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攻略对象不够怎么办 > 正文 第41章 第 41 章
    川端末子是很认真地想要得到答案。
    如果对她的外表感兴趣, 她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打扮得赏心悦目;如果对她的身份感兴趣,她会毫不吝啬将他带到玛菲亚的世界;
    ……如果对她的特质感兴趣, 她也会尽职尽责教他如何生存, 教他黑手党的法则。
    这是川端末子完成约定的方式。
    和另一个世界的“宰子”的约定,和给她带来希望的系统的约定,如果可以, 她想兼顾完成。
    只要太宰治给她这个机会。
    川端末子直白地望着太宰治, 纵容的态度几乎溢满在没有对焦的金绿瞳里。
    在浅色的柔软眼睫毛的微微眨动下,竟然无端令人觉得很惹人怜。
    尽管太宰治知道, 面前的少女绝对不是什么天真单纯的弱流女子,但看着对方眼中的期待之情, 也或多或少产生了想要回应的心情。
    这种心情很令人微妙。
    如果换了他人, 被控制情绪只会令少年厌恶到扭曲情感,但影响他的,是个努力活着, 看似八面玲珑实则固执己见的笨拙守旧者, 这不免让人啼笑皆非。
    也不知道是怎样单纯又野蛮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人。
    太宰治摸摸鼻子, 还是不打算欺负这位异世界同位体的“好友”。
    “我对末子你的生活方式很感兴趣啦。”少年坦白着,却仍要故作神秘, “如果想要讨好我的话,让我待在你身边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有一段时间哦。”
    再久的话会被天真感染变蠢的。
    川端末子眨了眨眼,倒是很习惯这种要求,口吻平静:“好哦。另一个问题呢?”
    小黑猫狡黠地装起了无知,懵懂反问:“什么?”
    “就是你说他不行……”
    “降谷前辈就是不行嘛!”太宰治故作义愤填膺, 大呼小叫着, “你看看他, 居然没有及时抓住您!换了我, 都不会让您和黑心医生独处的!”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末子微张着口,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赞叹一般道了谢。
    真老实。
    在认定的规矩下,老实过分了。
    太宰治眨巴眼睛:“你都不问问那个黑心医生为什么要找我吗?”
    “因为阿治是个好孩子吧。”川端末子对自己的话深以为然地接着道,“森先生很像是那种黑狐狸,对阿治感兴趣也很正常。”
    毕竟太宰治真的很厉害嘛。
    能让琴酒带回组织就算了,没做出什么成绩却依旧被看重,足以说明这孩子的潜力。
    虽然不太清楚他和宰子小姐具体的关系,但那可是身为黑手党首领的宰子小姐需要她关照的,必然有过人之处。
    川端末子很自信。
    至于那声谢谢,是为降谷零说的。他在组织里肯定不会用真名,太宰治却一口说出,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了。
    太宰治心知肚明。
    “波本前辈其实隐藏的挺好的,就是我之前见过他一次。”
    就是川端末子和警校学生逛商场那次,太宰治刚好躲在杂物间里睡觉。
    不过不能说。
    毕竟看见了那样的画面——
    太宰治自然跳过过程,宽慰道:“不过那段监控已经被删除了,你不用担心。”
    川端末子其实并不担心,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和宰子小姐有关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识破警校第一的精心伪装。
    但这话就不用说了。
    她忽然重新审视起房间,看了一圈后,不太满意地侧身邀请:“我想去买些家具,能陪我一起去吗?”
    ……
    为了实现“温暖的家”这个约定条件,川端末子很认真地挑选了舒适度最高、和沢田家的最相似的家具。
    毕竟在她心中能被这样形容的只有奈奈妈妈的家了。
    彭格列从来不会让自家宝物陷入贫穷的窘境,和青沼分开前对方也塞了一张卡过来,所以末子买的时候并没有考虑过金钱。
    最后的结果就是买的很多东西都和安全屋的构造配不上套,或者格格不入。
    家具城配送员工都无从下手。
    降谷零一回来,见到的就是盯着摆在大厅中间一堆家具满脸怀疑人生的川端末子,以及眼神飘忽憋着笑看好戏的太宰治。
    “发生什么了?”
    降谷零拍了拍有些矮的沙发,看着末子:“这些都是你买的吗?”
    川端末子看着他弯腰的动作,莫名气短,温顺地低着头:“嗯……虽然颜色不知道,但我记得奈奈妈妈家的就是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没地方放了。”
    虽然总是一副从容的样子,但是碰上这种日常小事又会很苦手。
    末子小姐是生活白痴呢。
    太宰治心中暗道,又清了清嗓子,代替她写作解释读作炫耀:“末子小姐太喜欢我啦,想给我全世界最好的家,所以把她认为好的家具都买回来,结果好像出了点小意外呢。”
    这才分开多久,关系就这么好了吗?即使有故人孩子这层关系也不至于吧。
    不过太宰这小子……
    降谷零挑挑眉,语气不明:“不愧是彭格列的大人物,真是重情重义又心善啊。不知道末子小姐您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好处理一下这些东西。”
    他尽职尽责地演着波本酒。
    “啊……”
    川端末子有些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演下去,太宰治就没这个烦恼了。
    他眨着无辜的鸢色眼睛,突然握住末子的双手,咏叹调般开口:“啊,末子小姐,我被您感动了!之前都是琴酒逼迫我干各种坏事,但从现在开始,我想做个好人!请教教我如何摆脱琴酒吧!”
