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云奚日日去找白无尘,也真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但这个事,本也不是云奚捣鼓出来的。

    是那日,司命实在瞧不下眼了,“我再看宫斗本子,便要吐了。”

    云奚失了宠便要翻来覆去地瞧话本子记笔记,托他的福,司命当真是将那些个传奇男子女子的一生倒背如流。

    同样倒背如流的云奚:“我也要吐了。”

    顶着流泪猫猫头,委屈扒拉地往桌上一趴,云奚摸出石子便往隔壁白无尘那边院子里扔。

    一边扔一边哼唧唧,“有我这么宇宙无敌可爱漂亮乖巧的皇后瞧中他,已是瞎了眼了,他居然也瞎了眼了,又又又冷落我——”

    司命:“…虽然你很可爱,但云奚,你需知道,在温柔面前,可爱不堪一击。”

    云奚瞪大了眼,“我还不温柔?”

    司命:“…你哪里温柔?”

    坐在水镜前,司命将广袖细细地折好,年轻俊秀的面孔挂上“我要开始忽悠人了”的正气凛然。

    他循循善诱道:“你曾说,你不喜帝君,是因帝君拒收了你送予他的虫子。”

    云奚气鼓鼓:“不止,你忘了?…我那年在宴上喝醉了酒,想和他亲近,没想到,他竟将我丢下水池子。”

    司命:“…想起来了。”

    只是丢下水池子委实是没想到的。

    说起青华帝君,话可就多了,云奚痛心道:“其实我那回也没生气,后来瞧他生得好看,还想跟他结交为好友,但分明前几日喝茶下棋都好端端的,我一邀请他与我同睡暖床,他就冷冰冰地凶我。”

    司命:“…”

    他知道云奚怕冷,关系亲近些的仙君便邀去同眠,但委实没想到,帝君也有此一劫。

    喝了口茶水,也浇不灭云奚的愤怒之火,“其实我那回也没很生气,但我邀请旁的仙君回去时,银河边遇着了他,他竟将我幻化成原型,远远地抛出去!我不要面子的么?!那么多仙都瞧见了!”

    司命:“…”

    很好,他也瞧见了。

    还在想怎地大白天的,有那么长一道流星。

    云奚焉哒哒地:“其实我那回也不算特别生气,后来…”

    司命一言难尽,“我们还是说温柔罢。”

    瞧云奚大有畅所欲言的意思,还不知有几个后来呢。

    司命果断放弃了拿帝君作选择,舍远求近,“白无尘便很温柔,你瞧他,每日喝喝茶练练字,岁月静好,你若是卿长渊,觉得累了倦了,自然也需要一朵解语花…而非喇叭花。”

    云·喇叭花·奚:“…”

    瞧那神情似是听进去了,司命继续忽悠道:“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温柔的人,你要变得温柔变得焕然一新了,过段时日,卿长渊瞧见你,眼前一亮,说不定便爱上了。”

    云奚才不信这个,但司命说得太煞有其事,“你试一试嘛,试试又没坏处,反正这段时日也瞧不见帝君。”

    …而等过段时日,失宠失着失着,也就习惯了。

    按司命的意思,是让云奚没事修身养性,少闹些幺蛾子,但云奚是实干派的。

    一如卿长渊从望财口中听闻的,在距离金丝雀捕捉计划失败的第四十五天,金丝雀五次捕捉计划的第五天,云奚开始翻墙扒窗钻狗洞,试图见见白无尘,身体力行地学习温柔。

    …但没见到。

    白无尘一如既往地称病。

    其实有病也正常,云奚学着他喝了几天茶水,别的感觉不出来,那弱柳扶风的姿态,轻声细语的语调,多多少少是学会了点。

    ——饿得头晕眼花,路都有点看不清,能不弱柳扶风吗。

    ——饿得有气无力,半天憋不出一句话,能不轻声细语吗?

