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枭之章
“火！快滅火！”
行珀身後忽然傳來急促的呼喊，她瞳孔一縮，回頭看去，差點就要屏住呼吸。
一群人圍在馬車旁邊，脫下身上的外套對着火焰又拍又踹，火勢逐漸兇猛，眼看就要止不住。
該死的深淵法師！
行珀拼命地深呼吸，他們都以為丘丘人襲擊只是單純地為了貨物，不會出手損害，于是就掉以輕心，沒想到這只深淵法師居然放火！
馬車包括裝酒的箱子都是木頭做的，一旦被火舌吞噬，很快就會燃燒殆盡。
行珀五指緊緊握着，想不通深淵法師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一旦馬車燃起來，裏面的美酒也會保不住，并且在酒精的加持下，火焰會更加迅猛。
它們不是為了貨物，難不成是單純為了燒死他們？
好在還有行秋，他提前察覺不對去後面守着，護送貨物的工人阻止不了火焰，但他可以！
于是行秋瞬間釋放出龐大的水元素力，一股腦兒從頂上澆下，瞬間撲滅了即将蔓延開來的火勢，并且接下去一時半會兒不會複燃。
同樣，因為動用了太多力量，如今的行秋已經面色發白，很難抵抗丘丘人的下一次攻擊。
那邊的深淵法師還在虎視眈眈。
行珀擰眉看過去，徹底地怒了——
“管你是什麽深淵法師，敢惹我。”那可是她花了大筆摩拉才買下來的貨物，并且接下去還要給她賺錢的啊！
道路上的塵沙頓時騰空，行珀的頭發也跟着飛揚起來，明顯動了怒。
她很少會氣成這樣子，一時間壓迫感讓周圍人都很難适應，那只深淵法師還在不慌不忙地發出嘲諷的笑聲。
火元素力形成的盾可沒有那麽好擊破，如果行秋沒有為了貨物使用力量，那還說不定。
深淵法師顯然不将行珀放在眼裏。
他面具下的小眼睛發出光，權杖指揮着身後的丘丘人：“給我上！”
“想得美！”
行珀呵了一聲，霸道的塵沙直接将丘丘人們絞殺，她沒有留手，瞬間覆滅了深淵法師手下的丘丘人。
這下深淵法師愣了，完全沒有料想到行珀還能有這種力量，明明她之前一直躲在車隊後面，結果出手就秒殺！
好在深淵法師也不慌，他不相信行珀能阻止他的計劃。
下一秒——
深淵法師以恐懼眼神擡頭望着頂上的行珀，他的盾就這樣被擊破了？整個身軀都被行珀踩在腳下，權杖也被踢到一邊去。
眨眼間，它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這個人類，怎麽會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形勢的變化不過剎那間，行珀眼神冰涼地将深淵法師踩在腳底，質問它：“你想要做什麽？”
對方的舉動顯然不是為了貨物，無論是智力低下的丘丘人，還是富有智慧的深淵法師都不至于這樣大張旗鼓地襲擊人類。
那麽它們又是為了什麽組織這場暴亂？
深淵法師手舞足蹈地哄着行珀：“冷靜，冷靜！”
行珀：“你先說話，我再冷靜。”
差點就有上億摩拉的虧損，讓她怎麽冷靜？行珀簡直想現在就踩死它，之所以還能把深淵法師留下來問個原因，也只是有迪盧克的緣故在。
她确定了，這只深淵法師就是那天和迪盧克交談的深淵法師。
她不清楚迪盧克想做什麽，也沒有去問。
可如今，牽扯到她身上來了。
“你們的車隊裏有我想要的東西！”深淵法師連忙解釋道，等來的是行珀腳上力量加重，導致它背部惡狠狠地撞在地上。
“你差點就把馬車連同上面的貨物都給毀了！”
當她會信？
深淵法師：“真的！那個東西被夾雜在貨物裏面，不會被火燒壞，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行珀皺了下眉，轉頭看向行秋，示意他去找找看。
行秋雖然失去了交戰能力，但也不算失去所有體力，他點點頭，就一個箱子一個箱子地挨個找過去，最後在其中一個箱子裏找到塊紅色的寶石。
寶石很大，巨亮，光看着就能讓人感覺到昂貴。
然而行珀動用神之眼的力量去确定那顆寶石的價格，卻發現不對。
“咕啊……”深淵法師發出痛呼，引行珀又低頭看它。
