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我看到的，我所聽到的，我曾想過卻從未體會到的。如今錯開過去，再次擺放在我面前，而我便握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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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精致雅靜的咖啡吧，兩杯各異的熱咖啡。分坐兩邊的兩個男人，一個低頭不語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咖啡;另一個則是不肯錯過分毫，緊緊盯着對面男人的一舉一動。
“你有什麽話，說吧。”無法忍受這樣壓抑的沉默，心裏的情緒依然停留在剛才那震撼的一幕。浩君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所以他選擇先一步打破沉默。
霆歌抿了抿唇，定了定神，想要開口卻不由先是一陣嘆息。
他也覺得累了，這份感情已經被他們折磨光了，他不想再要這樣的疲憊，不想再要這麽累下去。
“浩君，過去我是做了很多錯事。可唯有一件事我始終沒有改變過。我們之間的兩次分離，我們倆卻從沒有好好的剖析彼此談上一談。過去的我太過自負，也太不成熟，才讓你……吃了那麽多苦。”
“夠了!”浩君打斷對方的話，又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過頭，随後斂下情緒。 “我說過的吧，在我出獄的那天。我不過是想要重頭開始，離開過去的陰影，忘掉過去的不愉快。”而這一切，全在沈霆歌一次次的出現下悉數瓦解。
“我什麽都能放下，只有這一點不行。”霆歌看着浩君的表現，心裏暗喜。既然能有情緒的起伏，那麽就不是毫不在意。既然在意，那自己就不會毫無機會。
“可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做到這一點。”浩君也有屬于他自己的倔強與堅持。而現在的他實在找不到一個理由，讓自己心甘情願去打破這股倔強與這份堅持。
霆歌攪動着杯中的咖啡，倆人一時間再次陷入沉默。卻在浩君打算起身走人時，聽的對方平靜的說: “我把沈氏的一切都堵上了。”
“什麽”浩君僵硬下動作，當他看見霆歌嘴角的笑容時，不由自主的睜大雙眼。 “你在和我開玩笑”他問的小心翼翼，可霆歌的表現卻讓他的理智徹底瓦解。 “你他媽到底在想什麽你!”
這麽多年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浩君真的不敢相信，他會就這樣輕易的放手。何況，沈霆歌根本不需要這麽做，他這麽做又能有什麽意義
“過去，我想要權要名，我不甘心自己一輩子被人指指點點，只能頂着老頭的私生子的名字在商場打混。”霆歌的聲音有些沙啞，聽起來沉沉悶悶。 “當年他逼我和你分手，若我不同意便是要用沈家的力量讓你無法在樂壇立足。你是多麽喜歡音樂，多麽喜歡這份工作。憑我對你的了解，我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我怎麽可以讓他那麽做況且那時，我是真的在乎名利，我并不否認我有私心，卻也是為了你……不得不在當日給你一種背叛的錯覺。”
霆歌沒有去看浩君的表情，然而回憶起過去的那段日子，自己心底的苦澀就禁不住犯上心頭。
“或許如今在你看來，那不過是為了名利而找出的借口，可當時的我實在不知還能怎麽做。剛剛被認回沈家，什麽權利都沒有。靠着別人的臉色過日子，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我能忍，也能記住那些人的每一句話，為的就是在将來向他們證明我自己。我做到了，可我也同時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他，在說自己嗎浩君有些怔愣，他回不了神。今天沈霆歌口中說的每一句，在過去都是自己不敢想也不奢望聽見的。
“來美國找你的時候，是真的氣瘋了。你知道嗎斯蒂芬金花了多大的手段不讓我找到你。而你卻和他一直在一起。我以為……你真的不在乎我們之間的那份感情了。當初你走的時候，我就曾經失控了很久。我們間，該是彼此信任的不是嗎可你卻先一步離開了……呵呵，可我又有什麽資格去那麽想。但那一次再見時，我看見你對斯蒂芬金親密的模樣，我是真的瘋了。”
“你說金阻止你找到我”浩君第一次知道這樣的內幕。那麽過去自己以為先放棄的人，其實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是。其實如今來談已經毫無意義，可我還是想讓你知道。我并不是在為自己說情，只是我也不想放棄任何一個令你回心轉意的機會。”如今的霆歌是坦誠的，他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一點一滴的隐瞞都會成為徹底失去浩君的機會。