    而不仅于此,云奚还专门遣人从御衣司,制了好几身白色的衣衫。

    温柔的人,通常都穿白色衣衫,比如卿蓝,再比如未来的云奚,只是衣衫归衣衫,人嘛…

    在镜子前照后照,云奚迫不及待地转了个圈圈,“扶贵,快看快看,怎么样?”

    扶贵认真称赞:“娘、娘娘很温柔。”

    云奚:“…”

    扶贵撒谎,便不敢瞧他眼睛。

    当事人表示很惭愧,他也是曾在阶前见到过白妃娘娘的,一身白衣怎么瞧怎么风雅孱弱,而自家娘娘,翩翩风流俊郎君,哪怕饿了几顿,也怎么瞧怎么英俊挺拔,朝气蓬勃。

    扶贵以为皇后娘娘这便也罢了。

    却不料,云奚大手一挥,“走,我们去瞧瞧白无尘的衣衫是个什么材质。”

    直到叩开了隔壁的宫门,扶贵的腿都有些哆嗦。

    出来的还是上次那个小侍人,瞧着他们的目光复杂至极,“皇后娘娘,白妃娘娘说,贴身衣物不能给您,但…”

    呈出来的衣衫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来福道:“这也是他常穿的。”

    云奚接过来,很满意地摸了摸,“好软。”

    拿去让御衣司按这种质地的布料做才对嘛,风一吹就飘。

    正逢微风吹过,衣袂飘摇间,淡淡的香味拂过鼻尖。

    云奚凑近闻了闻,“好香。”

    掏笔记记重点,淡淡的花香味也是需要的。

    专心学习的云奚,完全没注意到小侍人复杂得不能更复杂的目光。

    来福忍不住感慨。

    皇后娘娘当真是丝毫不掩饰。

    得了衣衫,云奚还在白无尘的宫院中走了一圈。

    宫殿的小湖里,水波粼粼,生满了白莲,湖中心有一顶小亭,白纱萦绕,仙气飘飘。

    扶贵瞧见就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回了宫中,云奚大手二挥,“我们也种莲花!”

    一节节白胖的莲藕,很快就布满了湖底。

    但一天两天三天,白莲花没有,红包包管够。

    蚊子成群结队追着宫人们到处飞。

    顶着午睡

    时被蚊子啃出的红包包()?(),

    云奚打着哈欠()?(),

    决定再翻墙去隔壁宫里看看。

    就算不能知道白无尘是怎么靠只喝茶活这么大的()?(),

    能得到点什么驱赶蚊子的妙招也是好的。

    终于⑦(♂?)⑦[(.)]⒉来⑦♂?⑦♂?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⑦()?(),

    这一次翻墙,他成功了…一大半。

    泛白的指尖用力地攀着琉璃瓦,还没来得及感慨那瓦面的光滑,云奚就呲溜一下滑了下来。

    落地不慎,脚底踩着个什么圆而坚硬的东西,一声“我去”,眼前的花草树木往上一仰,成了白云悠悠的蓝天。

    蓝天间出现了白无尘清瘦秀气的脸。

    白无尘神情复杂,“你…”

    云奚吓了一跳,撑着地往后躲了躲,“我、我就是路过来看看。”

    眸子澄澈的少年人穿着一身与他宛如配套的白色长衫,神情慌张,眼神躲闪,葱白的手指无措地握着一根青绿的草叶。

    从发梢到指尖,都无一不写着心虚和紧张。

    却鲜明而又不容拒绝地闯进他的世界。

    白无尘心神俱震,“你…这又是何苦。”

    云奚脸皮厚归厚,不喜欢白无尘归不喜欢白无尘,做了坏事当场被捉也很心虚,他站起来,“我这就翻回去…嘶。”

    脚踝处传来错位般的疼痛。

    就很尴尬。

    白无尘过来,“我帮你。”

    手臂穿过腋下,清淡的香味扑面而来…云奚一怔,才感觉身体略有些腾空,下一刻,嘎嘣一声,尾椎处也传来错位般的疼痛。

    云奚:“…”

    白无尘:“对、对不住。”

    云奚清楚地看到白无尘额间沁出细汗。

    他很努力了,真的。

    所以更尴尬了。

    单脚哒哒哒地蹦进少说几十次过而不得入的寝宫,云奚艰难地侧坐在白无尘的榻上,看着白无尘毫不犹豫地俯身,抬起他的脚。

    云奚:“…”

    是想看他表演脚趾抠出个地缝然后一头扎进去吗?

