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四月仙台市的夜晚气温有些冷，但是再冷也比不过鹤见悠真冻结的心。
求问，看前辈黑历史的时候，不小心被本人抓包了，要怎么办？
鹤见悠真感到了绝望，干脆闭上眼睛，逃避般的大声说道：“及川前辈，这么晚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及川彻失笑：“本来是想电话突击检查一下，看我和小岩不在，小悠真有没有认真完成训练，不过现在……”
鹤见悠真的心瞬间紧张起来了，是要开始算后账了吗？
“小悠真，你是在看过去我们和白鸟泽的比赛吗？”褪去了轻浮的语调，及川彻的声音无端透着股喑哑干涩，像悬崖峭壁边缘凛冽嘶哑的风。
终究还是没有蒙混过去，鹤见悠真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索[xing]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是……”
鹤见悠真说完，双手合十等着及川前辈接下来的审判，没想到手机那端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让鹤见悠真都忍不住检查，看看是不是及川前辈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很逊吧。”及川彻的声音变得模糊，隐约好像翻涌起了什么不可窥见的海[chao]。
记忆飘远，及川彻想起来了，那是自己第一次作为北川第一的首发二传遇上同龄的牛岛若利，落败后愤愤不已说的话，当时及川彻还没有想到，他对牛岛若利说的‘下次一定打败你’，说了将近四年。
他对鹤见悠真自嘲道：“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越过去，好像最后只能狼狈的说说狠话。”
牛岛若利数次对及川彻发出过邀请，很难说自己的心有没有某一次真的动过‘要不干脆就去白鸟泽算了’的念头，可是压倒这种近乎逃避软弱的是及川彻的骄傲和自尊。
如果在这里就被打倒了，那他打排球这么多年的坚持不就成了笑话吗？
所以及川彻不愿意认输，固执的拉扯着队伍，一起对抗与自己理念相悖的白鸟泽，除了想要进入全国大赛的夙愿，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及川彻值得被看见！
更多的细节启封，及川彻仰起头，朝天上明亮的月轮伸出手，即使知道距离遥不可及，仍然固执的想要将月亮虚握在掌心。
可这终究不过是一场自我安慰的幻梦泡影。
“不会，及川前辈在球场上的模样超帅气。”
清冽的声音将及川彻拉出了自我困顿的境地，鹤见悠真的话里，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坚定：“我还想看及川前辈打出更[jing]彩的比赛。”
所以请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听出了鹤见悠真潜台词的及川彻挑了挑眉，嘴边的笑意溢出，小悠真果然不擅长社[jiao]啊，居然能把安慰的话说的那么冷淡，不过——
心意传达到了哦。
“对了，那个、及川前辈……”鹤见悠真平板一样的脸上浮现出纠结的表情，有些难以启齿，但事关生命安全，他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牛岛若利的扣球没有打死过人吧？”
及川彻被这神来一笔给问懵了。
“没有打死过人，对吧！”为了追求心安，鹤见悠真又重新问了一遍。
“没……吧？”及川彻尾调升高，大脑不受控制的回想每次接牛岛若利重力扣球时，手都快要断掉的画面。
那种恐怖的力道，看起来就很像沾了几条人命样子啊。
鹤见悠真急了，网上的资料不可信，现在怎么连常年坚持在对抗牛岛若利第一线的及川彻也语气不确定啊？？
另一边，及川彻也陷入沉思，新骗来的副攻小天才，还没正式比赛，就已经开始害怕牛岛若利的扣球了吗？？
不行，必须要问/说清楚！
鹤见悠真和及川彻的脑电[bo]瞬间同频，开始针对牛岛若利的扣球会不会打死人进行正方双方的激烈辩论。
终于，经过一个晚上的跨服聊天，等到及川彻说的[kou]干舌燥了，鹤见悠真才无比尴尬的发现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生生把一个普通DK牛岛若利幻想成了排球鲨手。
及川彻知道鹤见悠真的幻想后，笑的直不起腰。
肆意的笑声通过手机听筒，在鹤见悠真房间里疯狂回[dang]，每一声都是在提醒他的社死。
鹤见悠真咻的一下把手机放得远远地，然后钻进被子里，用被子盖住自己，不留一点缝隙，构建出足够他自闭的小黑屋。
牛岛若利呜呜呜，我讨厌你呜呜呜！！！
鹤见悠真啜泣。
嗯，光凭这份对牛岛若利的忿懑，此刻他已经是个合格的青城人了(bushi)
