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的孤岛上只有他一个人被黑夜湮没,在海浪的阵阵拍打声中,他把自己长久以来潜藏的孤独感释放出来并且无限地放大。
    在难以忍受的绝望时刻,俞然把目光盯向了海岸边高立着的人,寻找着那双支撑他精神不崩塌的红眸。
    戚枫的瞳孔微缩,意识到对面的青年彻底掉入了自设的暗黑旋涡,他想奔跑过去、紧紧抱住他、把他按在怀里,但是,即将要抱住他的人,不是自己。
    俞然眼中的光亮快要熄灭,四周静寂、空旷、幽深,黑夜似是能将人生吞活剥的泥沼,一陷进去再不可生还。
    就这样吧,俞然想明白了似的,从胸膛中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自暴自弃地任黑夜埋葬掉自己,反正世上无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商业大佬找了他好久,身上笔挺高档的西装都被尖锐的枝条刮破,锃亮的皮鞋早已沾满泥泞。
    在俞然对着那双红眸无力地闭上自己的双眼,全身靠着岩石缓缓下滑时,一双力量大的可怕的臂膀撑住了他。
    “我来了,你不是一个人了”,冯昀饱含真诚地念出台词,把俞然紧紧拥在了怀里。
    俞然又清晰地记起了那个梦,梦魇中冯昀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他走出孤独绝望境地的场景重现。
    他不是主动选择孤独,而是被迫这样过了两辈子,屡次走近他、支撑他的人是……冯允,他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人,心脏开始复苏。
    海涡汹涌、波光潋滟,模糊了幻境里外世界的界线,陌生的彩色鱼群从周围漂浮而过,形成云翳般轻飘飘的暗影,唯有喧喧水声落入耳中。
    冯昀被一下午的焦虑和担忧灼烧了理智,在找到俞然后,他只想把对面的人揉进自己的身体,不再跑开。
    他焦急地去解对方身上被枝条割坏的衣物,当两人赤诚相对后,迫不及待地热切地吻了过去。
    俞然已经从心理上认可他、依赖他,身体没有了丝毫抗拒,他顺从地仰起了头。
    戚枫不出声,用手臂示意摄影机走位,靠近了去拍面部特写,他手臂上的肌肉很不自然地僵硬,但终归没影响到拍摄。
    碧蓝的海水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宁静而节奏感的声音。
    亲吻间,冯昀双手的力道像抚摸珍宝、像对待一生挚爱似的轻柔而郑重,温暖的手不断游移下去。
    海风轻拂,带着咸咸的海洋气息和岛上不知名野花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冯昀咬着俞然的耳垂,声音喑哑地问了句:“可以吗?”
    剧本里没有这句话,由于作乱的手已经到了小腹,俞然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带了些放纵地微微点了下头。
    几秒后,俞然浑身都开始紧绷,有后退的态势,冯昀却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他用还空着的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却不容挣脱的扣住俞然的后脖颈。
    身下人的脸似火焰般又烫又红,颜色比岩石旁悬着的成熟、甜美的红果更甚。
    偶尔有海鸟掠过天际,叫声在空旷的海岛上回荡,更显得这片天地的辽阔和宁静。
    冯昀的目光停留在他包裹着肌肉的肋骨、深深凹陷的腹股沟,一直到柔韧精悍的大腿。
    “腿”,冯昀亲着俞然的脖颈,含糊说道。
    俞然明白他的意思,意乱情迷间照做了。
    还不够,不同于第一场亲密戏,冯昀碰他僵硬的大腿时不容忽视的那股阻力,这次冯昀没有花任何力气。
    担心粗粝的岩石会磨伤俞然的背,他用双手小心地圈环住俞然的上身。
    监视器屏幕中的图案里,两人的身形波动摇曳,偶尔转换成俞然的面部特写,对方的瞳孔尽是光,灵魂仿佛迷醉在黑色海浪里。
    偶尔对视上他的红眸时,俞然即使在被颠簸的过程中,粉扑扑的脸上、旖旎的眼尾还会带上纯洁的笑意,直直地、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
    戚枫发现自己身体彻底苏醒过来了,早在中途,就已经苏醒过来,他怀着敬业的心,忍到最后一声“cut”出口,就匆忙绕道了巨石后面。
    急促的喘气声后几分钟,他才满意地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重新回到了导演位。
    看来回去后可以重新找几个女人了,他神采奕奕地想。
    聚光灯下,俞然和冯昀已经穿好衣服,肩并肩地站着,冯昀替他掸掉了头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
    戚枫斜靠在岩石上沉默了一会,海风吹起他微潮的散乱的头发,工作人员等着他点评做总结,清爽的海风裹挟着他低凉的嗓音,带着点孤寂。
    “庄影帝,以后情感和动作还是要收敛一点,戏里戏外都是”。
    “修然你记住,后面不要过于倾注感情,这只是电影,戏里戏外你要分得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