    哦,是想帮他治伤。

    啊,还是好尴尬啊好尴尬。

    他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吗?

    再也不爬墙了呜呜呜。

    白无尘怎么不说话?

    …

    白无尘是不知d道说什么才好。

    将云奚的脚踝放在膝上,白无尘一边轻轻地褪去袋袜,一边回想云奚的所作所为。

    他都是知道的。

    云奚整日整日地食不下咽,为了他喝茶。

    专门索要他的衣物,得不到他的人,得到他的衣服也是好的…

    还专门做了配套的白衣,民间很多男子女子,结为爱侣,便会穿一模一样的衣衫以示身份。

    还有莲花,人们一直以莲花喻他,云奚见他不得,又专门种了整整一池子的莲。

    看着眼神躲闪的云奚,白无尘心口一阵阵难言的悲哀,我对不起爹娘,我对不起祖母,我也对不起陛下…我…

    一室沉默,二人各怀心思。

    而一墙之外,卿长渊久久不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地又走到这附近来了。

    绿瓦朱墙下,君王长身而立,线条流畅清晰的下颌微微抬起。

    阳光滤淡了眉眼间的冷峻阴郁,乍一看,倒像个寻常富贵人家的美少年。

    只是薄唇微启,自有威严气势,卿长渊唤:“望财。?(*?)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望财:“奴在。()?()”

    卿长渊问:“是此处的墙高些,还是东明宫的墙高?(s)?()”

    语气冷淡孤傲,望财不敢乱答,“陛下,东明宫的墙应当高些。()?()”

    沉默片刻,卿长渊又问:“东明宫的墙,好爬吗?”

    望财一愣,想起前些日子宫外闹得沸沸扬扬的刺客团体,他连忙道:“陛下放心,刺客绝不可能爬过东明宫的。”

    旁的不说,惜命如先皇,墙不知加固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打磨过多少次,别说爬了,就算是只苍蝇站上面,都能摔断腿。

    卿长渊无声地叹息了一声。

    难道,是因为他的墙砌得太高的缘故吗?

    眼皮微微垂下,卿长渊:“那是…”

    在不远处的宫墙下,那急得左右乱窜的小侍人长得很是有些眼熟。

    显然,是扶贵。

    见着卿长渊,还不等望财问话,扶贵啪地就往地上一跪,哆嗦得话都说不出来。

    到了白妃宫前,来福也是啪地就往地上一跪。

    帝王的眸光犹如将化的冰雪,周遭的气压顿时低了下来。

    作为皇后娘娘和白妃娘娘的贴身小侍人,扶贵软着脚,被同样软着脚的来福搀着。

    他们都在暗自期盼自家娘娘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但一路长驱直入,还未推门,便听得里边熟悉的声音。

    哼哼唧唧带着哭腔的是皇后娘娘,温温和和耐心安慰的是白妃娘娘。

    “不、不弄了,好疼。”

    “没事的,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那你轻点…嘶…别碰那里…”

    “好,我轻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卿:嘤嘤嘤

    ——

    富贵是个白切黑…

    它以为某光不在,追着旺财打,把灯一开,就地蹲下缩成一团装呆

    给旺财气炸了

    想到个组合,娇气炸毛少爷受,装呆腹黑养子攻(或者真少爷假少爷),下克上,握着脚踝一个凶巴巴喊滚开,一个直接压上亲亲…啊好香,掏出小本本记上,喜欢嘛,喜欢就整个预收出来

    ——

    这是昨天的章,阿江崩了所以…

    ——

    云崽啊呜一口啃住营养液

    啊呜呜呜++10瓶营养液

    神奇的二狗子2瓶营养液

    念青2瓶营养液

    咕咚咕咚咕咚咕咚吧唧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