竹说不出那个词，口袋突然的震动吓得他一哆嗦。他手机从来都是震动模式，此刻震起来，是有人打电话。可能是霍念尘接不到人在找自己。
冯秋言挑眉又靠近些：“怎么不接电话？”
桑竹捂住口袋：“骚扰电话，一会儿就停了。”
“是吗？”
桑竹已经贴紧车门退无可退，冯秋言一只手轻而易举把他圈在角落。卡着车门的手被迫收回，断掉的门内把手被桑竹悄悄藏在身后。
他刚想推开人，冯秋言捂着胸口咳两声，声音带着战栗：“推重一点。”
桑竹准备动作的手僵在空中，堪堪贴到冯秋言胸前薄薄一层衬衣，触感紧实充满力量。
他像被触电一样猛地收回，被冯秋言强行拉住抵在胸前，下垂的眉眼紧盯着他，眉峰翘起弧度：“太温柔了，再来一次。”
桑竹浑身汗毛直立。
怎么冯秋言很兴奋的样子，他不是喜欢温柔小意吗！
就桑竹惊异的一瞬，冯秋言摸到桑竹口袋拿出手机接通电话，打开免提。
对面传来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一声中文的桑先生，一声法文的桑先生。
果然，大白鲨就是白灼丞。
等等，大白鲨，秋日的私语，还有直播间榜单的其他人……桑竹隐隐察觉哪里不对，思考被白灼丞的话打断。
手机传出来的声音坚定：“桑先生，你说得对，我应该明确自己想要什么。我确定，我想要你……”
话听一半相当露骨，桑竹臊得耳根发烫。
给粉丝的心理疏导变成了引狼入室，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事故了。桑竹真想按住当时心软的自己，对人说，“醒醒吧，人家不理你就是不喜欢你，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他想去抢手机。冯秋言瞬间切换听筒模式，贴在耳边说道：“好的白老师，我会替你转告他。”
白灼丞告白的话生生断掉，冷着声音：“你是？”
冯秋言笑道：“我是他哥哥啊，白老师。我和弟弟正在忙。弟弟你说话，白老师想听听你的声音。”
桑竹还没想好说什么，冯秋言直接替他回答：“不好意思，弟弟他害羞，现在不方便说话。”
本来没发生什么事，被冯秋言半遮半掩的言论渲染，听者已经联想到很多。
冯秋言不等那边发作便挂断手机，很快又有来电，他索性直接关机，朝桑竹点头：“果然是骚扰电话。”
桑竹很是着急：“麻烦手机还给我。”
冯秋言眼看桑竹紧张的模样，把手机放到身后。
“我不想外人打扰我们。你要是骂我一句或者再推我一下，就还给你。”
桑竹如果想抢手机，差不多得把人抱住才能拿到，又或者再次使用暴力。想到冯秋言莫名其妙的兴奋反应，他只能悻悻放弃。
没有等到桑竹的“打是亲骂是爱”，冯秋言倚上座椅后背，双腿.交叉，将银行卡夹在指尖，盯着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