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跟朋友骑马时发生了点意外,手腕骨折了,所以必须固定它。」他轻描淡写的说。
    「一定很痛吧?」她整起了眉心,感同身受地问。
    她也曾骨折过,是国中上体育课的时候,真的是很痛。
    「还好,只是吃东西有些不方便,我不太会用左手。」他说。
    她露齿一笑。「幸好只有一边骨折,要不然就不能吃饭了。」
    他们是早上十一点登机的,机身平稳飞行后,空姐便过来询问餐点选择。
    幼露打开宛如高级西餐厅的精致菜单,惊叹之后选了牛排和义大利面的组合,霍兰则要了明虾和牛排。
    午餐送来了,高级磁器盛装着色香味俱金的西式餐点,不管是开胃菜或浓汤或沙拉,都让幼露赞叹连连。
    「我听人家说飞机餐很难吃,但我觉得不会啊。每一道都很好吃,这刀叉汤匙也好漂亮,好像纯银的哦。」
    霍兰晒笑,没有提醒她这是头等舱才有的待遇,更何况他还是航空公司的VIP客人,经由他的安排,她享受的可是比头等舱客人更头等的待遇。
    主餐送来了,幼露快乐的享用着她的牛排和义大利面,她快吃完了才发现他几乎没动。
    「霍大哥,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霍兰苦笑一记。「我忘了手受伤,不该点这些的。」
    幼露恍然大悟的看着他盘中的牛排和明虾,单靠一只手是无法将牛排分割成小块的,只能一整块交起来吃,不过,也应该很难用牙齿分割肉块。
    还有那个大明虾,虽然剖半局烤,但还有一半的壳在,他怎么也不可能靠一只手就把虾壳剥掉。
    「哎,我真粗心,只顾自己吃,都没想到你。」她良心发现,连忙替他把牛排切成小块,再把明虾壳剥掉,也分割成小块。「这样就可以了,快吃吧。」切好之后,她连声催他吃,怕他饿坏了。
    霍兰缓缓露出笑容。「谢谢你。」
    幼露带着鼓励性质的笑容看向他,希望他能因她的帮忙而吃得顺利。
    然而,他左手拿起叉子文起了一块牛排后,却瞬间掉落。
    再交一块,还没到嘴边,又掉了。
    他眼眸微低,敛去眸里超明显的持猎光芒,以免小绵羊察觉。
    「霍大哥。」幼露同情的看着他。「看来你真的很不习惯用左手耶,我来喂你好了。」
    厚~左手这方面他也实在太不灵巧了,原来看似十全十美的他,也有克服不了的情况啊!
    「来,啊——」她把牛排送到他唇边,小心的注意不让牛排掉落了。
    霍兰愉快的让她喂食着,眼里始终带着深深笑意。
    她恐怕要晚一点才会发现个中蹊跷,这样不太精明的她,在他眼里格外可爱。
    下了飞机抵达日本后,晚上入住知名的温泉饭店。
    他们很幸运,七月初的北海道一点都不热,还带着微微的凉意,是很适合旅游的天气。
    晚餐是道地的帝王蟹大餐,吃饱喝足就解散自由活动。
    幼露吃完了晚餐后不久便先去洗澡,沐浴后,换上饭店提供的和服和术屐。
    同房的菲比去泡汤了,但她晚餐时喝多了清酒,想晚点再去泡。
    她信步走出饭店,夜幕低垂,无数的星星高挂在天际,旁边的湖畔己聚集了许多游客。
    好美的夜色,好新鲜的空气……
    不久前,她还窝在家里的房间过着看人脸色、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的米虫生活,没想到才事隔一个月而己,她的
    人生竟然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绕着饭店外围,沿着石板小径到平整的草坪,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月色幽幽,她的身子因迎面而来的挺拔男子而凝住不动了。
    「霍大哥……」两人眼神交会,她楞楞的看着他。
    月色下,他的外貌出色得教人屏息惊叹。
    要命!他穿和服和木屐还真是好看!
