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原本还不太理解,为何自己如此轻易就成功打入内部,并且晋升高位,直到他用了一整个下午蹲在各种店铺外边,充当行走的荷包。
刀剑锄头斧子,买。
夜行衣攀爪,买。
油盐酱醋茶,买。
锅碗瓢盆,买。
面粮食…云奚震惊了,“连都要买?”
俊杰羞涩一笑,蹲在他旁边,道:“咱们当刺客的都比较艰苦,人都是当街碰运气抓的,别说钱了。”
话音未落,运气这就碰起来了,云奚就眼瞧着,团里一个彪形大汉,朝着一对小夫妻走过去。
夫者高挑强壮,妻者温柔甜美,二人手中一堆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女子娇羞地靠在男子肩上…一看就很有钱。
大汉凶神恶煞地往前一拦,好似一颗参天大树,“这位兄台,我瞧你高大威猛器宇不凡仪表堂堂…”
嗯,好一通彩虹屁。
大汉继续道:“仪表堂堂威风凛凛英俊潇洒…”
…嗯,好两通彩虹屁。
面对汹涌澎湃的彩虹屁,那兄台羞涩道:“可、可我有妻子了…”
大汉邀请道:“没关系,我们不介意这个,只要你愿意,你妻子也可以加入我们炮挥…”
piaji一声,一个无情的大嘴巴兜子,荡气回肠。
那位兄台的娘子愤怒地跳起来,用力呼到兄台脸上。
当机立断,大汉果断往后三个袋鼠跳,远离战场。
在云奚的惊叹声中,兄台以头为先,身子紧随,原地表演了个三百六十五度转圈圈。
舞姿曼妙,行云流水,旁边的大汉甚至忍不住给他呱唧呱唧鼓掌。
兄台:“娘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piaji,转圈圈。
兄台:“…娘子,你听我解释。”
piaji,转圈圈圈。
兄台:“…娘子!说好不打脸的。”
piaji,转圈圈圈圈。
…
在众刺客惊叹的目光下,那女子蹦跳暴击,男子括弧旋转,二人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风景线渐渐远去。
看着那个头也不回的男子,俊杰忍不住感慨,“现在刺客生意不好做啊。”
瞧着那被打得头也不回的男子,云奚也忍不住感慨:“现在的娘子都好生猛啊,就像我家娘子…”
好歹,卿长渊都是拔剑动刀,倒没这么抽过他。
这样对比,其实也算是温柔了。
想到卿长渊,云奚的脸色又是悲伤又是幸福,又是难过又是快乐。
俊杰惊讶道:“你有娘子?”
云奚理所应当道:“现在谁还没个娘子呢。”
众人:“…”
扎心了老铁。
俊杰:“…我等就没娘子,云兄,你娘子如何?”
这一问,可真是戳到云奚心口上。
云奚悲痛落泪:“我娘子不喜欢我,
他不想见我,
我凑过去就嫌弃我,
他生病了也不跟我说,
还迎了狐狸精进门,我要欺负那狐狸精,他还不许…”
众人已然听呆了,俊杰:“这女子实在过分,怎能这样对待夫君!”
云奚委屈扒拉:“我娘子是个男人。”
俊杰连忙改口道:“这男子委实过分!”
云奚怨念超深,哭唧唧地继续道:“他不喜欢我,也不让我跟他同榻,我的屋子,离他的屋子好远,上次我与他同榻而眠,醒来便躲我好多天。
昨个他病了,与他又同榻睡了一觉照顾,可早上睁眼便不见人,我…我这次离家出走,说不定还随了他的愿了。”
俊杰一怔:“你竟是离家出走来的?”
在旁边缩成一团的扶贵也愣住:“娘…公子,您没说您是离家出走来的呀。”
拽着俊杰的袖子醒醒鼻子,云奚悲痛:“这是重点吗?”
俊杰顿了一下,“你娘子实在太欺负人了!”
又感慨:“还是打拼事业得当,云兄,听我的,有事业,什么男人没有?”
旁边拎着酱油的大汉也附和道:“就是,离家才好。”
云奚难过道:“可天底下只有我娘子那么一个男子是我要的,他若不要我,我也不要旁人。”
俊杰忍不住动容,“云兄当真是一心一意好男人。”
好男人以为他只花了几块银子就成功加入一个赫赫有名的刺客团体,已经是件很神奇的事。
于是到了傍晚,更神奇的事发生了。
俊杰大手一挥,说今个便带他皇宫一夜游,踩踩点,近距离感受暴君的凶残和狠毒,以便早日杀贼,早日归家和娘子和好。
云奚:“…”
云奚:“……”
才出宫没多久的云奚艰难微笑:“要不然过几日吧,我与阿贵千里迢迢地进京,还不曾见识到庆国都城的繁华。”
也还没有那么快想死。
俊杰拍拍他的肩,“兄台千里杀贼,令吾等动容,但怎可轻前重后,被繁花迷了眼,待踩点回来,我再带你仔细见识。”
云奚嘴角抽了抽,他就怕不能回来。
云奚给自己编的身份是很远地方有钱人家入赘的小夫君,家里人跟皇帝有血海深仇。
用他的原话说,他本有一个可怜的貌美兄长,不幸被那暴君玩弄,更不幸被那暴君遗弃,最终郁郁怀病,含恨而终,自己则肩负血海深仇,奔赴而来。
真是男子听了沉默,女子听了流泪。
刺客听了沉默着将泪水挥洒而下,逆流成河。
俊杰泪湿满襟,哽咽道:“云兄,我等定会为云兄的云兄,报仇雪恨。”
说着,随手扒拉了一件橙色的夜行衣,擦了擦脸。
看着桌面上那一堆五颜六色五彩斑斓的夜行衣和攀爪,云·荷包·奚有点怀疑人生。
一群连夜行衣都要在绿色和
红色间纠结的刺客,
云奚觉得出门左拐,
一人挑根树杈戳上面,
会更省事些。
也许是他的表情实在太过丧气,
俊杰宽慰道:“莫怕!我会带着三堂主一同去,他可是我们中最为厉害的。”
旁边虎虎生威的大汉邦邦邦地拍了拍胸脯,“桂熊我定然保护二位堂主安全。”
…死亦作鬼雄的桂熊吗。
真是个壮烈的好名字。
不过这堂主是不是太多了一点,云奚问:“…还有哪位堂主也去?”
