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桃花债找上门来了 > 正文 第122章 爱你
    李周不复,陆景取而代之。
    经过最初那几年的动荡,在君臣齐心勤勉下,百姓安乐,民生富足,煌煌盛世正式开启。
    一艘舰船远渡重洋。
    “陛下!”
    大监顶着一脑门汗迈着碎步跑进来:“大事不好了陛下!”
    御书房,窗子开满两扇,燥热的风溜进来,吹得女皇心情不美。
    眼前奏折堆成山,陆皇伏案执笔一心政务,嗓音慵懒:“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陛下,桃相、桃相她……”
    关乎桃鸢,她最倚重的权臣,陆尽欢慢慢抬眸,帝王声势凝而不发:“她?”
    “她挂印走了啊陛下!她和陆侯……她们乘船出海了!”
    “什么?!”
    她扔了笔杆站起身,绕着御案走几步:“她走了?和阿漾一起走了?”
    她每问一句,大监答一句。
    夏蝉聒噪地喊着“知了知了”,不禁令人去想,这蠢笨的虫儿究竟知道什么,整日里没有消停。
    “陛下?”
    大监觑着模样小声发问。
    尽欢侧身看向御案‘山尖’上的那封奏折,折子上写的要务她还想听听桃鸢的想法。
    桃鸢是治世的能臣,是她这些年最仰赖的臂膀和麾下最锐利的长剑,没有她,大景的辉煌至少要推迟十年。
    她与桃鸢是君臣,更是亲友。
    “是朕哪里做的不好么?”
    怎么一个个都走了?
    不脱颜穆尔回国做了新国主,现在桃鸢也走了,和阿漾一起走了,陆皇怔然地望着虚空出神,时值盛夏,竟觉冷意袭来。
    大监急忙道:“陛下乃开国圣君,勤勉政务,为臣民拥戴!陛下做得极好!”
    陆尽欢睫毛轻眨:“是吗?”
    “是!”
    她重新坐回御座,上身板正:“朕也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论勤政,她不比前朝李周的任何一位皇帝差,论爱民,纵使李谌活过来也远不及她的分之一。
    可桃鸢想要她做得更好。
    相权过甚,隐隐有夺君王光芒之势态,相权不可大于君权,君强臣辅,天下安定。
    陆尽欢怅然失笑,收拾心情拾起掉在桌上的紫金狼毫笔:“朕不会辜负她们的苦心。”
    “那……还派人找吗?”
    她默不作声地看过去,大监自知失言,捂嘴退下。
    御书房寂静如常,陆皇握着笔杆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笔尖悬空,脑海走马闪过这些年不好与外人道的悲欢,眸光忽起晦涩。
    她登基为帝,与陆家荣辱与共,她都做好了这辈子与亲友共享天下的准备,可桃陆二人比她想得还要聪明,还要重情义。
    这天下从此刻起真真正正成为她的天下。
    释怀是真,宽心是真,不舍仍是真。
    一念之间翻滚出多少复杂的情绪,半晌全归在那一声喟叹——
    “你们呀。”
    且不提桃陆二人离国出海在洛阳城造成怎样的轰动,海面秋风乍起,陆漾坐在甲板抛着棋子玩:“你说阿姐这时是想哭还是想笑?”
    她言语促狭,桃花眼潋滟纷飞,桃鸢伸手赶在她之前夺了那停在半空的扁圆白子,好整以暇地拈在指间把玩:“她会明白的。”
    “无情最是你,温柔也是你,鸢姐姐,我这一生何其有幸能有你做妻子,真是……”
    “感激涕零?”
    桃鸢拿话逗她。
    陆漾哈哈大笑:“我最该感激的是上天,让我有缘分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遇见你,第二该感谢的是我自己。”
    她搂着桃鸢的腰,将她完全圈在自己怀中,两人迎着风站在栏杆前。
    “感谢我自己没被你的冷情吓跑。我这辈子做的最有意义的,除了尽职尽责当好‘陆少主’,就是一直保持一颗赤忱火热的心,长长久久地爱慕你。”
    情话太动听,身边人的怀抱太温暖,桃鸢心肠酥软,眉眼似有春风环绕:“阿漾,你嘴怎么这么甜?”