    身高一八四、体重大约七十公斤的他,穿起和服显得英姿飒爽,令她不由得脸红心跳,害羞得无法直视他。
    进公司后,她陆续知道了许多关于他的事。
    潜水、健身、滑坡滑雪、合气道、拳击、剑术,无所不能,实力都相当雄厚,不只是玩票性质而己。
    看着这样的他,她产生了小小的迷惘。她不明白自己这阵子看见他,为什么总有异样的生理反应?
    比如脸红、比如心跳加速、比如睡不着时会想到他等等。这些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现在天天上演,让她好困扰。
    「你也来看烟火秀?」霍兰走到她身前,目光带着笑意。
    幼露如梦初醒,清了清喉咙。「那个……原来那些人是来看烟火秀的啊?我不知道,只是随便乱走。」
    清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幼露着迷的仰望着他。
    他的外型是全然的阳刚,鼻梁窄长、顾骨高耸,双眸深黑,与霍棠带着些微脂粉昧的俊美不同。
    她此刻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好看到教人目不转睛……
    「据说烟火秀很精采,我们一起过去看吧。」他说着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在如此浪漫的夜色中,被他这样牢牢的牵着,幼露感觉自己心跳又加速了。
    不过……她皱了下眉,蓦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是用右手牵她的,而且握得很牢,所以所以。
    她疑惑的问:「霍大哥……你的手……没事了吗?」
    他俊美的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笑容。「对,没事了,已经好了。」
    幼露一阵错愕。「咦?怎么——怎么会?」
    好奇怪啊,中午在飞机上用餐的时候,他明明还缠着纱布不能动啊,好像伤势很重,怎么晚上就好了?
    「难道你希望我伤久一点?」霍兰微挑眉宇看着她。
    「哦!不是!当然不是。」幼露连忙否认,脑子里的问号却不断涌现。
    为什么越是相处,她越觉得他就是那种传说中的腹黑人物,看似无害,但只要他想要的都会得手,凡事都在暗地里,照着他的计划进行……
    不对不对,不可能会是那样。是她想太多了,霍兰绝不可能是那种人。
    他好心让她脱离米虫生活,她不该恩将仇报,把他想成笑面虎,这样对他是很犬的污辱。就像她楼疑他护航她成为甄选优胜者一样,会对他造成伤害的!
    思及此,幼露立即抛开脑中刚萌芽的不敬念头,开开心心的跟霍兰看烟火秀去了。
    观看烟火秀的饭店住客很多,烟火是在湖中央放的,因此湖畔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
    人多拥挤,霍兰稳稳地站在她身后,双臂护住她,宛如从身后搂住她一般。而她的身体就贴着他的,清楚的感受着他的男性气息,感受着他那劲瘦高挑却肌理分明的好身材。
    天啊!她脸好热,心跳得好快。
    她不敢乱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眼睛看着此起彼落的绝美烟火秀,脑子里却一片乱烘烘。
    他不会觉得他们这样太亲密了吗?
    还是他根本没戏觉,只把她当成弟弟的前女友在照顾她?
    所以,他是把她当成妹妹。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反而无法把他当成哥哥来对待了啊?
    以前他是霍棠的大哥,她也当他是哥哥,虽然他有些不苟言笑,她仍可以跟他自在的相处。
    现在他仍然是霍棠的大哥,她却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难道她……喜欢上他了吗?
    天啊!不可以!她怎么可以有这种荒唐的念头?她怎么可以喜欢他?怎么可以喜欢了弟弟又来喜欢哥哥?
    烟火秀长得像是没有结束的时候,每当游客们对空中绚烂的烟花惊叹连连,以为是最后一发时,更美更炫目的烟火就又在空中炸开。
    幼露不知道自己是想烟火秀早点结束,还是不想它结束,她想永远这样靠着霍兰,又觉得自己想要喜欢他的想法很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