“那塊石頭裏面藏着某種力量，對我很有幫助。”深淵法師解釋，“但是在你們人類手上，就只是一塊漂亮的石頭而已。”
行珀冷笑：“你說錯了。”
行珀是察覺到那顆寶石有些不對，但對人類無害。
那麽，只要寶石足夠漂亮，就能賣出去不少摩拉，對行珀來說就不只是漂亮石頭了，無論是當收藏品還是當商品，她都血賺。
盡管不知道寶石怎麽跑到她貨物裏面來的，但深淵法師敢來搶，她守住了。
那麽這塊寶石就是她的了！
“……”
深淵法師明顯不服氣，也清楚無論它用什麽方式，都哄騙不了行珀，只能道一聲：“可惡。”
緊接着，它手放在脖子挂着的項鏈上，輕微一扯，瞬間就消失在行珀腳底，無論行珀怎麽探查周圍都沒有再感受到這只深淵法師的氣息。
她現在才想說可惡，也不知道這只深淵法師還會不會再來。
“回去休息吧，姐姐。”行秋阻止她要去尋找的動作。
行珀腳剛剛邁出去，被行秋提醒，也不得不收回。
确實沒辦法追上去抓住那只深淵法師，剛才那一瞬間确實很帥，但也是一瞬間動用了所有力量，只不過被憤怒強撐着。
反應過來後，行珀身形搖搖欲墜，手按住胸口就開始咳嗽。
真是的，所以她才不喜歡動手。
姐弟倆回到後面的馬車，車隊重新整理過後，再次謹慎地出發，只要走到璃月的邊界線，就能請求千岩軍護送。
為了避免深淵法師再次率領丘丘人們趕上，車隊加快速度。
行珀靠在馬車內部，有氣無力：“還好，不虧。”
行秋：“……”
知道姐姐在感慨什麽不虧，只是行秋還是忍不住道：“那塊寶石是誰放進來的？”
“總不會是深淵法師。”否則也不至于大張旗鼓地過來搶。
“可它卻知道寶石在這次的貨物裏。”
“……”
有內應。
行珀也想到這點，主要是車隊裏的每個人都很普通，看不出誰有這個能耐幹出這麽大的事，想來是在晨曦酒莊時發生的事。
當時他們只管着核對美酒數量，沒去留意有人把寶石扔進來。
現在想回去找那個人也難。
行珀喉嚨裏滾了滾，懶散得不想去動：“管它是誰，偷雞不成蝕把米，寶石落到我手上，就別想要回去。”
她最多等回到璃月之後，寫信告訴迪盧克這件事，讓他小心點莊園裏的人。
只是行秋心裏的好奇沒有被滿足，渾身上下貓抓一樣難受。
車隊搖搖晃晃地到了璃月。
在行秋向千岩軍出示了飛雲商會的證明後，成功借到幾位千岩軍一路護送，不過接下去的路程都沒有再遇到什麽危險。
也算是好事，行珀走下馬車。
到了璃月港就只剩下給這批酒聯絡買主，這件事行珀不急，會有人主動來問。
她不緊不慢地回到府上，算了筆賬後，又嘆息一聲。
雖然這趟很順利，可前前後後在蒙德也花了不少時間，平均下來只能算普通收益。
就是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在迪盧克那裏多訂一些。
剛想着，就有人來報，說是有位蒙德來的貴族公子找她，行珀微微一愣，有些錯愕地走出房間，前往客廳。
客廳裏，迪盧克換了身輕薄的裝扮，正在等行珀出來。
“還真是你。”行珀驚訝地看她，蒙德貴公子，想來想去她認識的也就只有迪盧克和凱亞兩位了。
凱亞身為西風騎士團的一員，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地來璃月找她，再說他們之間也沒什麽瓜葛。不過迪盧克過來找她也很讓人稀奇。
行珀坐在迪盧克對面：“你怎麽來璃月了？”
她才剛回璃月，迪盧克後腳就到，這麽說來兩人還是差不多時間出發的。
迪盧克凝視着她：“我先提前對你說聲抱歉。”
行珀忽然意識到什麽。
“丘丘人襲擊車隊有我的原因。”迪盧克閉上眼，像是覺得愧疚，“那顆寶石相信你已經聽深淵法師說明過了，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獲得，自從拿到那顆寶石後，深淵法師就不斷地想從我那裏奪走。”
“……”
行珀明白了，迪盧克這是想禍水東引。
這麽看來，迪盧克在森林裏和深淵法師交談也是因為這件事。
深淵法師想要奪走那顆寶石，不過迪盧克也不是吃素的，于是深淵法師就一直沒得手。
