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这个名字上的字面意义,我不喜欢黑夜,而是光明;我讨厌夜兔星,讨厌宇宙一如既往的黑夜......”清冷的声线中似乎带着一丝低落,连带着一直平静的眉宇间都悄悄浸染了忧郁。
    “我在想,那颗蓝色的星球上,可能存在着我一直以来想寻求的答案。”
    蜜橘色长发的男人怔住了,没能预料到会得到这个回答。他想到昼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夜兔星,没有丝毫怨言地为组织完成一个又一个凶险的任务,就连刚刚进门时,房间都笼罩在深沉的黑暗之中。
    甚至连他,都一直想要将昼强制留在永远只有黑夜的世界里。
    每当这个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涩感慢慢涌上心头,涨涨的、闷闷的,犹如伤口浸泡在盐水里,酸楚而刺痛,悄无声息地腐蚀着他的心脏。
    温凉的触感突然出现在脸上,夜猛地回过神,发现对方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贴在他左眼下那道醒目的伤疤上,这道伤疤紧紧挨着眼睑底下,若是在近一点点,就要刺入眼球里面了。男人见状,面无表情地脸庞上浮现了一丝丝迷惑。
    “这是谁干的?”
    始作俑者这般问道。
    灰冷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
    夜没有回答,只是那同样属于夜兔白皙皮肤的脸庞缓缓露出了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复杂而酸涩。
    不想再对上这双只装得进去白昼的眼眸,夜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弦英秀树被放了出来。
    弦英秀树那时还躺在床上睡觉呢,夜就无声无息地闯入房间,一言不发地徒手拆掉了禁锢他四肢的镣铐和铁链,然后将他横抱起来,朝门口大步走出去。
    “做什么,放我下来。”弦英秀树伸手掐住了夜的脖子,浑身散发着被吵醒的低气压。
    “怎么,你难道想一辈子被注射肌肉松弛剂,然后关在那个小房间里吗?”夜嗤笑了一声,对脖子上那挠痒痒的力度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不是说我背叛了组织,这么放我出来不怕被问责吗?”
    “呵,放心吧,现在组织里我最大。”
    夜看着男人罕见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心情颇好地收回了目光,抱着他朝训练场大步走去。
    弦英秀树被换回了那套独特的杀手制服。
    “给你。”夜将一个黑色的金属面具递给男人。
    “你想做什么?”弦英秀树接过这个熟悉的黑色面具,他记得之前那个在遇到吉田松阳时因为抵挡额头上的撞击已经碎裂了。
    “趁我这段时间没改变主意,赶紧给我把身体锻炼回正常水平,我可不想看到身为排名第一的杀手是这么一副弱小的模样!”
    夜的两只手握紧了弦英秀树的肩膀,凑近他的脸,在其不明所以地注视下露出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你不喜欢夜兔星,那我们就去其他星球!你想去地球,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你若再敢试图背叛组织,那我一定会狠狠剁掉你双手双脚,让你只能留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永远留在只有黑夜的宇宙里!”
    弦英秀树默默盯着他,对他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夜被他看得一肚子恼火,不耐低喊:“听到了没有!”
    弦英秀树冷冷嗤了一声,偏过头去。
    “冷笑是几个意思!背叛组织背叛我你还委屈上了是吗?”
    弦英秀树懒得搭理他,挣开了他的束缚直接朝训练基地里面走去。
    注视着昼冷漠的背影越走越远,夜皱着眉头,突然用力抹了一把脸,低声道:
    “我他妈真是昏了头了……昼,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弦英秀树很快就全身心投入训练之中,以最短的时间将这三年的亏空与透支迅速补了回来,他可没忘记作为‘阿树’时,对方是怎么对待他的。
    而且,吉田松阳那边他也等不及了。
    不过对于为什么是夜接手了组织的领导,以及昼到底是怎么背叛组织的,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及。
    一个本身是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不会浪费心神的态度,另一个则是怕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和谐的微妙平衡。
    虽然给予了一定程度的自由,但夜并不允许弦英秀树接取任何雇佣任务,生怕他获取了某些可能让他逃脱的信息和机会。
    “这是……人类的武器?”弦英秀树目露不解地看着手中那把漂亮的太刀。
    夜的眉头微拧,怎么把它给忘了。
    “某次任务中偶然获得的,倒也不如雨伞好用。”夜淡淡地说道。
    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在宽阔无人的廊道中,
    “我倒是有几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