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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江正版阅读

    “你说什么?!!!”

    时书震撼住,白脸失[se]:“你从哪儿学来的词!好恐怖,我第一次听说。世界上真的有这种事存在?”

    谢无炽淡道:“当然是真的。这个世界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多怪物和变态知道自己不被接受,所以伪装成正常人的样子,其实心脏得很。”

    谢无炽对时书笑了一笑,眼中灼灼[bi]人,看起来十分的平和无害,像和一切烂人划清了界限。他转头走向屋檐下的长廊。

    时书跟上去:“一种恶心又想听的感觉——那个兄弟相什么,能不能展开讲讲?”

    谢无炽:“好啊,下次上.床跟你讲,这种话题适合夜间谈。”

    “上.床???”

    时书满脑子问号,怀疑自己多心了。他放弃这个话题:“这和尚是你朋友?你们在说什么,怎么我来了又不说了?”

    “他叫慧觉,想知道梁王世子心中所想,便来问我。”

    时书想起了差点杀了自己那个瘟神:“梁王世子,世子是王爷的儿子吧?他就是典型的封建王朝蠹虫,地位高,又[cao]介人命,好讨厌。”

    时书撇了撇嘴,不服。

    谢无炽:“你把他理解成游戏里的大boss,在你等级和伤害不够时,不要去惹他。这样想,就好了。”

    时书还不爽快:“意思是等级够了伤害够了,就可以惹他了?”

    谢无炽:“谁的等级?”

    时书:“你的。”

    谢无炽:“我帮你惹?”

    时书:“不可以吗?”

    谢无炽:“要等等,我刚制定第一个‘十年计划’。”

    “……”

    时书总觉得谢无炽说话有种荒谬感,但又说不好在哪里。

    时书跟在他背后,到了寺庙的饭堂,一位僧人负责检查度牒,看到谢无炽并未多加阻拦,不过对时书观望再三:“这位是?”

    谢无炽:“在下的兄弟。”

    “啧,”僧人递来两个馒头,一碗粥饭,“寺里只收容一宿两餐,明[ri]再来,可没有免费的餐饭可吃了。”

    谢无炽:“在下自会向住持说明。”

    时书端着两个馒头还有粥菜,到靠墙的角落里坐下:“原来寺庙里不能免费吃一辈子?”

    “嗯,寺庙不是做好事的地方,至少没到养闲汉养到死的地步。我每天在藏经阁整理书籍,一[ri]三十文,包含住宿。能免费吃饭还有一个原因——我拿到了度牒。”

    时书:“度牒?”

    “户籍——控制和统计百姓人[kou];度牒——控制僧道数量。你在周家庄属于黑户,官府本该缉拿,不过最近因为淮南路民叛,流民大举迁徙,检籍任务重,让你暂时逃过一劫。”

    时书不自觉放慢了筷子:“没逃过会怎样?”

    “抓去边关军屯地区,开垦农田,修筑城防,纳税,服徭役。”

    时书脑子里灵光一闪:“哦,你当俗家和尚不会就是因为——”

    “嗯。拥有度牒的僧道除了免去徭役赋税,一纸文书能通行全国,无须盘查。人人削尖脑袋往佛门中挤,但凡养不起孩子,吃不起饭,都想到寺庙里来。不过寺庙不是傻子,不会白给人饭吃。”

    谢无炽有条有理把馒头撕成碎片,简单的粥饭,他的吃相却十足的优雅,好像置身于高档餐厅,不徐不缓,井井有条,馒头他手里成了珍馐佳肴,一看就知道受过非常高等的教育,家世修养也很好。

    时书好奇,问:“你没穿过来前是什么家庭?总感觉你对社会规则很[shu]悉。”

    “也还好,”谢无炽说,“家族有人从政。”

    “家族。”时书重复了一遍,拍了拍手,“好啊,好陌生的用语。”

    “我吃完了。”时书起身,把碗放到桶里去。

    等他和谢无炽并肩走出饭堂时,台阶旁站了一位面容俊秀的光头小少年,僧衣下肩膀清瘦,不知道在等谁,但看到时书和谢无炽时,明显目光一顿。尤其目睹谢无炽的身姿后,耳背泛起淡淡的红晕,将头娇羞地扭了过去。

    不过似乎并没全扭,又时不时地转过来,偷偷看他。

    时书:“他在看你?”

    谢无炽:“或许吧。”

    时书:“不是我服了怎么到处都有?古代男男风气这么开放吗?”

