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已经被白无尘的慈悲为怀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了。

    而白无尘隔着一扇门窗,还在慷慨激昂地嘚吧嘚吧个不停,“您即将登科,与我爹同朝为官,这等闲事不值得如此紧张,只是关乎先生的前途,才要严谨些。先生莫怕,莫怕。”

    白淳也屈尊纡贵得伸出一只脚,让那书生抱住。

    书生抱着白淳的脚,又被白无尘搀着,他膝盖打颤,眼泪鼻涕横流,“谢白大人谢皇后娘娘,度过此劫,小生、小生必当结草衔环,以报您家的大恩大德…”

    云·皇后娘娘·奚:“?”

    白无尘这又是什么神奇操作?

    扶贵响亮得吸了口冷气,“娘、娘娘,他竟敢抹黑您!我们再怎么办?”

    云奚:“那当然是…”

    话未说完,白无尘扶着书生的手一松,就往窗边来了。

    书生摔得“哎呦”一声。

    白无尘警惕道:“何人在偷听?”

    云奚压低了声音:“喵、喵呜——”

    惟妙惟肖,活灵活现。

    但白无尘更警惕,来得也更快了,“哪里来的野猫?”

    语气依旧温柔,但更像掺着针的棉花,暗藏凶意。

    云奚:“…”

    哦,他忘了白玖是只鸟。

    天性如此罢,在白无尘看来,大概万物皆有灵,除了猫。

    旁边扶贵拽着他的袖子在不住地抖:“娘娘,娘娘,他来了!”

    这时候,就应该…

    云奚清清嗓子,低声道:“快…”

    扶贵连忙呼道:“快趴下!”

    侍卫们纷纷训练有素地伏到草丛中去。

    云奚大声:“快给他摁住!”

    侍卫们一个仰卧起坐,纷纷扑上前去。

    扶贵:“…?”

    白无尘:“???”

    白无尘只见草木幢幢,就突兀出现绰绰黑影,可还没来得及看仔细是人是鬼,视野就突然翻转。

    电光火石之间,手腕脚踝一疼,自己就被打包成了一只粽子。

    白无尘皱眉:“何人?何…云奚,你想做什么?爹、爹,云奚他疯了!”

    白淳闻声走过来,“你们在做什…?”

    话未说完,被拖下窗台,打包成了第二只粽子。

    扶贵没见过这仗式,抖成筛子,云奚丝毫不慌,还不忘安慰他道:“我们带了这么多人,怕什么?”

    那书生还跪在地上,瑟瑟抖着,待云奚进屋里去,便有了第三只粽子。

    将三只粽子丢在一旁,云奚登堂入室,白淳起初还十分茫然,渐渐地,茫然便成了恼怒,那点本就糊不住的薄薄一层舐犊之情垮了个彻底。

    白淳气得脸黑脖子粗,“逆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云奚语气是十万分的笃定,“好人好事。”

    说罢,指着那个哭得不成颜色的书生,“送官去,将这人赶紧捆走。”

    据他所知,罪犯送官还能得到几十两的赏钱呢。

    赏钱本钱一愣,张嘴就哭,“不!不要报官!白大人,皇后娘娘,救救我…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害我,为何…唔唔唔。”

    嘴被塞起来了。

    云奚指着自己,“我,皇后娘娘本娘。”

    不再看那张扭曲的脸,他起身拍拍手,“抬走,送官。”

    这弱鸡般的书生也就能欺负欺负女子了,只一个侍卫便轻轻松松扛起,挣扎也挣扎不懂,跟扛个麻袋没两样。

    眼见着麻袋要出门了,“不行!”

    是白无尘。

    绑住了手脚,但嘴还十分地利落。

    他看向云奚,急道:“不可以,他家中还有老母等待赡养,他死了,她或也会死的。”

    云奚:“但是,他杀人了诶。”

    走到桌旁,揭开杯盖闻了闻,没香味,是寻常的茶。

    白无尘抻着脖子,神情有些焦急,但依旧温和,“还有五日,只五日,新科便要放榜了,他或许是探花或者榜眼,前途无量,他是国家栋梁。”

    又不是作慈善的,他们是看此人确实有些才华,才要搭救。

    侍卫脚下没停,国家栋梁已瞧不见影了。

    云奚摇头:“但是,他杀了人了。”

    白无尘不明白云奚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个,“那不过是个妓子,妓子而已。”

    云奚终于正眼看他,“老天鹅,你说的是人话吗?鸡鸭鱼肉连麦子都是性命,妓子就不是性命?”

    又道:“庆国律法如此,你想一起送官吗?”

    包庇罪犯,似乎是同刑。

    白无尘卡了卡,“律法无情人有情,他确实杀了人,但一个才子赔一个妓子不值当,陛下的政策过于严苛,若不成,赔些银钱也是可以的。”

    提到卿长渊,云奚顿了顿。

    那些拿锄头的,好像就是因为卿长渊的政策严苛,才要推翻他。

    可是,不犯法的话,政策严不严苛,其实不在他们考虑的范围内啊。

    官兵又不会无缘无故就嗷嗷嗷嗷地冲进人家家里,无缘无故把人拖走杀掉。

    白无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语气柔软许多,“他好可怜的,吃了许多苦,你或不知晓,他爹早早便去世了,他娘只会做些针线活,夜夜劳作,看瞎了眼睛,才得些银钱供他上学堂。”

    云奚拒绝共情,“虽然但是,谁要听一个杀人犯曾多么可怜,他再如何可怜,也不是花魁让他可怜,杀了人,就应当有被人杀的觉悟。”

    白无尘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痛心无比:“弟弟,你太狠心了。”

    云奚:“?”

