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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知不觉夜深了,辞辞和她伯母挤在一处,无旁人时又说了许多的体己话。赵家伯母已知她那位有缘人的身份,顾忌到这一刻才敢显露自己的担忧。
    辞辞拿话宽慰了她一回,直哄得她伯母眉心舒展。
    走到今时今日,无论那人是叶大人,还是太子殿下,她都信他。从前她做梦都想要这一份两情相悦,如今好容易得到了,又岂能畏首畏尾裹足不前呢?
    她很清醒,不存虚妄,无怨无悔。
    清晨寒气飘忽。辞辞早起往明月县主府上,等着宫门开启返回霁月殿。赵家人在京里,有的是时间来往,谈离愁别绪委实太早。
    天雾蒙蒙的,赵俊生和套车的小厮说了几句话,转回来悄悄递给辞辞一样东西:“看了里面的东西,你就明白了。”至于明白什么,他没再多说。
    “好。”辞辞接了,对着他点点头。
    “阿辞,对不住。”他压低声音,郑重地道。
    车辙滚过一段路,街面上还很安静,辞辞捧着俊生给的红木盒摩挲几下,反复看过,最终下定决心打开。
    盒子里躺着一个信封,还有些零散的小物件——一件陈旧脱色的婴儿小衣,一条铜锁,一枚缺了角的玉印,一支沾了血的凤凰钗,几张残缺的花色纸笺。
    辞辞先拆了信。
    信上是俊生的字迹,折痕很深。
    过了一会子,里面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姑娘怎么了?”车夫隔着帘问。
    “无事。”车舆内昏暗,盒子被重新收好合上,辞辞揉了揉眼睛,声音听起来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车马辚辚,晨钟响彻,周围渐起了货郎走街串巷的叫卖声。辞辞将车帘掀了一角,瞥见鸦青色的天空,布满红光的太阳正上升。
    “停,停车。”她忽然道。
    “吁……”
    “沈姑娘怎么了?”车夫很快将车驾停稳了。
    “辛苦你去与县主说一声,就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还得在赵家待一日,今日便不入宫了。”辞辞道。
    车夫闻言一愣:“那小的送姑娘回去?”
    “不必。县主她该等急了。”车帏上的流苏和铃铛交缠碰撞,辞辞弯腰走出来,携着木盒冲他一笑,“没几步路,我想自己走走。”
    “这……”
    “快回去复命吧。”不等他反应,这女郎已经跳下马车,消失在眼前。如梦境,如晨露。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辞辞在附近街面上走走停停。
    “姑娘?来一碗馄饨?”路边卖早点的老伯试探地问。
    辞辞无处可去,索性停下,走进来找位置坐了,垂下眼帘:“嗯,来一碗吧,随便什么的。”
    “好嘞!一碗鲜肉馄饨!”
    这家馄饨味道的确不错,汤是热腾腾的牛肉汤,口感醇厚,一勺一勺下去驱逐肚里的凉气。辞辞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强迫自己思索俊生的那封信。
    这封信于她实在是太颠覆了!
