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网游小说 > 换嫁后发现质子夫君他爱我 > 正文 第85章离开瑶都
    二人噤若寒蝉,双眼瞪得老大,目光紧紧盯着殿门。
    悠长的呼吸散在殿内,沈岁宁和贞娘,谁也不敢说话。
    殿内静悄悄的,殿外也静悄悄的。
    “吱呀——”
    殿门再次打开,添油的女道士去而复返,举着蜡烛四周观察。
    “是谁在天女娘娘殿内?”
    女道士一袭青白衫,声音温和,全然不似找不到人决不罢休的样子,反而面善得很。
    沈岁宁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女道士借助烛火之光,四处打量,天女殿内整洁,一览无余。唯有神像后帷幔低垂,遮挡出一块空余的空间,可容人躲藏。若是她方才听到的确实是女人说话的声音,那她们……
    女道士镇了镇心神,大着胆子朝神像后走去。
    忽然,她听到小声的啜泣声,如诉如咽,飘荡在空旷的大殿内,显得阴森哀怨。
    到底是人还是鬼?
    她走近几步,顿足于帷幔前,伸手一把掀开帘子。
    一张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的漂亮脸颊顷刻间闯进她的眼帘。
    许珏回来时,正见一中年女道士手持蜡烛,颇为和善地引着两个姑娘往外走。
    沈岁宁也瞧见躲在树后的他,朝他使了个眼色,见他隐入黑暗,方回头回答女道士的话。
    “我叫顾琉,家里人都叫我陆娘,和我兄弟前来瑶都寻找我夫君,谁知遇到了公主出殡,把我们冲散了,只剩下我和照顾我的姨家表姐。”说到萧淡晚,眼泪忍不住的流,沈岁宁擦着泪,哽咽道:“我有孕在身,身上也无分文,找不着兄弟也住不了店,听他们说天女娘娘仁慈,这才躲在这里,想……想在这里住一晚。”
    女道士不知沈岁宁是在伤心母亲,只当她为丈夫和兄弟伤心,内心无比动容。当听到她怀有身孕时,温柔地看了眼她的肚子,接着又听贞娘说,“我这妹子头一次,没什么经验,刚肚子痛了好长时间,幸好遇到了慈悲心肠的仙姑。”贞娘猛地跪在地上,夹着哭声哀求道:“求仙姑救救我妹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丈夫不在身边,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命。”
    女道士姓文,年轻时嫁给了姨妈家的表哥,两人婚后生活幸福。后来丈夫为国而战,奔赴瑶东战场,便成了永别。娘家求婆家给她一纸休书,放她归家,她不愿。几年后,婆家劝她改嫁,她亦是不愿。每当看到长辈们殷切的眼神,她便想到死了的丈夫,想到那些夫唱妇随的日子。
    她改不了嫁,这辈子,除了那个死了的人,她再也无法和别人生活一辈子。
    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断了他们的念头,来到天女庙,出家做了道士。
    愿以此生侍奉天女娘娘,求一个和他的来世。
    她看到沈岁宁,听到她的遭遇,就想到她和她的丈夫……
    文仙姑叹了口气,弯腰把她扶起,她转身看向沈岁宁,目光怜悯。须臾后,女道士点点头,“罢了罢了,天女娘娘护佑天下良善女子,今夜你们躲进了天女庙,表示和天女娘娘有缘分。□□人,天女娘娘庇佑你们,终是一场善缘,跟我来罢。”
    辰元殿。
    黑云压顶,殿内气氛凝重,张德福把宫人们撵了出去,小心翼翼关上殿门,回到萧渊祁身边侯着。
    张德福提心吊胆的,他大气不敢出琢磨着皇上的想法,这事乱得不成样子,外头娘娘还没找回来,里头又起了火。
    皇上这下怕是要动太后娘娘了。
    张德福心想,太后这次不知道能不能平安度过。
    总归是先帝最爱的女人,做出这等伤害大瑶皇室脸面的事,即使是先帝在世,也无力护她。
    或许,即便再爱,为了皇家,为了大瑶,先帝也会选择驾崩后带走她,给她留个美名。
    唉,冤孽啊!
    “圣京那边是什么情况?”萧渊祁收了密报,提笔批阅奏折。
    张德福敛了心神,回道:“据探子来报,季景澜似乎……”他沉默一瞬,来到殿中跪在地上,忐忑说:“似乎还活着,而且回到了圣京。”
    “啪!”
    萧渊祁一把折断了手中朱笔。
    哪是被人所掳,分明是里应外合跟人跑了。
    即便是姑母出殡,她也没现身。
    那个男人是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水。
    “所以,她逃出宫就是为了去圣京。”萧渊祁缓缓抬头,目光狠厉,猛地扔掉断掉的笔,怒吼道:“她骗我!”
    朱笔断成两截,红墨在地毯上点了几点,十分碍眼。
    张德福收回目光,试探问道:“那娘娘还找吗?”