    云奚用同样痛心的语气道:“哥哥,你多少有一点大病。”

    没救了的那种,直接拖走埋了吧。

    飞快地将书生解决,便要问那药了。端着茶盏,云奚看向白淳,“你们那药是什么?”

    此时此

    刻,白淳已经气得脸色黑里透红,红里透紫了,若非一众侍卫,即卿长渊的眼目在此瞧着,他少不得要破口大骂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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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云奚此话一出,顿时又成了那有些瑟缩害怕的温和胖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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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老头笑眯眯的,“娘娘说笑了,哪里有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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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奚直白道:“就是你今个给我下的药,之前给陛下送去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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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淳没想到云奚察觉了那盏茶,更没想到云奚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他脸都白了,“你可不要信口胡说。”

    白无尘也吓着了,“你莫要胡说!”

    白淳和白无尘想得很好,宫里有他们的人,并不会出差漏,宫外他们的人更多,嘴也紧。

    就算是云奚,他们只要矢口否认,也不能平白无故就说那药有问题。

    更何况,云奚应当没什么道理找死。

    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旁的不说,只顶替入宫一事,便是不得了的欺君大罪。

    想到这里,白淳黝黑的脸上浮现了残忍,阴郁,和恶毒。

    但谁会怕一个挤眉弄眼的卤猪蹄呢。

    云奚:“你不说?”

    白淳意味不明道:“娘娘,您可别忘了自个是怎么入的宫。”

    威胁意味很浓,云奚也果断道:“好吧,你们不说,我回去跟陛下说,让陛下去查。”

    此话一出,不止白淳白无尘,扶贵也是一惊。

    他觉得自己似乎少经历了什么。

    早在埋伏在窗下时,扶贵就做好拔腿就跑的准备。

    他以为娘娘听了墙角,就会一切从长谋划,先虚与委蛇,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再慢慢打探。

    结果好家伙,人直接捆上了。

    后来进了厅中,他以为娘娘会一切从细研究,先去查花魁,再审书生,最后再捉人。

    结果哐哐哐,人直接扛走了。

    再就是方才了,听着就是什么不小心就要掉脑袋的大事,好歹捯饬出一些物证人证啊…这疾风迅雷雷厉风行的,都让人忍不住以为娘娘想早日回宫找死呢。

    云奚不想找死,但他确实想早日回宫。

    都出来一天了,一天啊,十二个时辰,九十六盏茶。

    之前在宫里,就算不能舞到卿长渊面前去,好歹蹲路边还是能看上一眼的。

    他现今出来了,还要怎么看卿长渊?都最后一世了,看一眼少一眼,没看多亏?

    越这样想,语气越坚定。

    云奚往凳子上一坐,“不管了,本宫要回宫跟陛下禀报此事!”

    白淳:“不不不,有话我们好好说。”

    云奚:“不必说了,本宫要回宫禀报此事。”

    白淳:“那药当真不是什么恶药,儿啊听为父解释…”

    云奚:“不听不听,本宫要回宫。”

    …

    宫外闹闹腾腾,宫内一片静谧。

    没有再出现在草地里的旋风小陀螺,

    没有午间送来的奇形怪状餐点和五颜六色汤汁()?(),

    没有随时随地可能出现在眼前的人()?(),

    卿长渊叹了口气…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他从前只觉生活波澜不惊(s)?(),

    乏味至极▄()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直到遇到了云奚,才知平凡可贵。

    将一沓早早批改完毕的奏折放在案上,卿长渊心想,他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但直至深夜,卿长渊也不曾入眠。

    新换的锦被散发着蓬松的暖意,萦绕着干净的馨香,纵是如此,卿长渊闭上眼还是忍不住想起自己睁开眼时,是如何亲密无间地躺在那人怀里。

    ——手脚交缠,耳边是沉稳跳动的心声,十指相扣,额间抵着那人的下颌。

    是十分温暖且柔韧的身体,卿长渊将鼻尖以下藏在被子中,心想,他最近一段时日,都不要再听闻关于那人的事了。

    但天边擦亮,侍卫长便入宫叩门。

    是汇报皇后在宫外所作所为用的,他向卿长渊细致地讲了一番云奚到药房里闻了些什么,到膳房里吃了些什么,以至到厅堂里,遇到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事无密细,悉数以报。

    卿长渊在听说了那书生的事,以及皇后所说的话后,神情有片刻的怔忪。

    他眉眼间的戾气稍微收敛,“所以急着前来的缘故是什么?”

    本该三日一报,但这才一日不到。

    侍卫长有些瑟缩,“娘娘说白家送来的药有问题,他要回宫亲自和您说。”

    听到“药”时,卿长渊的眸中有暗色一闪而过,但很快的,就被“回宫”二字吸引了注意力。

    薄薄的眼皮垂了垂,“药的事情孤会查,但此事孤既已知晓了,便让他不必着急回来了。”

    顿了顿,少有地补充道:“便说让他多在相国府住段时日,以慰思亲。”

    侍卫长更瑟缩了,“可娘娘、娘娘已到东明宫外了。”

    卿长渊:“…”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我肥来啦!

    卿长渊:…

    ——

    跨年了跨年了!四舍五入这本书某光也写两年了!宝们认识云崽也认识两年了!

    ——

    跨年夜云崽哒哒哒地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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