那又是什麽原因，讓迪盧克選擇把寶石裝進貨物裏面，讓行珀帶走呢？
迪盧克：“我是不在意那點小麻煩，可是最近還有其它事等着我去做，于是就只能麻煩你幫忙接手一段時間。”
行珀挑眉：“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還有，你打算要回去？”
行珀表情寫滿了不可能三個字。
這趟蒙德之旅，算起來最賺錢的可能就是那塊寶石了，美酒的銷售只能說中規中矩，迪盧克既然沒有提前說明，那麽行珀就不可能會還回去的。
迪盧克：“提前說明也會有不少麻煩，要是深淵法師沒有察覺到這件事，那麽你們這一趟就平安無事。”
行珀：“但它們察覺到了，我們受到了襲擊。”
所以她不可能還。
迪盧克：“我知道，我願意給予賠償，你看這個數額怎麽樣？”
“……”
行珀睜大眼睛，她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畢竟迪盧克承諾得實在太輕而易舉，讓行珀有些想不通。
“這塊寶石……就算我拿出去賣也遠不如這個數額，你為何要給這麽多？”
實在太多了，多到行珀懷疑迪盧克是不是錢多到沒處花。
迪盧克：“事情太過複雜，一時半會兒我很難向你說明，況且我也不想把你卷入進來，你只需要幫我保管一段時間，摩拉我待會兒就能去北國銀行轉賬給你。”
行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真的，太有魅力了吧。
好多的摩拉啊。
“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我們的聯姻嗎。”行珀可恥地再次問道。
迪盧克能眼睛都不眨地承諾這麽多摩拉，說明他的家底更豐厚，已經多到行珀想象不到的地步，要是她能成為少奶奶。
不，迪盧克是家主，那她到時候就是家主夫人。
實在是心動啊可惡，奈何迪盧克完全沒有答應下來的打算，行珀只能心中落淚了。
兩人說好後，就一路前往北國銀行，迪盧克是真的要轉賬。
期間行珀退而求其次，問起了來年訂單的事情，要是能趁現在談下，明年就能直接讓商隊過去拿貨，省下不少時間。
穩定下來後，才是行珀想做的長久生意。
迪盧克像是很好說話，爽快地答應下來。
又讓行珀不解了：“晨曦酒莊每年生産的美酒都是有限，你答應給我一批貨，就會有其他人少一批，交涉起來很麻煩才對。”
行珀都做好長時間努力的準備，為什麽迪盧克會答應得這麽爽快？
他就不在乎？
面對行珀探究的目光，迪盧克停頓一會兒：“我很期待能和你做交易。”
行珀：“啊？”
迪盧克走在行珀身側：“如果沒有那些事，或許和你聯姻也是個不錯的想法。”
行珀用誇張的表情看向迪盧克，又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提出聯姻，心裏确實是對迪盧克感到滿意，哪怕沒有多少感情基礎，可是迪盧克這個人就很完美，兩人家境也合适。
婚姻也不需要太多的感情，兩個人能相處得很好，自然也會成為親人。
迪盧克這麽說，似乎也不是被愛情蒙蔽了頭腦的戀愛傻子。
他的想法和行珀相同，兩人若是聯姻，确實會帶來不錯的結果，不過迪盧克又說如果沒有那些事……行珀是不知道迪盧克身處什麽樣的漩渦，只對這句話感到驚訝。
恰巧，她又在街頭看見了曾經的相親對象。
鐘離正在低頭端詳攤位上的貨物，感覺到行珀的目光，于是回過頭來。
兩人視線撞上，鐘離很快發現站在行珀身旁的迪盧克，他這身蒙德裝束在璃月還是有些顯眼，鐘離友好地對迪盧克點頭打招呼。
迪盧克雖有些疑惑，想到可能是行珀的朋友，也跟着點點頭。
一旁的行珀汗水都要冒出來了。
怎麽剛好就撞見了他。
“小友，你們這是要前往何處？”
鐘離走過來，禮貌地詢問行珀，旁邊的迪盧克抱着手沒有說話，行珀硬着頭皮：“北國銀行。”
“如此。”鐘離手托着下巴，“我還以為……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