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容先生,太太又撒泼了 > 正文 第455章生与死的距离
    陆乔四处看了看,没见许嘉爱人,便要进去房找。
    绕过沙发往房间去,快到过道时,看见许嘉爱背身站在落地窗外的阳台正听电话,隐隐约约的说话声飘来。
    陆乔笑了笑,没在意。
    转身要回房找还孩子,下面的话又飘来,这回声音大了些,基本能听清楚:“我就知道她肯定去找你了。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她那个人一旦生了疑,我根本就不敢看她。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每天要跟她朝夕相对,我睡觉都害怕我会做梦把容斯年生病的事说漏嘴让她知道。到时你说我该怎么办?真要命——”
    陆乔的笑意就那样冻结在唇角,她立在原地半天,不明白是她幻听还是许嘉爱说的容斯年非彼容斯年。
    “他现在怎么样了?还是不愿意去医院?……”许嘉爱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飘进来,“这怎么行?就没有办法劝劝他吗?……路池舟,我不敢想象要是乔乔知道容斯年会……”
    陆乔呆呆地又转身,慢慢朝落地窗走去,扶着窗门,一瞬不转盯着许嘉爱。
    “你说什么?”她茫然的问。
    声音不高,许嘉爱没有听见。
    她又再次问,声音高了些,神似痴幻:“嘉爱,你在说什么?”
    许嘉爱终于听见了,也吓疯了。手中的手机滑落,“啪嗒”一阵响摔地板上,脸色是一辈子都没有过的震惊恐惧!
    “乔、乔乔——”许嘉爱的神色飞快地变换着,然后发出“呵呵”讪笑,如花似玉的容颜古怪地扭曲着,“你回来了?怎么也没声音,吓我一跳……”
    她飞快地低头蹲下去捡手机,说话左言右顾。
    陆乔反而淡定又镇静下来了,再问:“嘉爱,你刚刚在说什么?”
    捡起手机的时间,许嘉爱快速让自己镇定下来,很自然地回答说:“没什么啊,就和一同事打个电话。我刚回来的时候听阿姨说你出门了,是有事办吗?什么时候回来的?熙熙在房里睡,也不知道醒了没?我回来还没进去看她。”
    “嘉爱,”陆乔打断她的话题转移,灼灼盯住她,“你刚才说了容斯年的名字,你说他生病了。”
    许嘉爱反而感到好笑地笑了,“你在说些什么呢?我看你是听错了。”
    她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乔乔,你看你这段日子,总是神神叨叨的。”
    陆乔垂下眼,默然不语。
    良久,她静静的说:“我很肯定我没有听错,你有事瞒着我。不过你不肯告诉我,我也没办法。嘉爱,只要你能肯定你能瞒住我一辈子,我就不问了。”
    她说完静静地转身回房。
    许嘉爱厉害,陆乔比她更厉害。
    这样平静的话用这样平静的语气说出来,许嘉爱要是不完败可就真能称得上死扛到底的勇士了。
    她要是不能瞒一辈子,将来陆乔既不会怨她也不会恨她,可许嘉爱太知道陆乔惩罚人的手段,陆乔会一辈子都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这比怨她恨她还要可怕。
    千防万防,百密终有一疏。谁能想到不在家的人神出鬼没似的突然就冒出来了呢?
    这会儿许嘉爱很崩溃,想锤死自己的心都有。
    “乔乔。”她看着陆乔的背影,几乎是哀求。
    陆乔回头,那双眼皎亮得仿佛穿透许嘉爱的心。
    “你想好了,要告诉我吗?”
    她静静地紧盯着许嘉爱,就那么看着。
    许嘉爱几次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可是事到如今,还要怎么瞒?根本瞒不住的!
    良久,她听到自己虚弱无力的声音:“容斯年要死了!”
    短短的一句话,花完了她所有的力气。
    短短的一句话,比死亡本身要来得困难沉重。
    容斯年和陆乔两人还活在世上,却已经不止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了。他们是生和死的距离。
    恍惚中,又似梦境里,陆乔听到许嘉爱落寞低沉的声音干涩地说着她知道的“秘密”。
    容斯年生病了,什么病,什么时候做出和陆乔离婚的打算的,她又是什么时候无意发现容斯年生病的……
    容斯年只是害怕陆乔承受不了他的死,容斯年只是想陆乔还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之后的人生……
    真相一点都不长,但字字煎熬句句哀伤,说的人怆然锥心呐呐愧疚,听的人万箭穿心泣血痛深。
    安静的客厅,最后的落音,像抽去空间所有供人生存的气息,把客厅一室变成了死地,空旷、冷寂、孤立、悲伤、窒息、绝望。
    “……容斯年他知道自己生病,还知道了你爸妈的事,他怕你承受不了失去他。他希望你不用背负父母的死亡那样沉重的罪恶,希望你以后还能活得开心幸福。”
    从许嘉爱开始说,陆乔一直都没有反应。
    直到这时,她忽然抬头看许嘉爱,茫然反问:“他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得开心幸福?”
    声音灰败空洞,而语气就像在问大家都理所当然明白的道理“人要是不吃不喝那怎么还能活”。
    她面上一滴泪都没有,可这样的陆乔比当年陆楠死时在午夜打电话给许嘉爱的那个陆乔还要让许嘉爱感到痛心害怕。
    许嘉爱六神无主,惊慌失措:“乔乔、乔乔——”
    她完全失去安慰的语言,她只能慌乱如麻地握着陆乔双手,一声一声叫着。
    陆乔却好像什么大事都没有,异常平静地站起来,往外走。
    “乔乔——你要做什么……”许嘉爱越发担忧害怕,焦心火燎要追出去,却又想起房里的孩子。
    “啊——操——”
    她猛地两手抓自己的头发扯,发出尖叫,狠跺脚,立即扑过去抓起手机,打电话给阿姨。
    “阿姨,别买菜了,马上回来!马上!”
    天都要塌了!
    立即掐断电话又拨号打给路池舟咆哮:“路池舟你抽死我吧,我犯大罪了——乔乔她知道了……她肯定是去找容斯年了——”
    等阿姨风风火火赶回来,跑得气喘面青,才开门,许嘉爱一把将她推进去,口里说:“看好孩子!”
    火烧燎毛地窜出去,一个眨眼不见了。
    阿姨口瞪目呆蒙头雾水。
    陆乔下楼出了小区,大悲至极之下,人既神志不全可心里却又似清醒一片。
    她摇摇晃晃第走着,梦游一样,不知不觉往容家那个方向去。
    四月的天没那么冷了,温度适宜暖洋洋的,但走了这么久的路,汗水还是湿透陆乔整个背脊。
    她走走停停,累了就在路边坐下歇一阵,歇好了又继续走。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容家那去片区的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