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熙一指竖在乔穆尧唇上:“不是,是乐熙太笨,没有领悟到殿下的意思。”
    乔穆尧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的熙儿聪颖过人,哪里笨了。只是,熙儿,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那样患得患失,觉得主动来见面不好”
    乐熙好像被揪到了痛处,张张口又说不出话来,进退维谷。
    第73章 定情信物
    乔穆尧就不停地亲他,从额头到锁骨,缠绵悱恻,轻怜蜜爱。
    乐熙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推了推乔穆尧:“我要下去拿个东西。”
    乔穆尧起身坐好,看着乐熙在行李的夹层里拿出了妥善放好的螭纹玉玦。
    “它有何不妥吗?”乔穆尧拉过乐熙的另一只手牵着。
    乐熙不知道说这话好还是不好,但事已至此,他终究咬牙说了出来:“殿下,您把它送给我的时候,只是把它当作寻常配饰吧?”
    乔穆尧颔首,确实如此。
    乐熙都不敢去回想前世自己收到这玉玦时多么欣喜若狂,这太难堪了,太自作多情了。
    乐熙手指收紧,几乎无力再说下去,强撑着道:“我曾经以为它是定情信物,后来发现不是。”
    乔穆尧顿时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相差的是时间,他从乐熙手中拿过玉玦:“熙儿,它现在就是定情信物。”
    乐熙懵了,怎么还会有变化呢
    “熙儿,我将这块玉送给你时确实没有多想。但你对它珍而重之,我都看在眼里,我很不喜欢定情信物这个词,可我愿意承认它是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乐熙被说得一愣一愣的,难言的喜悦在全身蔓延,可他还是有些不懂:“为什么不喜欢呢”
    乔穆尧长叹一口气,将乐熙揽入怀中:“熙儿,你想听个故事吗?”
    “父皇和我的母后也曾山盟海誓,花前月下,可是母后出身将门,父皇不放心让她坐那至尊后位,于是又纳了张氏,两宫贵妃并立,恰如前朝文武制衡。”
    “明明父皇利用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是母后还是不死心,因为父皇常常往她宫里去,恩宠赏赐也是独一份的。关雎宫前种着大片的珍稀牡丹,其中的极品银丝贯顶要侍卫日夜照看才得开花,母后觉得这就是爱了。”
    “直到我外祖家的成年男子尽皆战死,名声仍在,但裴家已然成了个空架子,她在宫中也是岌岌可危。”
    “南巡时,母后又发现自己中了毒,时日无多,她知道是张贵妃下的,但是去揭发毫无用处,她等不起了。”
    乐熙抬手轻轻拭去乔穆尧眼睫上滑落的一滴泪。
    乔穆尧唇角微抿:“母后日夜悬心,她要为我做一点筹谋,可那时的我并不清楚,她那渺远哀伤的目光代表了什么。”
    “在刺客出现时,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她为父皇挡下了致命一击,躺倒在父皇怀里。”
    “她拔下她最喜爱的,父皇亲自设计的赤金玛瑙滴珠凤钗,她说‘以簪定情,许下偕老之誓,是妾失约了,万望陛下垂怜幼子……’,话还未说完,她就在父皇怀中断了气。”
    乔穆尧说完,反倒笑了笑,透出无限的黯然与追念。
    乐熙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他趁乔穆尧不备拿回玉玦,扔到一旁:“这个东西算不得什么的。”
    乔穆尧笑笑:“怎么不算定情信物很管用的。我为母亲守灵时,父皇摩挲着那支凤钗追思过往,流下泪来,说他会追封母亲为皇后,也会照顾好我。”
    但也仅限于此了,乐熙能明白乔穆尧心里的恶心,淳庆帝还不是再立了皇后,封了太子,就连种种腌臜宫斗都要乔穆尧自己躲过。
    说着,乔穆尧拿回玉玦,递给乐熙:“熙儿,我曾经不喜定情信物,但如今我愿意给你这个承诺,以玉示情,必不相负。”
    乐熙的手指微微颤动,得知了所有事实后,他当然清楚此话的分量。
    乔穆尧拉过乐熙的手,将玉放在他的手掌上:“你放心,好好收着它,我不会让你有要用它作临终托付的那天。”
    乐熙握紧玉玦,眼尾泛红,应了是。
    乔穆尧抱住乐熙,诚恳道:“熙儿,还有一事我要与你说。”
    “什么”乐熙疑惑地动了动脑袋。
    “当我察觉你喜欢我时,我还不够喜欢你。”
    乐熙身体微滞,他们两个人都还记得,那个时候乔穆尧已经会亲吻乐熙了。
    “我那时只是想着顺心而为,宠你幸你,不过是一时兴趣。而你又乖巧知进退,情尽之日,总也不会闹得难堪,我会许你富贵荣华、满门荣耀。”乔穆尧冷静地吐露曾经的打算。
    乐熙苦涩一笑:“我知道。”
    即使现在,永远长久都是乐熙从不敢去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