    陆漾轻蹭她颈侧:“因为我就要甜到你心坎,让你再尝不得其他的苦。把你惯坏了,只来折腾我一人。”
    “好啊。”桃鸢回头看她:“那你接着甜。”
    四目相对,她俏脸微红:“那多不好,万一有船夫出来呢。”
    “……”
    话说完腰间被拧了一下。
    桃鸢送她一道嗔怪的眼神:“越来越不老实。”
    某人故作矫情地哎呦一声,将那被拧疼的劲儿发挥地淋漓尽致,二十七岁,散去年少时的纯情腼腆,撩.拨人很有一套。
    舰船在海面驶出很远。
    不同于陆漾贵为少主的任何一次出行,这一遭,不谈民生国事,不思名利多少,单单是她和桃鸢的甜蜜之旅。
    沿着这条航线她们去过很多国家,见过不同的风土人情,途径人均懂破案的长越国,心血来潮侦破接连起重大悬案,作为长越国的‘神探’,桃鸢走到哪被人追到哪儿。
    醋得陆漾连着半月说话阴阳怪气,就差将‘有妇之妇’四个大字贴在桃鸢脑门。
    这日,从外面回来陆漾还是不大高兴,眉眼耷拉着,一副受冷落的小可怜样,看得桃鸢心生愧疚上前把她揽入怀:“咱们明天就走?”
    那双桃花眼骤然亮起。
    天地昏暗,客栈,一扇门悄然打开。
    “快快快,咱们快点走,这狗地方咱们不待了。”
    她现在晚上睡都睡不好,唯恐
    阻挡,陆漾心坎坎窜出痒意,兴味渐浓:“天还没明,姐姐小声点。”
    “万一忍不住呢?”
    她佯作苦恼。
    陆漾扯衣带的动作一顿,咬咬牙:“忍不住也得忍!”
    她凶起来很有教人腿软的强势,桃鸢细长的腿动了动,迎合着缠上她的腰,身子微抬,暧.昧地咬在她左肩:“那只好这样了。”
    “!”
    要命。
    舰船在海面悠悠荡荡,陆漾的心也跟着悠悠荡荡。
    一扇门隔绝了喑哑发颤的嗓。
    酋尔其斯,花海之城,也被称为浪漫之都。
    到处是盛开的鲜花,是以此地盛产各样香露和各样浪漫的情人。
    长街四通八达,护卫们左右手提满东西,任劳任怨跟在主子身后当沉默的小尾巴。
    “这就是花房了。”
    侍者退去,陆漾推开花房房门,梦幻般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她眸子闪过一抹惊喜:“鸢姐姐,这里有好多花啊。”
    桃鸢轻声惊叹:“此地的确不愧为花海之城,感觉处处开满了惊喜。”
    “真后悔,咱们该早来的。”
    “现在来也不迟。”桃鸢目光流连在各色喊不出名字的花与花之间,虚心请教:“阿漾,这地风俗是怎样的?”
    “啊?”
    陆漾假装被一朵花迷了眼,企图装傻:“我也是头回来,不大清楚。”
    “不清楚?”桃鸢笑得意味深长:“怎么还有阿乖不清楚的?”
    “……”
    陆漾视线心虚地往上瞟,终究耐不住对方投来的热切眼神,金口慢开:“酋尔其斯是一座小城,这里的人讲究浪漫和礼仪,美轮美奂的花房也被称为‘孕育爱情的胚胎’,情投意合的两人若肯携手步入其中,意味着一人要向另外一人求婚。”
    她叹了口气,从衣袖摸出一朵金色玫瑰,纯金打造,栩栩如生。
    “甜果果。”
    她幽怨地看着桃鸢:“你的不解风情毁了我好多蓄谋已久的温柔。”
    “是吗?”
    桃鸢接过她的金玫瑰,指腹轻捻,玫瑰花随之转动起来,她单膝下跪,满目深情道:“陆阿乖,你要不要和我共度余生?”
    单膝下跪是酋尔其斯人求婚的最高礼仪,意味着我愿做那百战不败的勇士,誓死捍卫我们的爱情。
    她突然跪下惊了陆漾一跳:“你——”
    金色玫瑰倔强地递到她眼前。
    “爱和忠贞我都愿意献给你,阿乖,嫁给我好吗?”
    “……”
    陆漾心潮澎湃,死死憋着。
    桃鸢认真深情地望过来,陆少主一个憋不住笑出个大红脸,捧着肚子:“甜果果,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笑,你怎么突然……”
    她笑得喘不过气:“你怎么突然这样?”
    她笑容很欠揍,桃鸢入乡随俗笨拙地和当地人学得这招,第一次使出来好像效果不佳。
    瞅着眼泪要淌出来的某人,她脸上羞臊,也觉得很滑稽很窘迫。
    窘迫到某种境界,她慢慢冷脸。
    陆漾活像被扼住咽喉的鸭子,抿唇收了笑,身子站直,满脸乖巧。
    桃鸢拿眼横她,再横她,问:“有那么好笑么?”