    沈岁宁在天女庙住了三日。这三日她卧床休息,中途文仙姑给她请了大夫,和贞娘一起照顾她。
    孩子好得很,是母亲劳累过度。
    “大夫说头三个月最危险,你这身体长途跋涉,哪里吃得消。”文仙姑盛了一碗鸡汤给她,“天女庙香火鼎盛,喝了这碗汤,天女娘娘也算把福气赐给你了。你和孩子,定能平平安安。”
    沈岁宁抿唇,一大滴眼泪无声息落进了鸡汤里。
    文仙姑,太好了,像她娘。
    “怎么哭了?可是我说什么话惹你伤心了?你现在可不能伤心,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文仙姑忙给她找手绢擦眼泪。
    沈岁宁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文仙姑你太像我母亲了,她在世时也这般疼我。”
    文仙姑这才知道陆娘的母亲已经去世,这是睹人思人了,她心里不是滋味,安慰了一番,说道:“我在瑶都有认识的朋友,不知道陆娘你的丈夫姓甚名谁,做什么的,我托人打听打听。”
    说到丈夫,沈岁宁想到季景澜,想到那个人炖的蘑菇鸡汤。
    姓甚名谁,做什么的,去何处寻他。
    沈岁宁摇摇头,“他叫兰靖济,专门给人做饭的,以前在家时,他也总是给我做鸡汤。他说要外出做工,赚钱让我过上好日子。他离家已有一段时日,可出来至今没给家里去一个信,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我担心得很,央着家里姐弟陪我来瑶都找他,路上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文仙姑如果有办法,可以先给我找找我兄弟么?”
    沈岁宁并不想欺骗文仙姑,她说的话真假参半,只要细想便会发现漏洞百出。哪有人出门在外把盘缠全部放在一人身上,其余两人身无分文的。哪有明明说可以帮忙找丈夫,却着急找兄弟的。更何况,沈岁宁生得美貌,养得娇贵,即便再学平常人家妇人说话,也不对那个劲。
    可文仙姑太同情她,太心疼她了,以至于她忽略了诸多细节。
    “好,我给你想想办法,不仅帮你找到兄弟,也帮你找到孩子爹。”
    许珏等在天女庙前等了三日,终于等到里头传来的消息,沈岁宁告诉他,身体已然无恙,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离开。
    许珏在第四日早上,进了天女庙的大门,带走了沈岁宁。
    过了晌午,一辆马车停在福宁门前,等着士兵的检查。
    赶车的是个老头,马车内端正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妇人,眉目清秀,生得还算好看。士兵举起画像仔细端详,确定不是要找的人,放了行。
    马车顺利出城,一路向山林驶去。约摸半柱香时间,稳稳婷在一处百草丰茂处。
    贞娘掀开坐垫,隐蔽处露出一道缝。贞娘把木板抠开,露出整块坐垫下的样子。
    那是一个被改造成足以容纳一人躺着的箱子。
    此时躺在里面的人,正是沈岁宁。
    “小姐,你快出来。”贞娘小心扶起她,一只手托着她的肩,一只手撑着她的腰,“肚子痛不痛?难不难受?”
    “不痛,不难受。”沈岁宁深深呼吸,缓了缓说道:“许珏弄得有气孔,不会有事。躺久了只是有点闷,片刻便好。”
    贞娘闻言,放了心。
    “老叔,继续赶车。”
    贞娘顺好垫子,把木板装回去,恢复了车厢里的原样。
    沈岁宁同贞娘并未和许珏一道出城,人多扎眼,容易暴露身份。老叔是许珏认识的一个老伙计,满头银丝但身体硬朗,多年摸爬滚打人精一个,应付城门口的士兵错错有余,最重要的是,这人讲义气,嘴巴特别严实。
    许珏见他们的马车离开后,等了半晌方挤进人群里出了城。
    他们约定碰头的地点是在山林路边的一家小酒肆,许珏这几年跑商时多次在他家落脚,与店里老板熟识。这几天,他安排好一切,大到住处,小到沈岁宁的安胎药。
    酒肆老板是一对不起眼的夫妻,为人勤快老实,夫妻二人见到沈岁宁时,眼眸闪着光,顶着笑脸把人迎了进去。
    “两位姑娘怎么称呼?”
    “这是贞娘。”沈岁宁指着身边的贞娘说,又指了指自己,“我叫顾琉,大家可以叫我陆娘。”
    沈岁宁承了生父顾川之姓,化名陆娘,一是不愿暴露行踪,二是为了冠上夫姓。
    季景澜,排行六。
    纵相隔千山万水,也要想方设法留下爱着的痕迹。
    “陆娘,你住这间,这间屋子大,光线好,通风又透气。”还是我们公子住的屋子。
    沈岁宁自然不知道这间屋子是她的夫君曾经住过多次的,她只觉酒肆老板娘健谈,热情又周到,因此对她颇有好感。
    可她更不知道,热情周到的老板娘一出门,便放飞了一只信鸽。
    许珏抵达酒肆时,天已黄昏。
    “贞娘,真要和我们一道么?”
    贞娘隔山遥望瑶都城,“目前来说,小姐更需要我,我无法昧着自己的良心,放任她一个孕妇前行。”
    沈岁宁立在门外,黄昏的霞光发红,铺在廊木上,周遭陷入极致的温热中。
    她静默许久,方才敲门。
    “吃饭了。”
    屋里两人点头,许珏看了贞娘一眼,率先出了门。
    “我们去圣京吗?”他问。
    “对,明天一早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