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程辞渊突然惊醒。
条件反射地, 他先伸手探向自己身侧……
随即侧过头去，在看见身边确实躺着自己老婆后，程辞渊才松了口气。
手机屏幕的光正幽幽地从枕头那边传过来……
而他的怀里, 一片冰凉。
睡前，被他老老实实搂在怀里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正侧着身又在那儿刷手机。
探身过去一看。
手机屏幕里, 正是付款界面，而物品清单上最上面的……是睡前才看到的那个绿油油的悲伤蛙。
硕大个眼珠子，耷拉着的眼皮, 处处都透着生无可恋的无奈。
程辞渊：“……”
他跟‘悲伤蛙’算是没完了吗……
那边，夏时踩着点把购物车里的小玩意儿都买了之后，先是轻轻侧头, 偷摸看了眼自己身边人。
黑暗中，她看不清对方到底睡没睡，但听见他呼吸平缓，夏时也就放心了。
很好！
没醒！
夏时轻轻地将手机关机, 塞进枕头底下, 然后十分熟练地钻进了程辞渊的怀里。
暖乎乎的。
男性的体温本来就比女性要高。
要说什么时候最想程辞渊, 夏时想, 大概就是冬天睡觉的时候。
她容易手脚冰凉，但身边躺着个程辞渊这么个大火炉, 冬天睡觉就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想着，夏时把自己冰凉的双手往程辞渊胸前一贴, 冰凉的双脚往程辞渊大腿上一靠。
热量源源不断地往自己身上传来，夏时舒服得神情都舒展开了。
很显然，她把程辞渊当暖宝宝用了。
而对面, 不知道是不是 肌肉都跟着抖了一下。
而夏时却毫无察觉，手脚都暖和后，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良久，黑暗中才响起程辞渊一声轻叹。
他垂眸看了会自己怀里的人，随即伸手，按住怀里人的腰，把她整个往上提了提。
原本贴在他胸口的手，他换到了自己的脖颈处，这里体温高。
把那双按在他大腿上的脚也往上挪，按进了自己睡衣里，紧贴腹部。
最后，他还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
处理完这一切，他才微微低头，亲了亲怀里人的额头。
“晚安，”程辞渊温柔地喊了一声：“老婆。”
……
第二天。
程辞渊手里端着个正在往外冒热气的保温杯，脸色并不太好地下楼来。
看见自己爸爸下楼，程傅野先是打了个招呼。
看见那一脸疲惫的神色，程傅野疑惑。
“爸爸，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不应该啊，跟妈妈一起睡怎么会没睡好呢？
程辞渊没回答，只是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滚烫的热水。
热水下肚，程辞渊脸色才好看了些。
昨天晚上后半夜，他几乎没睡。
也是昨天晚上，程辞渊才从这么多年的记忆里扒出一个事实。
——他的老婆睡觉不老实。
而他昨天被能一起睡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哪管得了那么多……
程辞渊慢慢回忆当年睡觉时的场景……
夏天，老婆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嫌弃他热。而冬天则会直接把他当暖宝宝用，搂得紧紧的。
一年四季，只有春秋两季时一起睡觉是最和谐的。
例如昨天晚上，虽然是春天，但晚上睡觉还是有些冷。
老婆就会搂着他取暖睡觉。
但是搂了一会儿又嫌热，就开始蹬被子，没一会儿冷了就又开始抱他。
最后两个人都没被子盖，一起受冻。
但先被冻醒的，还是睡眠本来就浅的程辞渊。
他负责下床去捡被子，然后盖好，然后再帮自己老婆暖手暖脚暖被窝。
然后半个小时后再次被自己老婆嫌弃地推开，连带着被子也要被再次蹬开……
再然后，又是一轮新的循环。
最后，夏时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亮。
程辞渊，没睡好还要挨冻。
凄凄惨惨是他的真实写照。
但偏偏他当年对此，时间长了后就已经习惯了。
反倒是现在。
分开那么久重新一起睡……他原本以为需要时间适应的是老婆夏时，没想到会是他自己。
唉……
当然，这些程辞渊都不会跟自己儿子程傅野说的！
因此在程傅野疑惑发问时，程辞渊只是摇了摇头，答：“没什么，去吃早饭吧。”
“好。”
程傅野应了一声。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眼珠子转了转，默默跟上了程辞渊的步伐。
*
求婚结束，按理来说，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就该是结婚了。
但很显然，夏时并不急，相比较于结婚，她对义乌小商品更感兴趣。
程辞渊虽然有心，却也无奈。
谁让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呢……
而程傅野，因为对没有全程旁观求婚过程而耿耿于怀。
因此在催结婚这件事情上，他比谁都要积极。
在吃早饭的时候，连腹稿都打好了的程傅野就忍不住开口了。
他先是左看看右看看，分别观察了一下自己爸爸和妈妈的状态。
一个在一边喝粥，一边看报纸。
一个在一边喝牛奶，一边刷手机。
两个人的神情都十分放松，甚至嘴角还有笑意。
很好！
