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成吧！”
看着书道人远去的流光，松鹤道人常年平静的心，掀起了波澜。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想法，让师门为难了。
但这做人，得讲良心不是？
他可是听说，上次因为顾千秋的事，宝瓶道从明王一脉那边弄来了不少好处。
宝瓶道得了好处，照拂一下顾千秋，不是应该的吗？
道里的那些老古董能稳得住，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他可忍不住。
一旁，顾千秋随意抽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酒侠客游记！
里面讲的，是宝瓶道一位自号酒侠客的剑仙，游历天下，降妖除魔、行侠仗义的故事。
其中有酒侠客的自吹自擂，也有天下九十九州的人文风情，看得顾千秋入迷。
“你小子一点都不担心？”
见顾千秋沉迷于杂书之中，松鹤道人不由得感叹其心大。
心想要是换做自己处在他这个位置，怕是该坐立难安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千秋头也不抬。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松鹤道人愣在原地，仿佛琢磨着这句话。
良久，他回过味来。
“年纪轻轻，一点朝气都没有，你难道不应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或者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道长，我虽然还是少年，但我没有三十年了啊!”
顾千秋咧嘴，将手中的书合上。
“这书山这么多书，道长你看完了吗？”
“怎么可能？我最烦看书了！”
松鹤道人摇头，“这里面藏书三百余万册，天文地理、人文风情、道德致理、邪功魔法无不包括，怕是就是整天泡在这里面的书长老，都不一定每本都看过。”
“三百余万册！”
顾千秋倒吸了一口凉气，前世，自己所在山城图书馆收藏的书籍，数量好像也不过如此吧。
这还是在哪个信息爆炸的时代。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宝瓶道已有三千多年历史……
“没错！三百余万册藏书汇聚而成的文气，甚至在这书山之中，诞生成了一只书妖。
我们道中若要问谁最有可能将这些藏书看完过，就只有那书妖了。
当然，它也不是看完，而是本就是因这些藏书而生，生而知之。”
松鹤道人感慨着。
“书妖？
那岂不是说将那书妖带在身边，就相当于随身带着一座书山？”
仙侠世界，无奇不有，顾千秋总算是见识到了。
“没错！不过书妖因这书山而生，这书山就是他的本体，根本出不了这里。
而且带在身边有什么用？随时看书吗？”
“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你不爱读书，自然不懂。”
顾千秋摇头，心中对那书妖好奇得紧。
那不就是仙侠版的电子书吗？
自己现在缺什么？
缺知识啊！
天文地理、人文风情、道德致理……
自己生在顾家庄，能看到的，就南山县的一小片，对整个世界只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若能有一本包罗万象的电子书……
呃，不对，是书妖……
那自己就能很快地了解这个世界，而不至于坐井观天。
“书中自有黄金屋，
书中只有颜如玉……你小子，有点意思啊！”
就在这时，面前书架上，有一本书自己长出手脚，从一排书中挤了出来。
书页打开，上面竟然冒出了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顾千秋。
“书……书老！”
松鹤道人赶紧行礼。
这书妖虽然是妖，实力也不咋滴，但在宝瓶道的辈分却非常高。
除了开派祖师宝瓶道人外，宝瓶道中其他人，任谁见到，都得低头。
“你们这些小家伙，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叫我书老，背后叫我书妖。”
书妖挥手，书山深处，有一本古籍飞来，落入顾千秋面前。
“秋小子是吧，我看你顺眼，这本书就送你了！”
“谢书老！”
长者赐，不敢辞。
顾千秋有样学样，学着松鹤道人刚刚那般行礼。
“好了，心中有礼，行不行都无所谓，心中无礼，行礼也是白搭……”
书妖摇头，又钻回了刚刚那一排书中，然后手脚消失不见。
却是又遁回了书海之中。
“这……”
顾千秋拿起面前的书，打开翻看了几下，一下子愣了。
书里一片空白，啥玩意儿都没有啊？
“这书老，就喜欢捉弄人。”
松鹤道人摇头。
“捉弄人？”
“没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一百零八个被书老赠书的人。
每次，都是这样的无字天书。
先前，长老们还以为这玩意儿有神异之处。
结果研究了数十本，都是普普通通的无字书，里面啥都没有，一片空白。
不过，终究是书老的一份心意，你收好，回去好好研究，万一能够研究出啥来呢？”
“只是恶作剧吗？”
顾千秋将这无字书合起来，收入储物袋中。
管他的。
回去后再好好研究。
一刻钟后，有流光落下，书道人回转。
“师叔，怎样？掌门答应了吗？”
松鹤道人赶紧迎了上去。
他自然知道，刚刚书道人肯定是去找掌门南陵道人去了。
这件事，关乎明王一脉，也只有南陵道人能够拿主意。
“不行！”
书道人直接摇头，也不回避顾千秋。
“这件事，我们道门和佛门已经达成共识。
他早晚会被明王一脉采摘。
要是收他入我道中，然后他又被明王一脉采摘，那我宝瓶道的脸面又置于何地？”
“可按照规矩……”
松鹤道人急了。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书道人瞪了松鹤道人一眼，转头看向顾千秋：“千秋小子，不是我们不讲人情，而是你和我宝瓶道有缘无分。
所以，你是不能入我宝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