    “还好。”
    陆漾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
    花房静悄悄,怡人的花香萦绕在鼻尖,呼吸间满了好闻的气息,桃鸢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倏地有些泄气:“算了……”
    她大抵就不适合学外邦人的求婚仪式。
    陆漾适时抢过她手里的金色玫瑰:“好嘛,我同意嫁给你了。”
    她扶起半跪的桃鸢,浅笑:“姐姐,你现在可以吻我了。”
    异国他乡,陌生新奇的小城,按照当地的习俗两人在街头办了场很新鲜浩大的婚宴,当地人围在路旁看热闹,桃鸢一副土著民打扮,微微羞涩地领回她迫不及待的新娘子。
    这里没人认识她们,没有世俗的打扰和羁绊,桃鸢是桃鸢,也只是桃鸢。
    像是打开另一道隐藏的机关,打开更深处的渴想。
    “亲一个!”
    “亲一个!”
    人们热情喊着。
    桃鸢掌心摩挲新娘子的后颈,和陆漾说悄悄话:“她们让我亲你呢。”
    陆漾很懂得配合她,小声道:“那就亲呀。”
    风吹动两人缀满花纹的裙摆,发丝也旖旎不舍地缠在一处,桃鸢在众目睽睽下踮起脚尖。
    像用万般的虔诚亲吻一朵娇嫩的花。
    没必要矜持,不需要优雅。
    两人默契地打破当地十年没人破过的亲吻时长记录,离开前还被小城的主人热心地颁发一座水晶杯。
    “真有趣。”
    桃鸢爱惜地捧着她们用实力得来的玫瑰花奖杯,陆漾撑着下巴欣赏她的完美侧颜:“甜果果,奖杯好看还是我好看?”
    “你好看。”
    “我好看也没见你巴巴瞅着我不放。”
    她放下奖杯,款款坐在陆漾身边:“不敢巴巴瞅着你不放。”
    “为何?”
    桃鸢歪头笑道:“怕目眩神迷,情不自禁。”
    酋尔其斯一行,不知她打通哪处关窍,情话张嘴就来,陆漾捂着心口深吸一口气:“要死了。”
    “……”
    那个“死”字至今还是桃鸢的忌讳。
    她嗔道:“不准胡说。”
    陆漾缠人地埋在她胸前:“甜
    没去过!我是想和你一起去的,再说了,这些年过下来你还不晓得我么?我,阿乖,你一个人的阿乖。”
    可乖可乖了。
    “我在别的女人面前就是清心寡欲不动如山的尼姑!”
    噗嗤!
    桃鸢一记粉拳捶在她肩膀:“又在贫嘴。”
    “姐姐陪我去?”
    “看你表现。”
    陆漾登时来了精神,从她怀中出来,揉肩捏腿,体贴备至。
    春泽国很快到了。
    春泽是一个小国,国内鲜明的特色引来无数异国游客一掷千金,走在街上的多是杨柳细腰的女子,踏入此地,好似进了那盘丝洞,销金窟。
    桃鸢没来过这儿,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好奇。
    陆漾一把将她扯入怀:“姐姐,别看!”
    “……”
    她捂着桃鸢眼睛,直等到街角那对行事狂野的情侣穿好衣服,她松了口气,觉得又惊又险。
    “没事了。”
    桃鸢疑惑:“怎么神神秘秘的?”
    软腰走来的女人擦肩而过时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牵着另一女人的手回眸冲她二人笑道:“哪来的小纯情?”
    陆漾奔的人了顶着一张过分年轻的脸被人喊作“小纯情”,她消受不起,拉着桃鸢走为上策。
    春泽国这些年与明欢布尔国来往过密,据说两国国主是床榻之交,是以春泽国风气受明欢布尔的影响,变得愈发奔放。
    以桃鸢的聪明大抵想明白那不能看的一幕是什么,她暗道陆漾乖巧,心眼里十分喜欢她这份细致。
    只是这人呀。
    路过那座最大的风俗管,直接走不动道儿,一会看看自己,一会瞟瞟馆门前的牌匾,模样很有趣。
    桃鸢眉梢扬起:“想去?”
    陆漾清清喉咙,面色发红:“想试试。”
    论会玩,海外诸国明欢布尔排第一,春泽国就敢排第二,其刺激程度远不是大景可比的。
    她看着桃鸢心就不受控制地躁动,满眼里写着“想要”。
    吊足她的胃口,桃鸢和她十指相扣,长腿迈开。
    “走罢。”
    但凡喜欢,无不成全。
    她乐意惯坏她的阿乖,满足她的每一份期待。
    用余生,用身体的每一寸,昭示她这一生不能离开陆漾的事实。
    爱你。
    从来不是不能说的秘密。
    踏进这扇门,红尘热度扑面而来。
    她饶有兴致瞧着四围清晰妙曼的壁画,小幅度摇晃陆漾手臂,神情狡黠:“我能喊出来吗?”
    “……”
    陆漾眼前晕开一抹浅绯,还真用心想了想这问题。
    春泽国的风俗馆最为重视来往游客体验感,过往几年无一差评。
    墙与墙之间的隔音更是到达无法超越的极限,完全无需担心声音外泄。
    她点点头,绮念滋生:“可以。”
    越大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