程傅野想：正是好时机！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用叉子把自己面前的牛奶杯子给敲了几下，示意他有话要说。
清脆的玻璃声在餐厅响起。
？
？
程辞渊和夏时都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程傅野。
怎么了这是？
夏时皱眉，“怎么？你们两父子还有事情瞒着我？”
之前的游轮事件过去就过去了，现在还有后招？
“没有，我们没有瞒你什么事。”程傅野正色道：“我只是有问题想问。”
夏时：“什么？”
程傅野清了清嗓子，郑重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
“……”
程辞渊和夏时两人突然就像被噎了一下。
瞬间就不饿了。
夏时突然觉得有些别扭。
好家伙，被儿子催着结婚……
这还是人生经历的头一次。
而程辞渊，则是突然被程傅这样的行为提醒到了一样，眼神微闪。
原来还有这样一条路可以走……
对面，程傅野还在追问，“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说啊，你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打算什么时候给他这做儿子的一个交代！
他还等着去婚礼现场送戒指呢！
夏时：嗯……这倒还真没仔细想过。
但看着程傅野那格外认真的神情，夏时也不好直接说，只是将视线投向程辞渊。
顺便把这麻烦事也丢给他来解决。
夏时挤眉弄眼，示意：找点理由骗骗儿子，不要伤到了他脆弱的小心脏啊！
她原以为程辞渊会编点什么“大人的事你小孩不要管”这种话来糊弄儿子，没想到程辞渊却打了夏时个措手不及。
“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呢？”程辞渊问。
夏时：？
程辞渊当然能看懂自己老婆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但他选择看不懂，然后再和自己儿子一起推一把。
很多时候，事情就这么成了……
夏时：“……”
靓女无语。
倒不是因为结婚这事不能说，只是看看场合啊喂！
现在吃饭呢，适合聊这种结婚的大事吗！
还有程辞渊是年纪大了吗？眼睛老花看不清她在给他使眼色？？？
嗯……
程傅野用他那聪明的脑袋瓜子想了想，最后得出一个结果。
“尽快吧。”
程傅野双手环抱，往椅背上一靠，随即叹了口气。
“这一届的父母可真难带”
夏时：“……”
程辞渊：计谋得逞，心情愉快！
于是，在儿子程傅野的带头，爸爸程辞渊暗暗推动下，结婚这件事也开始提上了日程。
虽然结婚不结婚的，夏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毕竟这么多年了，她早就过了小女生爱幻想的年纪，再说了，梦幻的婚礼她当年也经历过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会累死人……
但很显然，这两父子对此格外上心，甚至过于主动了。
谁主张谁干活！
既然这两父子要折腾，那就丢给他们去折腾好了。
夏时只想躺平。
并且表示：她不干活！
……
当然，受这件事影响最大的，还是要属程宅里的佣人们。
虽然早就知道陈安并非池中之物，但还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求婚结婚这事会来得这么快……
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只除了厨师李大厨。
夏时下楼到餐厅的时候，李大厨正在忙着摆盘。
一看见夏时，李大厨先是友好地打了声招呼，想到什么后，又对着夏时投去了一副十分满意的眼神。
而这画面在夏时看来，则是李大厨正五官扭曲地对着她挤眉弄眼传信号呢。
看了一会儿，夏时忍不住了。
“那个，”她打断李大厨，道：“你有什么话还是张嘴说吧。”
加密信号她是真看不懂啊！
见周围没人，李大厨就直接跟夏时开启了唠嗑模式。
“好样的！”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你速度够快的啊！”
三连夸，夸得夏时都懵了。
“什么？”
“还在这羞涩呢，”李大厨笑道，“过年那会儿我说看好你做小少爷的妈妈，没想到你效率这么高，才一个多月就成功得手了！”
？？？
得手？
夏时才听明白，原来李大厨说的是程辞渊向她求婚的事。
不过……
夏时皱了皱眉。
不是程辞渊向她求的婚吗？这怎么听起来像是是她去勾.引来的一样。
说起勾.引……
夏时回想了一下之前那段时间，程辞渊这家伙明明说从一开始就认出了她，结果在家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昨天晚上都睡在一起了，这家伙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针对这个问题，只有两种可能性。
一，程辞渊他不行。
二，她夏时不行。
夏时：“……”
她怎么可能不行！女人就不能说自己不行的！
莫名其妙的胜负心“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正巧，程辞渊也到了餐厅里。
刚才还跟夏时肆意聊八卦的李大厨，此刻就像耗子见了猫，飞快地把菜都上齐后，转身把餐车推得飞快，跑了。