俊杰微微侧身,他背后的椅子上,果不其然,就写着“大堂主”赫赫三字。
云奚:“…”
他今日出门,定是忘了瞧黄历。
就这样,加上被摁着爪拖着腿的云奚,炮挥三巨头,就在深更半夜,沐浴在月光的温柔照耀下,挂在光滑的琉璃瓦上。
虽然但是,云奚眯了眯眼,“那好像不是卿长渊。”
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举头望明月,低头擦眼泪的瘦人儿,像是白无尘。
桂熊:“无妨,此处的瓦片最好爬。”
云奚:“…这倒确实。”
整个宫城,除了这儿,哪里都瞧不见一片屋顶半片石的盛况。而盛况之下,白无尘正在念诗,对着一堆石头…坟?
云奚看了半晌,问司命:“你能不能把此情此景截下来?”
司命好似个难以招架熊孩子的倒霉家长,“做什么?”
云奚贴心道:“等回去了,我要邀众位仙君共赏。”
司命沧桑道:“白玖星君看到,定然会弄死我,稍时,我便将你今日哭哭啼啼说帝君不爱你的模样给他,换我一条命。”
云奚:“…打扰了。”
他还是选择听白无尘哼哼唧唧地念诗吧。
云奚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白无尘念诗,他的声音里,包含了三分悲哀,三分苦痛,四分坚强,他的身姿,既像老头子念诗时摇头晃脑,又像醉酒鬼般东倒西歪。
不过也能理解,人的容貌都生得是似曾相识,鸟的鸣叫自然也一听如故。
白无尘心酸哽咽:“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
白无尘悲痛落泪:“两心之外无人知。”
白无尘涕泗横流:“深笼夜锁独栖鸟…”
云奚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俊杰斥道:“说暴君是个负心汉。”
桂熊痛骂:“渣男。”
云奚听不太得卿长渊被说坏话,“…其实也不至于。”
俊杰:“负心汉。”
桂熊:“渣男。”
云奚认真脸:“别骂了别骂了,咱们要当有素质的人。”
不过也暂时当不了人,他们先当了三条笨拙的猪猪虫,一点一点,艰难地从这边宫殿的瓦上,爬到东明宫殿…旁边宫殿的瓦上。
底下护卫蛮多,快年底了,他们三不想给人冲业绩,只得挂在树上。
费劲
千辛万苦()?(),
找角度挂金钩()?(),
云奚终于看到了卿长渊()?(),
隔着两道墙?(_?)_[(.)]??来?_??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s)?(),
一道窗。
就算距离很远,也不影响再次看到卿长渊时,云奚悲伤欲绝的心情。
他好像瘦了。
他现在知道我离开宫里了吗?
他会派人寻找我吗?会在宫外悬赏千金吗?
…不成,千金不够,他的身价起码也得万金吧。
云奚悲伤地叹了口气,几乎能想象到卿长渊找不到自己时暴跳如雷的模样。
他在宫里愤怒不止:就算把整个庆国翻过来,也要给孤找到他!
他在宫外眼含热泪:就让我带走我们所有的爱恨,此生不复相见吧。
他在宫里:没有他,孤要这江山有何用?
他在宫外:离开他,天下也只是天下罢了。
…云奚看过很多追妻火葬场,都是这样的,先虐身后虐心,等人哭着跑了再到处找。
当然,结局八成是卿长渊再也找不到他了,等过了很多年,卿长渊老了,白发苍苍,浑浊的眼睛紧紧看着与自己模样相似之人,再感怀当年:在我十八岁那年,我曾娶了一个皇后,我那时还年轻,尚不知他是我心爱之人…
有点狗血,要不然让卿长渊在他病重将死的时候找到他吧,然后他表演了个你的宝贝当场去世什么的。
再让卿长渊抱着他冰凉的身体痛哭流涕不能自己,从此幡然醒悟当个明君…
云奚被自己脑补得眼泪水哗啦哗啦流,吸溜吸溜鼻子,就听俊杰道:“捏下巴了捏下巴了,天呐暴君不会亲上去吧?”
云奚:“?”
桂熊:“是摸小手了吗?是吗是吗是吗?”
云奚:“?”
他们二人像王八似的疯狂探头,云奚也凑过去仔细看,灯火跳跃间,那个穿黑色龙袍的,是卿长渊,穿蓝色宫服,跪在地上被卿长渊扶起来的,是谁?
云奚眯了眯眼,也只能看到他们离得很近,姿态暧昧,似有重叠,不知在做什么坏事。
抱着树杈杈,云奚出离愤怒了:“撒手撒手撒手,负心汉,渣男!”
俊杰:“…”
桂熊:“…”
作者有话要说:
云崽:他会找我不到痛哭流涕
卿长渊:去查云奚是谁
——
要被那两只猫搞死惹
旺财:你敢碰它我就咬死你
富贵:要摸摸呜呜呜要摸摸要摸摸
某光:…
日更日更,尽快完结冲呀
——
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深笼夜锁独栖鸟—白居易
——
云崽从树上爬下来挨个亲亲我的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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