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带着攻击性的吻。不似前几次的温柔,他攻城略地,而她就像昨夜梦里那个一路逃亡的人,无处可逃,只能丢盔弃甲,宣告对方的胜利。
良久,方令越餍足地吻了吻小姑娘鼻头上的痣,让小姑娘枕着肩膀, “你还没有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嗯?”
那个“嗯”带着好听的尾音,十足的诱惑。卫鱼脑袋昏沉沉的,点了点头,唯恐对方不满意,又重重地嗯了一声。
好一阵,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餍足地像小兽。
还是方令越先松开的手,将小姑娘被自己揉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又擦了擦小姑娘的嘴角,那里还挂着接吻留下的痕迹。实在舍不得,于是又亲了一下。
而卫鱼就像待宰的小羊羔,乖巧地任人蹂躏。
真是没完没了啊,方令越想。
最后还是亲自将小姑娘送到了电梯门口,亲自按下了电梯按钮,亲眼看着她进了电梯,方令越才转身离开。
没过几分钟,又拿出手机。
——到了吗?
等了好几分钟也没有收到回信,烦躁地掏出一只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期间接到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几声,全程冷漠地让对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被冻成冰块。
收到短信是十分钟后。
——到了。
方令越回。
——怎么现在才回。
那边秒回。
——遇到沈小姐了。
方令越放下手机,掏了掏衣兜,又翻了下车前屉还是没有找到打火机。烟扔到一边,想了想回道:不许胡思乱想,等我回来。
八个字,充分地展现了男主角此时此刻复杂的心理活动。
卫鱼也回的很快。
——嗯,我乖乖等你回来。
天知道她在编辑这条短信的时候有多么紧张,唯恐自己的语气太过轻浮。那头的人还没有回复,自己先被羞死了。
而方令越却被信息内容愉悦了。
先前的复杂情绪烟消云散,有一种我家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以及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再抱着小姑娘狠狠蹂躏一通的冲动。
当然,他没有这样做。
于是正式恋爱的第二天,两人被迫分开。
15天。
2300公里。
隔着山川,甚至隔着云海。
却隔不开爱。
方老师出差第一天。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方令越抵达白云机场时发的报平安的短信。
卫鱼跟着同一个小组的成员去郊区采访留守儿童。
方老师音讯全无。
想他。
方老师出差第二天。卫鱼将冰箱里的东西统统整理了一遍,然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西游记》,刚好讲到三打白骨精。
方老师依旧音讯全无。
想他,想他。
方老师出差第三天。卫鱼睡不着,五点钟跑到送奶站亲自将方老师的牛奶领回了家。
方老师还是音讯全无。
想他,想他,想他。
终于第四天,方老师打来电话。彼时卫鱼正好蹲在地上擦地板,衣兜里的手机响个不停。看到来电显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紧张,又激动。
电话响了三声才接起来。
“在忙?”方令越问。他似乎感冒了,嗓音有些哑。
“你感冒了吗?”卫鱼放下手上的毛巾。
像是心灵感应,方令越咳嗽了几下, “嗯。还好。”说完又怕小姑娘担心, “不严重。”
卫鱼还是忍不住多问, “吃药了吗?”
“嗯。”
“要穿厚一点。”
“嗯。”
“喝热水。”
“嗯。”
等到卫鱼还要问的时候,被打断。
“想我吗?”
卫鱼脸一红, “想。”
隔着电流也能清晰的听到对方的笑声,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咳嗽声。然后他说: “我也想你,卫鱼。”
“还记不记得那天发的短信内容?”方令越问。
卫鱼想了想,刹那间脸颊通红。
“记得。”
方令越一点点哄她: “再说一遍,我想听。”
“……”
许久没有回应, “卫鱼?”
“我在。”卫鱼盘腿坐在地板上,手指抵在地板上,明明一点也不脏,却拼命用指甲在地上蹭来蹭去。其实她心里慌得很。
“我想听,嗯?”
她只好投降, “我乖乖等你回来。”
半晌,方令越说: “乖。”
电话那头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有人凑到方令越身边起哄, “令越哥在跟谁讲电话啊?过去就没见你这么温柔过。不会是嫂子吧?”
接着有人跟着起哄。方令越笑笑,跟电话这头的卫鱼说了声“晚些时候再打过来”,就挂了。
卫鱼握着手机,呆呆地看了十几秒。然后整个人趴在地板上,滚烫的脸颊抵着冰冷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