    与此同时,老天爷似乎打定不让她喘口气。
    她抬起头,不速之客闯入视野。
    沈余此人忽然出现在了街上,正焦急寻找着什么。
    无论什么前因后果,她如今还不想见到他。辞辞颤着手紧急往桌上排了五枚铜钱,又一次逃跑了。
    穿过繁华穿过冷落,路的尽头是一家普通普通的客栈。她跑累了,想一个人待着,投宿或是最好的选择。
    伙计烧好热水送上来,关上门,辞辞抱膝坐在床榻上,心神大乱,浑浑噩噩。
    ……
    正午时分,敲门声来了。
    辞辞拢了拢头发,挣扎起身。来者果然是太子殿下。男人薄唇紧抿,眼里是掩不住的担忧。
    辞辞呆呆地看了他半晌,让出路来。
    “出什么事了?嗯?”太子走进来,柔声问。
    门重新关上。她紧紧拥着这人,踮脚倚他的肩,闷闷道:“我不是我娘的女儿,我同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郁南淮伸手抚她的发顶:“孤知道。”
    辞辞摇摇头,喃喃道:“不止如此呢,你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说不下去了,倾身去吻他。
    因为身量的差距,她这样实在是吃力。太子殿下轻笑出声,抱她回到榻上,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偏此刻的辞辞半点顾忌也无,她毫不客气地加深了这个吻,一反常态,气势汹汹。这是难得的景致,必要细细赏过反复品味才算圆满。
    “我,我喘不过气来了。”羞涩重回姑娘的脸上。
    郁南淮顺理成章地将人按下,抢回了主动权。他虔诚地吻过她的泪痕,蹭她红热的两颊和粉颈……窗外风声叫嚣,一下一下地剐着窗户纸。
    呼吸和心跳只有彼此可以感受。
    这样灼人的情景下,辞辞伸手去拨覆下来的衣襟。
    郁南淮深吸一口气,按住她作乱的手,目光幽深:“做什么。”
    “有点热。”辞辞闭上了眼睛。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永远也不后悔。”
    青色绣粉莲的床帷落下,室内正酝酿好光景。
    好景不长,不多时,外间倏起一阵激烈的砸门声。
    “开门!快开门!京兆衙门例行公事!里面的人开门接受盘查!”
    “开门!”
    辞辞解衣裳的手一顿,慌忙推身上的人:“有人来了,殿下你快起来!快,快……”她紧张地快哭出来了。
    太子带来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门外的动静很快便戛然而止。与此同时,旖旎气氛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辞辞一骨碌爬起来将自己裹严实,窘迫之下眼睛不敢乱看,只口中念念有词:“一念之差,一念之差,还好,还好……”
    太子殿下的脸色阴沉地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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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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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帷帐钩起, 这一室美妙的春光稍纵即逝。
    “沈辞辞,你可真是好样的……”太子脸色未见缓和,伸手将榻里侧撩了就跑的姑娘连人带被捞回来。
    女孩儿背对着他, 馨香柔软的身子藏在云被下, 从两颊到锁骨异样的红, 微微喘息,汗水淋漓。
    “这, 这可是白日里。”她垂着头,轻声辩解。
    “照你的意思, 待到晚上便可以了?”他将人转了个向, 迫她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有炽热, 有沉迷。
    “嗯!”辞辞没有犹豫。
    “你可以不用勉强。”对面的人抿唇。
    “不勉强,不勉强。”辞辞努力赔着笑脸。
    下一刻,这人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环着她的颈子轻轻啃咬:“方才你还同孤承诺永不后悔……”
    女孩儿半推半就地承受着, 唇瓣咬过又分开, 眸中水光潋滟:“方才, 方才是有人坏了咱们的好事……”
    “咱们的好事?”太子殿下的笑声极愉悦,碰了碰她的头发, 沾染桂花甜香, “也罢,这种地方实在太简陋了。”
    “姑且睡一会吧。”他道。
    晓妆如玉暮如霞, 院中的芙蓉花渐渐变为紫红色。辞辞松松垮垮地披起外衣, 替这人整理了玉冠, 拉袍服上的褶皱:“我想沐浴。”
    “好。”太子笑着替她拢了拢衣裳, 不再逗她了。
    “怎么回事?”太子负手走出来, 冷声召来侍卫。
    “是京兆府的衙役定期访客栈, 沈姑娘孤身一人情绪不佳,被店小二格外留心,因此冲撞了。”侍卫解释,“此前有一女子投宿,夜里悄悄寻了短见……”
    “孤知道了,退下吧。”
    走廊的窗户开着,他吹了好一会冷风才肯返回去。
    房间里,辞辞裹一件雪白的里衣,正在榻前擦拭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好些细碎的小水珠淌下来,好比江面上漂浮的云雾,朦朦胧胧,凝结成白露。
    白露蒸腾,伊人沉静,对镜梳理缎发。
    “嘶,嘶……”不意遇到打结的地方,辞辞呼痛出声,微皱眉头抬手去解,因出手急躁,又一次牵动了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