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篇-杰森03
杰森一脸郁闷地坐在餐桌旁，他左手支着下巴，右手手中的叉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盘子里的意面。
少年的额头上有一片淤青，右边下巴上还贴着一片创口贴。
“你要是再继续搅下去，我怀疑你盘子里的意面会变成一团不可名状的物体。”埃尔维斯从手机上抬起眼，屏幕上是一个月后的日程安排，日程表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平均每晚只能睡四到五个小时。
杰森停下了动作，他把脸颊鼓成了两个小包子，仍旧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我听布鲁斯说他又禁止了你的夜巡？”埃尔维斯早就习惯了这个家的成员有事憋着不说的性子，他直接问道。
“嗯。”杰森小小声地应道。
“你可以就当是布鲁斯给你放假了，”埃尔维斯语重心长地说，“小孩子长期睡眠不足小心长不高。”
“等你长大工作了想休息都没有时间……”
“埃尔你什么都不懂！”杰森忽然大声地打断了埃尔维斯，接着他又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大声，毕竟禁止他夜巡的不是埃尔维斯，他这样做是很不尊重家人的行为。
杰森闷闷不乐地放下叉子，泄气地靠在了椅背上。
埃尔维斯也不气恼，“那你可以指导一下我这个‘无知’的大人么？”
杰森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感觉我怎么做都达不到布鲁斯的标准。”
“他总是希望我能听从他的命令，跟着他的计划来，”杰森压低声线，模仿起了蝙蝠侠的专属喉癌音，“‘罗宾，我说了我出手了你才能出手’、‘罗宾，不要擅自行动’、‘罗宾……’”杰森像个没吃到猫粮的碎嘴小猫咪，一开始嘀嘀咕咕就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模仿的还挺像。埃尔维斯心想。就是有亿点阴阳怪气。
埃尔维斯耐心地等着杰森抱怨完自己的丈夫，才开口问道，“那你觉得是他的错还是你的错？”
杰森被埃尔维斯问得一噎，“那当然是他……”被情绪支配的少年顿了一下，他一转话锋，“反正都是我的问题。”杰森自暴自弃地说，“蝙蝠侠总是对的。”
“我同意这个说法。”埃尔维斯说道，“我是说‘蝙蝠侠总是对的’那部分。”
在杰森不满的注视下，埃尔维斯又说道，“但是布鲁斯韦恩不一定总是对的。”
少年眼中的不满变成了疑惑，其中还混杂着些许担忧，“难道布鲁斯真的有精神分裂症？”
正准备喝一口红酒的埃尔维斯手抖了一下，他默默放下玻璃杯，“我的意思是，布鲁斯不希望你受伤，但处于蝙蝠侠这个身份时，可能行事和措辞就没那么温和。”
布鲁斯韦恩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蝙蝠侠是一个城市恐惧和希望的象征。
布鲁斯会担心自己的家人，但是在打击罪犯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蝙蝠侠身份的布鲁斯说话难免会变得有些冷酷无情。
杰森酝酿了一下埃尔维斯的话，他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有，烦恼仍旧在少年的眉间打着转。
“要是我也有埃尔你这么厉害的超能力就好了。”杰森嘟哝道，“这样我就可以冲在布鲁斯的前面！把那些罪犯通通都揍成猪头！”少年一边说着还一边对着空气比划了几下。
“你已经足够优秀了，”埃尔维斯一点也不吝啬对小英雄的肯定，“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会用能力变玩具呢。”
“那埃尔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呢？”杰森好奇地问道，他也想像埃尔维斯那样，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都能游刃有余。
“嗯……每天早晚一杯牛奶和一碗蔬菜沙拉，”坏心眼的埃尔维斯假装正经地说道，“三餐后都要跑步锻炼，你的话至少要围着庄园跑五圈，跑完之后再做三百个俯卧撑和两百个引体向上。”
“哦对了，”在杰森呆滞的表情下，埃尔维斯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读八个博士学位，这样才能用智慧战胜敌人。”
杰森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把埃尔维斯的话记在了小本本上。
埃尔维斯糊弄杰森的话给他换来了将近半个月的安详三餐时光，再也没有在吃饭时唉声叹气的小萝卜头，也没有需要他努力心态平和地顺毛的小猫咪。
为了有充足的锻炼时间，杰森吃饭的速度加快了很多，这让埃尔维斯终于可以安静的享受阿福的美食。