    谢无炽对人的注视反应漠然,也并不觉得被人红着脸看有何不妥,但那小和尚[yu]拒还迎太明显,谢无炽索[xing]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和这少年和尚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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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局促后便放开,媚态地笑了笑,一连串的娇声:“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谢无炽摇头,撇开了视线。不远处,一位青年高大的和尚走来,僧袍崭新,质量比普通僧人上好,暴烈俊朗的眉目带着醋意。他单手宣示主权似的搂住那少年的肩膀,敌意地看了一眼谢无炽,这就推推搡搡地走了。

    时书抬手,扶额:“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沉重的一天。”

    谢无炽:“怎么了?”

    时书:“我又破防了。”

    谢无炽:“[sao]扰你不行,[sao]扰我也不行?”

    “你别搞。”时书说,“我真受不了了,好多男同。”

    谢无炽鞋履踩着青石板,被风吹起了头发:“这里是东都,大景京城,风气蔚然开放。富贵人家养男宠的很多,可能你见得少。”

    “那小少年对你有意思吗?我室友有个0,好像喜欢长你这样的。”

    谢无炽:“也许吧。我在藏经阁整了两个月的经,但凡来借阅典籍,遍观群书,就能看见我。这少年每次来都躲在窗边,偷偷看我,我有印象。”

    时书:“然后呢?”

    谢无炽:“他先几次来时,还找借[kou]和我说话,不过有一次再偷看我时,刚才那发怒的和尚也来了,不仅把他带走,还对我狠狠啐了[kou]。那以后他就不来藏经阁了,只偶尔在寺庙里遇到。”

    时书走过佛堂,看到门匾上的“六根清净”四个大字,说:“这些和尚出家了还乱搞?六根不净,怎么当的和尚。”

    谢无炽淡淡地:“身在其职,不谋其位的。又何止一两个和尚?”

    眼前就是藏经阁的佛楼,进出的僧人少,还有部分俗家的门客。楼层门[kou]的前台处站着一位僧人,但凡有人想借书出去,必须要在前台用度牒登记名册,再离开。

    谢无炽道:“寺里不养闲人,僧人也要服役,除非有钱可以打点一二、雇人做事。我现在就是受人委托,代为整理经书。”

    时书眨眼,几乎要惊叹了:“你好广的人脉。”

    “否,”谢无炽说,“这是我理想的职业,目前了解的世界有限,但书籍上记录的知识无限。藏经阁有经书,也有史书、世情的著作,很方便了解这个王朝。”

    时书:“………………”

    时书佩服至极:“哥们,活该你读清华,先天穿越圣体,你不穿越又该谁穿越呢?”

    “你下午没事,要不要和我一起看书?”

    “……”

    时书:“我看看吧。”

    藏经阁门[kou]一方高耸的云梯,可以移动,一排排深棕[se]书柜顶天立地,摆满书籍,竹简,还有一些古玩。有僧人拿着[ji]毛掸子,拂去角落的灰尘。

    阁内采光良好,雪白的阳光从窗格[she]进来,落到地上浮出淡淡的光影,灰尘在其中飞舞,古风感十足。

    时书随手翻开一本书,眼前霎时出现了一片“&&%#?@%……*&%###……”哪怕是十分端正雅致的印刷楷体,要一个字一个字辨认穿成一串后,一串一串辨认成一句,一句一句再辨认成一节,阅读起来也十分费力。

    时书表面若无其事,其实又在悄悄破防。

    他也不好显得自己太文盲,毕竟谢无炽看起来很努力在生活,如果自己能力不行态度还不好,那太不够兄弟了。

    谢无炽则一身朴拙僧衣坐在楼梯上,正将一卷地藏经放回原来的位置,阳光照他脸上,让那张眉压眼,危险意味十足,宛如利刃收敛在刀鞘中的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神[xing],锋利内含。

    也难怪那少年和尚偷偷来看他……

    时书头猛地坠下去,忽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掌托住,灼热不堪。

    “啊?怎么了?!”

    谢无炽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到跟前,收手,目光居高临下:“看困了?”

    “……不是,刚没站稳。”时书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谢无炽:“现在才半个时辰不到。”

    时书痛苦地扶着脸,被他碰过的额头滚烫,谢无炽体温确实高,高得异于常人。但他目光像潭水一般沉静,站在他几步之外。

    “我出去逛逛市场吧,正好近,今早上就想去。”时书实在不想装了。

    “也好。”

    谢无炽也不说什么,叫他:“手伸出来。”

    “怎么了?”时书伸出手。

    掌心霎时一片冰凉,落下了一串铜板。铜板冰凉,但谢无炽指尖挨过的地方,又非常的烫,烫得时书不自在。

    “零花钱,上集了可以买吃的,再给自己做身衣裳。”谢无炽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