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程楚然快步走进隔壁房间。
里面传来一声欢呼。
她兴冲冲地奔了过去，脸几乎要贴在监控屏幕上。
却被陈伟伸手一把推开了，“儿童不宜，”
“你才是儿童，”她硬挤在书桌上，兀自不动。
“没有我那么机灵，你能看见么？！”
“人啊，食色性也，”
陈伟无奈地挪开来，靠在椅背上。
调侃道：“我记得，你曾经赌咒发誓。这辈子不找男朋友，不结婚。看这些有什么用？”
“这叫体验生活，不吃猪肉难道就不能看猪跑了？”
“看到猪跑，就会想吃猪肉。而且还会想换着法子吃，今天吃烤猪排，明天吃红烧猪爪......贪得无厌正是人类发展的动力。
“你看，这镜头对得多正，”程楚然没有理会他的风言风语，兴致很高。
“你现在瞳孔放大，两眼冒着红光。”
“嗯，你觉不觉得他挺帅，身材也很棒！”
“我不觉得。绣花枕头你听说过吗？”
“可是那个女人就吃这套。”
“你那玩意儿搁在哪啊？这东西实在是......嗯，让队长知道，吃不了兜着走。让这个女人发现，你我就得卷铺盖走人了！”
“不会，那是一个神仙都想不到的地方。”
“哪里？”
“嗯，你注意到大床对面有个两米高的壁炉吗？”
摄像头角度旋转，视野中出现大理石壁炉边缘。
“然后呢？”
“壁炉上放着一尊一米高、头上戴着常春藤花冠的希腊女神雕像。”
“噢，我知道了，放在头顶上？”
“不是。听我说，女神手里捧着一盘葡萄，那只眼睛正好是白色，跟葡萄差不多大小。”
“明白了，鱼目混珠？”
“嘿，it大脑真是强大。眼睛就混在葡萄当中，根本看不出来，她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啧啧，怪不得这角度，就像上帝之眼在俯瞰芸芸众生。”
“哇塞，这男人体力可以的！”
“健身教练。”
“你都查清楚了？”
“在金斯顿俱乐部很有名。他开价很高，只要有钱，就是八旬阿姨，他也能提供热情专业的服务。”
“吹吧你，八旬阿姨还有这种需求？”
“怎么没有？八旬大叔都能泡那么多大美人。唉，你这脑袋过真像上个世纪的，小姐，现在是二十二世纪了，平均寿命一百五十岁，八十岁还年轻。”
“可他看上去三十不到啊，三十岁跟八十岁也太恶心了吧？！”
“钱恶心吗？”
“你来试试这个测试，如果身无分文，你，二十五岁的年轻姑娘，会跟一个八十岁老头那个吗？”
“不会。”
“记住，前提假设，你不是警察，没有工作，身无分文，饿了三天，记住，人如果三天不吃饭就会死，走投无路了。想想再回答！”
“我不知道。我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办法回答。”
“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你不能站在旁边，指指点点，因为你不是他。”
“听上去有点道理。”
“也许想要成功，人的确需要丢掉一些东西，比如尊严。”
“唔，我不知道，也许吧。”
“就说这个男人吧。如果他一直做健身教练，他永远都只是健身教练。”
“所以，你觉得他很成功？”
“从成功角度上来说——是。刘宏业一死，周钥成了唯一的继承人。如果周钥也死了，那他就将拥有这个王国。他不是同谋就是幕后老大！”
“如果他是同谋，周大小姐肯定不会跟他离婚的。”
“那就剩老大的角色了。嘿，让我试试，把他的通讯也监控起来。”
“周大小姐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呢？”
“我咋知道，这你得去问他。”
“我猜想周大小姐肯定知道了他的艳史，所以才要跟他离婚。你注意到没，听完他爹的丰功伟绩，周钥本来心情不错，兴高采烈的。
“一走进那间书房，脸色立刻沉下来。看来，对于周茹萍的死，她一直耿耿于怀。”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道：“一年前被扔到几千万公里外的月球上，相当于发配。她一定很失落，但这反而给她找到不在场、能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的机会，雇佣一个黑客，神不知鬼不觉地为母亲报仇，还能把刘家的财产都夺到名下，名正言顺，奇招，厉害啊！”
“我发现你做警察太委屈了，应该去写小说。”
“哪里，考虑到这是一个连环杀手案。我在想那个中东商人，他会不会认识周钥。
“周钥跟他有过那种交往，吵架了，分手了，怀恨在心，就把他给灭了。这位周大小姐，鉴于了解到的情况，不无可能啊！”
“原来女人查案真是靠想象的！”
“男人靠逻辑推理有用吗？”
“都是些无头案。既然我们找不到线索，不能由已知推断未知。就只能充分发挥想象力，然后再来证明是否解释得通。”
“我认为一切悲剧与痛苦都源于制度。”
“制度？”
“一夫一妻制。”
“胡扯！”
“听我说。人类寿命越来越长，你想想，一个人三十岁结婚，活到一百五十岁，这就意味着，他剩下的一百二十年都只能跟另外一个人拴在一起，这个世界绝大部分的悲剧都是一夫一妻制造成的。”
“唔，然后呢？”
“多夫多妻制，才是解决问题的良药。”
“多夫多妻制？只有半夜三更乱发情的野猫才多夫多妻呢。”
“你想想，如果多夫多妻，刘宏业很满意。
“他不需要跟王霞离婚，他可以合法地同时跟很多女人结婚生子。
“周茹萍怎么会痛苦呢？她也可以跟其他男人结婚生子。
“周钥为什么要离婚呢？她可以拥有多个伴侣。
“这种方式才能最大化繁衍人类后代。
“记住，人类的基因需要繁殖，在宇宙中不断扩张。
“一夫一妻制与基因繁殖扩张的目标相悖。”
说到这，陈伟突然话锋一转，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程楚然同志，你身上肩负着繁衍人类下一代的历史使命，人应该勇敢、开放地面对现实，不能逃避。我那位老同学怎么样，你们俩有没有感觉？”
正在这时，程楚然右耳后方的区域传来“滴”的一声，意识助理提示说：“林觉来电。”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程楚然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接通，”
一面说，她一面推开阳台的玻璃门，朝卧房外面的露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