努力锻炼再加上努力学习，杰森几乎每次夜巡刚一结束，在蝙蝠车里一坐下就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就沉入了梦乡中。
“杰森最近是怎么了？”布鲁斯靠在床头，疑惑地问身旁的埃尔维斯。
“嗯？他不是一直都这样么？”埃尔维斯装傻。
布鲁斯才不会被埃尔维斯迷惑，“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
埃尔维斯：“我跟他说不好好学习和锻炼就会像我这样被人包养。”
布鲁斯：“……”
问始作俑者没有结果，布鲁斯决定亲自去问杰森。
结果每没等布鲁斯先找时间和杰森谈心，后者先主动找上了布鲁斯。
“埃尔他真的有八个博士学位么？”后知后觉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杰森抬头问布鲁斯。
布鲁斯：“……啊？”
布鲁斯：“埃尔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杰森把埃尔维斯的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布鲁斯捏了捏鼻梁，“明天开始不用每餐后都跑步锻炼了，”布鲁斯说，“学习也不用抓的这么紧。”
杰森犹豫了一下，他问道，“我做错了么？”
布鲁斯愣了一下，他看着杰森小心翼翼的神情，温和地说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布鲁斯揉了揉杰森的短发，“就算是英雄也需要有放松的时间。”
杰森和布鲁斯友好沟通的第二天，父子俩在早餐时就和谐地坐在了一起。
“埃尔，早餐结束后我要和你谈谈。”布鲁斯正色道。
骗小孩的埃尔维斯一点也不心虚，“我今天要和卡米尔确定之后的拍摄安排，”埃尔维斯说，“谈心时间可以安排在晚上。”晚上布鲁斯要夜巡，埃尔维斯可以趁他回来前先睡着，这样就可以逃避布鲁斯的“盘问”了。
一家之主咳嗽了两声，“我已经把你下一个要拍摄的品牌买下来了，”布鲁斯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对方说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安排拍摄时间。”
埃尔维斯整个人僵硬了一下。
布鲁斯：“你被我包养了？不是么？”
埃尔维斯：“……”
“阿福说你接下来几天的午餐和晚餐都要换成蔬菜沙拉。”杰森给埃尔维斯补上了最后一刀。
在那之后，虽然杰森偶尔还是会和布鲁斯闹矛盾，但是杰森最后总是会后退一步，尝试去理解黑漆漆的蝙蝠侠别扭的关心。
真正的男子汉才不会和不会说话的蝙蝠怪物斤斤计较！杰森是这么想的。
杰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从布鲁斯那收获的肯定和表扬也越来越多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杰森逐渐习惯了在韦恩家的生活，他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居第一，夜巡时和布鲁斯配合的越来越好，身手也在埃尔维斯的陪练下有了质的提升。
直到有一天，放学后和朋友外出打电玩的杰森路过了曾经和母亲居住过的地方。
住在隔壁的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叫住了杰森，女人声称自己是杰森母亲的朋友，她把杰森的父母留下的一部分东西还给了他。
杰森从中发现了一份出生证明，其中母亲那一栏的名字被划去了，只剩下了一个首字母“S”。
杰森一直以为凯瑟琳·陶德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推翻了他一直以来的认知。
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她长什么样子？她又是做什么的呢？
是什么原因让她不得不抛弃自己？
一连串的问题让杰森克制不住马上去寻找亲生母亲的冲动，他带着资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布鲁斯和埃尔维斯
“我想去找她！”杰森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布鲁斯没有反对杰森，因为少年有知道自己生母是谁的权利，而且他完全可以理解杰森想和生母见一面的心情。
但是杰森尚未成年，他不能在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下独自出国。
哥谭市不能没有蝙蝠侠，韦恩宅也不能没有阿福。
眼下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杰森心情忐忑地看向埃尔维斯，他知道他手中的证据其实并不充足，让对方陪着他飞到地球的另一端是一个很任性的决定。
“正好我还有一周的假期，”一直没开口的埃尔维斯走到杰森身边，他说道，“我陪杰森去找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