*
社死什么的，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袭击原主的神经。
第 10 章
鹤见悠真也是这样，闭上眼睛不过三分钟，大脑就开始自动循环播放，于是睡意就彻底被羞愤的情绪覆盖。
睡不着，睡不了一点！
睁眼在床上煎熬翻滚到太阳升起，鹤见悠真眼下泛起一片青黑的痕迹，[jing]神不济，步履蹒跚。
连晨跑的时候，鹤见悠真都陷入抱头蹲下自闭——自我安慰继续跑步——接着抱头蹲下自闭的诡异循环。
“那个……你没事吧？”
耳边突然响起的关心，打断了鹤见悠真装蘑菇的行为艺术。
“没事。”鹤见悠真本能的对陌生人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没人知道他[cha]在[kou]袋里的手都在颤抖。“谢谢你。”
道谢完，鹤见悠真脚底抹油就像赶紧离开，不想却被好心人叫住了。
“啊喏，你也是打排球的吗？”好心人，也就是[ri]向翔阳激动的问，完全不受鹤见悠真伪装的冷脸影响，小跑着靠上前。
因为偶然的机会，在电视上看到乌野小巨人的比赛，从此下定决心要打排球，[ri]向翔阳一直为此而努力，就算雪之丘没有男子排球部，[ri]向翔阳也不放弃，到处想办法练排球。
今天也元气满满的出门想要找个合适的场地练球，[ri]向翔阳骑着单车出门，想去乌野校门[kou]看一下好激励自己，在路上突然就看到不断起身、跑步、蹲下三连的鹤见悠真。
虽然不懂鹤见悠真的行为艺术，但热心肠的[ri]向翔阳出于担忧还是上前关心了一句，不经意间，看到了鹤见悠真脚上穿着的美津浓专业排球运动鞋。
鹤见悠真疑惑，不明白眼前像橘子一样的好心人是怎么知道的，只是点了点头。
“你是在训练吧，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ri]向翔阳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天知道他多想找个人一起练球！
宫城的排球浓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自从搬来宫城以后，遇到的人基本上都和排球有关，鹤见悠真都开始怀疑宫城县是不是一个巨大的排球场了，怎么人人都打排球啊？？
在[ri]向翔阳皮卡皮卡期待的注视着，鹤见悠真拒绝的话根本说不出[kou]，而且他也需要一点其他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避免大脑里反复循环社死的过程。
“可以，我们去中心公园的公共排球场练球。”鹤见悠真习惯[xing]的报出了自己经常练球的地方，清净人少，很适合社恐。
“欸？乌野町的中心公园没有排球场啊。”[ri]向翔阳挠头，他早就看过了乌野的中心公园，那边的公共场地只有篮球场和网球场。
什么乌野町？？
鹤见悠真愕然，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周围陌生的景[se]。
糟糕，路上光顾着发疯了，跑错路了！
对情绪感知极其敏锐的[ri]向翔阳注意到鹤见悠真的不自然，开[kou]提议道：“我知道个好地方，也许我们可以去那里试试！”
说道激动处，[ri]向翔阳的嘴巴都成了欢快的[bo][lang]形状。
因为人生地不[shu]完全提不出第二个选择，鹤见悠真眨眨眼睛，跟在[ri]向翔阳身后，朝传说中练排球的‘好地方’前进。
*
“宫城县立乌野高等学校，[ri]向，你是在这里读书吗？”
鹤见悠真站在乌野校门[kou]，因为是假期，整个学校都没有多少人，偶然出没在教学楼和[cao]场上的，基本上都是来参加社团训练的。
[ri]向翔阳笑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才语气飘忽的解释：“嘿嘿，鹤见前辈，我还是初中生，不过来乌野上高中是我的志愿。”
乌野作为公立学校，学生管理并没有像私立学校那么严格，需要门卫登记汇报给专门的教职工后才能翻新，鹤见悠真和[ri]向翔阳很顺利的就进入了乌野校内。
天呐！他现在踩得地方，也许当年小巨人也走过！
来乌野门[kou]看过好几次了，但是因为近乡情怯，[ri]向翔阳今天还是第一次走进乌野，整个人还有种不真实虚幻感。
多亏了鹤见前辈，要是只有他一个人，恐怕只有真正考上乌野了，才有机会进来！
[ri]向翔阳激动到手脚开始乱舞了。
很满意周围安静的环境，鹤见悠真长舒了[kou]气，正准备找个偏僻的角落和[ri]向翔阳一起练球。
“你们，要不要来排球馆？”
身后，灰白发[se]的男生浅笑，手上正拿着一串钥匙。
鹤见悠真：……这种走到哪都能遇到打排球的人的设定，真的很像JUMP上的运动漫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