    这她还真不知道。
    川端末子看着在雷池蹦跶的皮翻天的少年,沉吟片刻,求助的目光看向了降谷零:“你好像暴露了。”
    不等降谷零做出反应,川端末子摸了摸少年柔软蜷曲的发顶,诚恳道:“你好像也暴露了。”
    虽然她生活白痴,也没有做卧底的经验,但目前来看,年龄本该上国中却跑到组织到处浪的太宰治,既然只想在组织浑水摸鱼,又知道对方身份,估计是逃不掉卧底前辈的招安以及教育了,甚至可能需要配合。
    俗称,上了贼船。
    知道自己前辈的本性的太宰治:……失策了。
    他不情愿偷瞄了眼降谷零,见对方一脸若有所思,心情更加糟糕了。
    ——现在退出组织还来得及吗?
    ……
    琴酒从车上取下点烟器,红色的火光明明灭灭亮起,有烟灰掉落,被车窗挤进来的风吹到副驾驶。
    坐在副驾驶的少年嫌弃地缩了缩身体,最后干脆挂在车窗上。
    他穿着亚麻条纹衬衫和那不勒斯意式卡其色西裤,外面套了层做工很精致的马甲,宝石领结打得很柔软,看着很舒服。
    上一个这样的还是那位瓦里安首领。
    琴酒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女人给你选的衣服。”
    “嗯。”
    “你跟她关系很好?”
    “看你怎么定义。”
    太宰治百无聊赖回答着。
    琴酒并不介意对方隐隐的抗拒,也不在意他和川端末子的关系——他早知道对方是个小古板,又容易心软,对某些特质的小孩好一点也很正常。
    照例询问:“波本呢?”
    刚刚还巴不得离他十米开外的小兔崽子忽然精神起来,不动声色避开烟流动的方向,肢体夸张地看着他,跃跃欲试:“他欺负我!”
    “他为了那个女人欺负我!”
    少年本音清亮柔软,偏偏他故意拔高音调拖长尾音,像是只碎嘴的鸭子。
    琴酒嗤笑一声:“你没事招惹那女人干什么,看不出来你还有欺负残障人士的爱好。”
    太宰治瞪圆眼镜,说不上是生气多一点还是惊叹多一点。
    他半真半假问:“你这么喜欢她,不怕她是彭格列来的卧底?”
    琴酒又笑了笑,不言而喻。
    太宰治很不满意,嘟嘟囔囔:“不是说你最讨厌卧底。”
    “吃里扒外的老鼠,不清理掉碍着眼吗?”琴酒反问,“至于彭格列那个,你以为她是来干什么的?”
    “老鼠,卧底游戏,她要想玩,你陪她玩玩也可以——”
    琴酒似笑非笑瞥他一眼:“别被带蠢了就行。”
    他把太宰治带回来,可不是为了养老鼠。不能为他所用的人才,那就是敌人。如果太宰治认不清自己身份,他之前有多容忍,之后就会多残忍。
    太宰治心知肚明,也轻轻嗤笑一声:“谁在犯蠢还不一定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琴酒不置可否,没从对方身上得到异常的情报,也不愿陪讨嫌的小孩聊,就让人下车。
    少年迫不及待拉开车门。
    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命令:“那个女人走之前,做好正式出任务的准备。失败的话我不仅不会保你,还会亲自送你一程。”
    琴酒当初抓到跟在他尾巴后的小孩时,给了两个选择,成为他的手下,或者死。
    说着杀了他,却对太宰治不断释放着欣赏的信号和诱饵。
    太宰治跟着他的这段时间,表面上是琴酒新培养的好苗子,被带着做了几次重要的情报工作。
    但太宰很清楚,那是琴酒在给出他值得被追随的筹码,以及对敌人的心狠手辣。
    看来马上就到截止期了。
    太宰治动作没有一丝停顿,仿佛根本没听到一样,表情只有脱离烟区的轻松,无懈可击。
    琴酒没有在意。
    因为太宰治的特殊性,他们出来见面时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琴酒连伏特加都没带,以免伏特加被小兔崽子气死。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太宰治对伏特加都是无视,但从某一天开始,见面就要阴阳怪气几句,伏特加一旦回嘴,少年就会露出很可怕的表情,然后笑着挑拨离间。
    伏特加被洗脑之后,整天张口闭口都是“大哥你别不要我”眼泪汪汪的样子。
    过了好一阵才恢复正常。
    琴酒:“……”
    自那之后,琴酒就不尽量避免让两人处在一个空间,以免自己还能用的忠心下属被洗脑成废弃棋子。
    今天也不例外。
    就在他亲自摇上车窗时,琴酒忽然瞥见,原本散发着和那种稚嫩的脸格格不入沉郁气质的少年,突然换了个面孔,像个小孩子一样夸张地凑到某人身边。
    简直像在玩什么傻瓜游戏。
    琴酒咬着到头的烟嘴,索性拉下窗户,看向那个“某人”——米白色长裙少女挽着手工编织的针织袋,扬着明媚的笑容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螃蟹。
    而少年兴高采烈的反应着,顺便把女生用棕色发带绑的花瓣辫整理了下,看着很得心应手,仿佛就是他经手的。
    琴酒:“……”
    他是不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