程辞渊刚来，完全不知道餐厅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敏锐地感觉到现在此刻，餐厅里的氛围有些奇怪……
程辞渊：“小野呢，怎么没下来吃饭？”
夏时：“睡觉呢，昨天晚上学太晚了，说要补觉。”
程辞渊“嗯”了一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整理好自己面前的餐具，“那我们先吃吧。”
“嗯。”
轻轻浅浅又软乎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像撒娇一样。
？
程辞渊跟没见过世面一样，迅速抬眼看向一旁的自己老婆。
而夏时，则是撑着脑袋，媚眼如丝地看向程辞渊。
夏时：老娘眼睛都快眨废了，你最好有点反应！
然而程辞渊只是一脸呆滞，像没见过世面一样。
程辞渊：？
他是在做梦吗？
见身边人一脸迷茫，夏时咬牙，只觉得程辞渊这老玩意儿真是难伺候！
无奈，夏时起身。
拿着瓶酒，妖娆多姿七扭八扭地到了程辞渊身边。
“你试试这个酒，”她依旧掐着嗓子说话，帮程辞渊倒酒。
红酒入杯，颜色暗沉。
全程，程辞渊都没说话，只除了视线一直落在夏时身上。
眼神微暗，甚至有渐深的趋势……
夏时倒完酒，转身，打算继续七扭八扭地离开。
身后人却突然干脆直接伸手，一把搂住腰际，把人捞进了自己怀里。
灼热的气息扑在耳尖，夏时突然愣住了。
夏时：！
哈！她就知道！
她没问题！
她怎么会勾不上，她动一动就直接勾到老家了好吗！
全面获胜，夏时心情大好，也没了继续玩的兴致。
她扭了几下腰，想从程辞渊身上下去。
“吃饭呢，”夏时强调，“别动手动脚的。”
结果下一秒，放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点，本来只是微微扶着，现在直接改成搂住了。
“别动了。”
程辞渊声音微哑。
耳后是距离更近的呼吸，酥酥痒痒的……
夏时：“……”
这下好了，这哪是吃饭啊，这是要吃她吧！
而且，到了现在，夏时也可以确认了，程辞渊他也没问题。
他好得很！
他行，他很行！
……
“餐厅还有吃的吗？”
程傅野的声音从正厅传来。
“有，”是管家的声音，“先生他们也正好还在餐厅呢。”
“哦，那正好。”
夏时和程辞渊两人浑身一僵。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
“……”
餐厅里，原本暧昧的氛围瞬间消散无踪……
夏时急忙要从程辞渊身上下来，而对方却好像有些不太情愿。夏时一连拍了好几下他的手背，程辞渊这才慢慢松开手。
夏时从程辞渊腿上跳下来，理了理自己头发，一抬眼却发现程辞渊还在一直盯着她，那幽深的眼神真快把她给吃了。
夏时：“……”
至于吗？
夏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随即一把扯过程辞渊的领带，自己直接凑过去主动亲了一口。
这下，直接把程辞渊给干懵了。
毫无防备。
？！
等程辞渊反应过来，想伸手搂住对方的时候，夏时已经率先跳开了，并且几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留下被撩得一阵又一阵火的程辞渊。
程辞渊：“……”
正巧，程傅野也走到了餐厅。
“爸妈你们都在呢，”程傅野打了个招呼，随即乐呵呵地坐到了自己位置上。
看了眼桌上完全没动过的菜，程傅野乐了。
“你们都还没开始吃啊，”他有些开心。
程傅野自以为这是爸爸妈妈在餐厅一直等着他，等他一起来吃。
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程傅野开开心心地拿起筷子，招呼自己爸妈一起吃，却在一偏头看见他爸后，拿筷子的顿了顿。
嗯……
他爸此刻的心情……好像并不怎么好。
程傅野能感觉到他爸看向他的眼神凉飕飕的，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开始骂他了。
救命啊，他是真看不懂了。
程傅野发誓，他这几天可是老老实实的呢，什么错都没犯啊！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即便是以前他不学习，到处惹祸，对他爸态度没大没小，他爸都没对他发过脾气，更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而现在……
程傅野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
求生本能让程傅野悄悄把椅子往夏时那边挪了挪，选择远离自己这个炸弹一样的亲爹！
“……”
程傅野压低声音，问夏时：“妈，我爸咋了？”
“怎么跟吃了个炸弹一样，对我这个亲儿子都没好脸色。”
夏时闻言，抬眼看了下对面的程辞渊。
那依旧盯着她看的幽深眼神……
夏时突然有些心虚了。
“没什么，”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我说下周有个演出，让他跟我一起去，你爸他不高兴呢。”
“是吗……”程傅野有些怀疑。
妈妈要去什么地方，爸爸他怎么会拒绝呢？按照他所了解到的，爸爸他上赶着去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
“怎么样？”
夏时看向程辞渊，挑眉，“你去不去？”
想到什么，程辞渊突然勾嘴笑了一声，压下眼里的情绪。
