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妇人一路出城,随后便分别走上岔路,各自行动。
林清一直跟着驿路主道上的妇人,朱邪便也尾随着他。
出城大约半个时辰,妇人来到路边茶棚歇脚,茶棚中还坐着两个壮汉,壮汉身边放着一根抬杠。
林清缩着身子,靠在离茶棚不远的一棵大树下,偷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儿,那两个壮汉还在喝茶,妇人先向岔路走了过去。
林清没有跟着她,反而转身向着朱邪所在之处跑了过去。
“大人,不好了,刚刚我听那个坏巫婆让那两个男人去抓怀娃儿的女人。”
“你听到是在什么地方抓吗?”
“听到了,就是从这个岔路进去,有个叫杨柳亭的地方。”
“那你带路,我们过去看看。”
捉贼拿脏,正好抓个现形,再拷问缘由。
朱邪跟着林清,两人看到两个壮汉已经起身,正沿着那条岔路一路疾行。
山野之地,一般早早地就下地干活去了,留在家里的,连孕妇都是如此。
两个壮汉并没有直接进入村庄,反而是从小路绕了过去,显然他们对这里很熟。
巴郡之地,田地分散,又兼常有恶狼猛虎出没,居民只能在驻地附近种植粮食。
此时二人前去的位置,恰恰是在村庄后面的一块偏僻之处,料来他们想要抓的孕妇便是在此处干活。
果不其然,当两位壮汉到达那片田地的时候,爬龟妇正在地头,身边躺着一个晕过去的孕妇。
二人立刻上前,取出一个布袋将孕妇捆好装起,抬了就走。
看他们动作的麻利程度,显然是经常干这样的事情。
林清见状,便想冲上去解救那个孕妇,被朱邪拦了下来,反而拉着他躲进林中。
看着两个壮汉抬着就走,爬龟妇也是四处张望,跟着两个壮汉迅速离开。
“走,我们看看他们的老窝在哪里。”
朱邪看出林清眼中的疑惑与愤怒,向他说道。
林清一听,脸上立刻浮起兴奋之色,便要追过去。
朱邪再次拉住他,拿出一套衣袍来。
“去,把这个换上,刚刚你那副样子他们见过了。”
林清看着那套红底绣边的衣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点,不然我们跟不上了。”
听了朱邪的话,林清一把拿过衣袍,躲在树后换了起来。
很快,一个清朗的少年便出现在朱邪身前。
“快去。”
朱邪对着渐渐消失的三个身影一摆头,林清便提着袍摆小跑着追了上去。
这群人抓孕妇做什么呢?
朱邪紧跟在林清的身后,思考着这个问题。
从这个孕妇的身份来看,只是普通农家妇女,家中并不富裕,不符合绑肉票的条件。
再看这个孕妇的年纪,虽然看起来不大,可是长年做农活,皮糙肉厚形象一般,也不适合被他们拐卖进秦楼楚馆。
莫非,他们绑架孕妇,为的是肚子里的胎儿?
可是,若是为了孩子,那直接等孩子出生,偷走或者抢走孩子不是更加简单?
正是因为心头有着这些疑惑,再加上爬龟妇并不是一人,而且是有组织在行动,所以朱邪才没有直接将他们捉拿,而是要追踪他们找到老窝。
先前离得远他没有注意到,但刚刚两个壮汉从他们躲藏处经过的时候,他发现他们身上有着和乞儿一样的血红之气。
如此说来,这群人和灰魉也脱不了干系。
按此推理,恐怕这群人抓这些孕妇的目的就非同一般,而被抓的孕妇恐怕也都凶多吉少。
这时,他不禁想起饼铺老板的话,“好多怀娃儿的都被她们害死了”。
由此可见,这些人做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多到私下里已经被传开了。
如此恶行,如此恶妇,见者当诛,定不能让她们给逃了。
朱邪加快步伐,紧紧盯着三人的行踪,看着三人竟然是一路回了城中。
城门口,守门兵士形同虚设,对三人不闻不问,顺畅地进了城。
城中人多路杂,极易跟丢,朱邪顾不得许多,立刻加快速度,跟上林清。
“林清,拿着铃铛,跟紧一点,如果有什么不对,立刻摇响它。”
朱邪说着将一个小铃铛递给林清,然后加快速度进了城。
进城后不久,那两个壮汉与爬龟妇便分了开来。
朱邪让林清跟上爬龟妇,他则跟着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在城中左弯又拐,最终进入一处幽深的巷子里。
二人抬着孕妇,有节奏地敲了敲巷子里一道小门。
等了半晌,只听吱喳一声,门开了。
有人问道:“紫河车送来了?”
紫河车,原来这些人抓来孕妇是为了紫河车。
紫河车,即母体健康分娩出的胎盘。
传说胎儿出生之时,乘其穿越万里天河而来,故称其为河车,又因放置之后转为紫色,故名紫河车。
这一刻,朱邪突然明悟了灵气丹中的主要成分是什么。
“好,交给我们,你们把尾巴料理了。”
二人闻言,将孕妇放于门口,一人抽出抬杠,一人拔出尖刀,转身望向巷口的朱邪。
人命在前,莫说曲曲两个小贼,就是百人当道他也闯了。
他提着乌木杖,从藏身处出来,直面两个壮汉。
这时,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有不少人正从身后的巷子里向这边涌过来。
必须尽快救出孕妇,否则她性命难保。
一念动,乌木杖脱手而出,直取二汉。
二汉见乌木杖打来,持杠者对着乌木杖挥杠就砸。
乌木杖却像有灵识一般,一闪避开砸来的抬杠,反砸向壮汉握杠的手。
大汉力气用老,不及闪避,被乌木杖结结实实砸中,顿时响起骨碎之声。
壮汉惨叫着将抬杠扔在地上,另一只手握住受伤的手,痛得满脸是汗。
乌木杖一砸之后,去势不停,接着棍尾一摆,直击持刀者的胸口。
持刀者挥刀来格,然后身体向后一纵,挡住了第一击,又躲开了随后的第二击。
乌木杖呼啸着旋出层层杖影,对着持刀壮汉穷追猛打。
壮汉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心下不禁惊惧不已,可这巷子乃是死胡同,逃也无处逃,只能硬着头皮与乌木杖对抗。
另一边,赶来的其他人已经将朱邪堵在巷子里,三个大汉正举着两米多长的叉子,冲向朱邪。
在巷子之中,叉子虽然不方便挥舞,但几人配合,却是让对手连闪避的空间都没有。
持刀壮汉此时已经被乌木杖打了好几下,他的腿骨肋骨都已经开裂。
他之所以还在死撑,正是希望援兵能够干掉这个诡异的家伙,让这木杖停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