“那麽那些照片……還有在酒吧……”
“在酒吧的确是我沖動，可我并沒有故意派人去找他們麻煩，也沒在牢獄中派人毆打他們。之後收到一封匿名信，裏邊是你和斯蒂芬金親密接吻的畫面。我才會在當日……對不起。我只是太在意你。”當初自己還血氣方剛，不知道克制自己的脾氣，也不知道珍惜一個人該是怎樣的表現。
是這樣嗎……原來自己不知道的事還有那麽多。 “你怎麽确定是斯蒂芬金幹的”雖然這麽問，可浩君的心底卻已經相信了霆歌的話。
或許過去自己不會相信這一切，聽到也只會一笑置之。可如今發生了這麽多，自己親身經歷的，看見的那些事實。已經再勿需過多的揣測。
“我以為你已經相信。”霆歌對上浩君的雙眼，在對方的眼底看見一絲尴尬。自己則不在意的笑了笑: “你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我實在沒想到。你成功了，我痛苦了五年。在當年你說不愛我的那一刻。”
“是你先背叛了我，就算再怎樣，你也不該如此傷我。難道你要我看着你和別的女人結婚，還傻傻的等你嗎”想到這裏，浩君就無法給霆歌好臉色。
霆歌的臉色有些微變，卻是搖了搖頭。 “我沒那麽想。”他不會以為浩君會因為自己這樣說而有什麽同情的想法: “當日的事是我錯，我不會逃避責任。”
過去還會用“全是為了浩君和自己的将來”這樣的話來欺騙彼此，可如今的霆歌已經不會了。
“那是我這輩子做的做錯的事。可之後你入獄。我不得不頂着壓力和救你出來的目的和那女人結婚。但現在……我終究是孑然一身的。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想到那則離婚的報道，浩君只是抿緊了唇看着霆歌，不發一言。是，這點他無話可說。浩君不是不知道自己入獄時的一些事。事實上在來美國前他了解過一些，卻也後悔了去了解那些。因為那只會讓自己的決定更加動搖。
沈霆歌面對的壓力也好，煎熬也好，在五年之中幾乎幾次把他打垮。可為了什麽才堅持下來為了什麽才走到今天這步在浩君內心深處，其實是明白的。
但……還能相信嗎真的能嗎
“你把沈氏怎麽了”他剛才說賭上了沈氏的一切，到底是什麽意思
“斯蒂芬集團和沈氏一直不和，這幾年來的鬥争很激烈。臺面上的，臺底下的。如今，該是做個結的時候了。”沈霆歌說的輕巧，聽在浩君耳朵裏就全然變了質。
“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我只是累了。如果能讓喜歡的人回心轉意，那麽即便身無分文，再次變回到那個酒吧駐唱的窮小子，我也無所謂。”
“你……”
“斯蒂芬集團有人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他們覺得一直任由斯蒂芬金和沈氏對立并不會對彼此有任何好處。所以假如我能撤出沈氏，将權利下放。那麽他們也會退步，并且再也不會任由斯蒂芬金亂來。”這樣的話夠明白了。霆歌覺得浩君不會不明白。
這簡直是胡來!下放權利意思就是将沈氏拱手讓人了就算他不想要那權利，可沈氏畢竟是沈家老爺子打拼回來的家族企業，怎麽能任由霆歌就這樣被毀了。
“別在乎那些事，我對那人有的，只有恨。”想到自家生父，霆歌的臉上只有冷漠。
“你不該如此。”浩君很無奈，卻也不知該用怎樣的姿态去面對。自己應該還沒有原諒對方，可聽着對方如此坦誠的一番話下來。心底已經再也無法維持平靜了。
原來，江山能改本性難移是真的。他梁浩君，注定做不來一個冷情冷性的人。而這句話套在沈霆歌身上卻又截然不同，過去那暴躁易怒，驕傲強勢的人，如今卻對自己軟下性子放低姿态。
明知本性難易，那麽如今眼前的男人為自己做到了這一步，自己還有什麽理由不給對方一次機會
“該不該我已經那麽做了，而如今我要的只是一個人的決定。”
擡頭對上霆歌的雙眼，被那眼底最真誠的感情所打動。可嘴邊出口的話依然把持住了底線，他還需要考慮的餘地。畢竟這一次他若輸了，再也沒有一個十年給他玩。而他也不會再有重新來過和活下去的勇氣。
“我……給我段時間，讓我想想，我會給你答案。”此刻的自己，只能給他這樣的回答。
“好……我等你。”不過是一段日子，他沈霆歌五年都等來了，如今眼看有了希望，又有什麽不能等的。
“我該回去了。”
“我送你。”霆歌起身買了單，體貼的将挂在椅背上的衣服主動替浩君披上。 “外頭風大。”
浩君但笑不語，而那一笑，也溫暖了霆歌冰封許久的心。
一切都在慢慢轉變，在往好的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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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個小波折……這文就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