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春禾听到沈归晚这么说，迷糊了一阵子，片刻后方才反应过来，倒抽了口凉气道：“小姐您是故意放坠儿出去的？”
沈归晚赞许的看着春禾，道：“跟了我这么久，越来越聪明了。”
春禾没说话，只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沈归晚。沈归晚喝了杯茶，只见她那小表情十分丰富，不解问道：“怎么了？”
春禾吞吞吐吐了半晌，最终仗着狗胆，还是道：“小姐，您越来越可怕了。”
什么都在她的算计之中，用之前她形容侯爷的话什么慧极近妖，来形容她，也再贴切不过了。
“小丫头，你现在越发没大没小了。”
沈归晚作势要打她，春禾笑着跑开，替沈归晚将窗户关上，又在床上添了层被子道：“今天阴沉沉的，恐怕晚间要下雨，小姐不要着凉了。”
听到春禾的话，沈归晚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望着那被风吹动，摇曳的烛火，轻叹了一声道：“又要下雨了啊。”
一道闪电划过了半空，‘轰隆’一声雷响，后背的伤隐隐作痛，虽不似上次那般像是骨头裂了的难以忍受的疼痛，可骨头缝里泛着的寒意，酸胀的疼痛让沈归晚翻来覆去根本就难以入睡。
她的脑海中如走马观花一般浮现了很多的画面，有今夜在万花楼中遇见的奇怪刺客，还有沈修仪书房中的那些信
一阵阵闷雷后，‘哗啦’一声，外面的雨终于下了下来，空气中不再是那种沉闷得令人窒息。
听着窗户外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浑浑噩噩间，她的思绪似乎渐渐地飘远了，像是回到了携裹着腥风血雨的长安，回到了那夜血染长街的未央宫，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执意不肯入宫的那年
因为她的任性，父亲和母亲临安长公主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吵。
父亲和母亲成亲二十余载，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在长安曾传为一段佳话。但第一次，看见他们争执如此厉害。
身为长公主的母亲，要维护皇室尊荣，稳固新帝的地位，想将嫡出的女儿送进宫当皇后；当时的父亲已是权倾朝野的权臣，他对长公主的提议之所以犹豫，原因有三。
一是燕家的家训；二是当时他的权势已经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若燕家再出一个皇后，唯恐燕家水满则亏；第三，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从小在江湖中长大，性格洒脱，喜好自由，若送她进宫，岂不是生生地折断了她的羽翼。
这样争吵的结果，是长安传出了些风言风语到宫中皇太后的耳中，为了安抚皇太后，长公主陪同她前去城外寺庙上香祈福，结果得知她离家出走，半夜回城的途中马车遭遇暴雨和刺客的伏击，马车跌下悬崖，尸骨无存。
“母亲！”
沈归晚冷汗涔涔的惊醒，睁开眼看见的是晨曦的阳光透过轩窗照进来，雨后初晴，不过又是一夜梦靥。
就在此时，只听外面传来老夫人院子里丫鬟的声音：“春禾姐姐，三小姐可醒了，老夫人在等着她用早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