扬声答应：“可以。”
在外面倒比在家里还方便些。
*
一个礼拜后。
就在程宅的佣人为院子改造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出差大半个月的程约回来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忙着自己公司的事情，还忙着出差到处跑来跑去。
大半个月过去了，她才终于忙完能回家一趟了。
回来的第一站，程约没回她自己那冷冰冰的房子，而是直奔她哥他嫂子家而来。
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
程约刚进大门，就看见了正在院子里忙碌的佣人们。
一边忙活，还一边在闲聊，叽叽喳喳的。
程约听着，一点都不觉得吵，反而浑身舒畅。
人多就是热闹哈！
一点都不孤单了呢！
只不过……随着程约越往里走，遇到的人越多，她心里也渐渐也开始犯嘀咕了。
这人……似乎有点太多了吧。
正想着，管家又领着一大批人急匆匆地院子里路过。注意到了她，管家也是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就又忙着转回头，领着人继续去干正事了。
更别说院子里那随处可见，蹲在一起的一团又一团的人了。
三五成群，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
程约懵了。
她也就不在家半个月吧，怎么等她再回来，好像这个家已经把她排除在外了呢？
程约当场就想抓几个人来问问情况，结果这屋子里的佣人全都脚不沾地到处跑，想抓都抓不到。
正巧，楼上程傅野刚写完一套题，下楼来歇会儿，刚下来就看见了出差回来的自己姑姑。
“姑姑！”程傅野有些惊讶，“你回来了！”
程约应了一声。
“对了，你爸妈呢？”
程约疑惑，刚才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他嫂子和她哥的身影，她还在好奇呢。
程傅野：“爸爸陪妈妈去看演出了。”
程约点头，看了眼自己这半个月没见的大侄子。
好像又长高了点，十几岁的男生就是爱窜个子，几天没见又变了个样。
而且……这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大惊小怪了，程约总觉得自己这侄子的眼神好像变聪明了点。
没有以前那种透着清澈愚蠢的感觉了。
挺好挺好，程约想，变聪明了挺好，未来也是大有作为的有志青年之一，就是以后她可能骗不到他了。
想想还觉得有些遗憾呢。
而一无所知的程傅野，则是给自己姑姑倒了杯水递过去。
程约接过，想到什么，突然正色起来。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是发生了什么吗？”
程约疑惑，“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忙？还是说你们打算要干点什么？”
嗯……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程傅野还是先建议道：“姑姑，你先坐。”
程约：？
虽然疑惑，但程约还是被程傅野引着到了沙发处，安安稳稳地坐好。
一坐下，程约就迫不及待地继续追问，“小野，到底怎么了？”
“还搞这一套一套的干什么！”
程约：“你就回答我，这家里这群人都在忙什么？”
“而且，”程约一双眼睛盯着程傅野，坚定道：“你肯定知道！”
程傅野这小崽子，平常说话永远都是直来直去，有问必答，现在倒还开始遮遮藏藏了。
这是长脑子了，连说话都变得磨磨唧唧的了？
见自己姑姑这么肯定，程傅野本来也就没打算隐瞒，老实开口回答。
“他们在准备婚礼。”
“你早说不就完了了！”
程约随意道：“不就是婚礼吗？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问你还磨磨唧唧地不回答，这有……”
不对！
程约突然反应过来程自己侄子刚才说的是什么。
她狐疑地看向程傅野，道：“谁的婚礼？”
不会是……
程约皱眉，觉得这事不至于这么快……但这个家里除了那两个人，还会有谁要办婚礼呢！
“你是说……”程约试探，“是你爸妈？”
程傅野平静点头。
程约：？
“怎么这么快就发展到结婚婚礼了？！”
想到什么，程约突然反应过来，格外认真地看向自己侄子求证道：“所以，已经求过婚了？”
不会吧！
程约有些难以接受。
而程傅野，在看见自己姑姑那一脸呆滞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几天前在游轮上崩溃的自己。
虽然残忍，但程傅野还是老实地点头，告诉了程约真相。
没错，已经求婚结束了。
程傅野在说的时候，对面程约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从迷茫，到震惊，再到绝望。
居然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程约：“……”
心痛。
感觉错亿了。
“没关系，”程傅野安慰程约，“还有结婚！”
还有一次机会！
于是，同病相怜的姑侄俩，开始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等结婚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