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
空间如被冬天狠狠刮过的叶子，它气息肉眼可见的僵硬下来，飘动的球体都表现出几分不可置信。
灵魂之海的回应依旧像隔了一层遥远的屏障，它从风来，扎根在心底的某一处，却像是精神世界特有的一处风景，只不过是长在了人心之中。
“太庞大了。”
白行瑶收回了自己的所有感应，依照着自己心底的感觉，回答了空间。她的瞳眸只垂下，就有无形的气流卷住她的手指，在她侧目之后，缓缓消散了。
心底的力量在安慰她。
灵魂之海是她的精神组成，但此时却独立于她的灵魂，就坐落在精神的世界，拒绝了她的操控。
本不该有这样的事发生，所有人的天赋都是自身的东西，但过于庞大的潜力会压垮一个刚开始修炼的灵魂，她掌握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也极有可能被这样大的力量弄到失控。
“我感觉不出这片海的体量，只感到我的所有灵魂，大部分都用来构造这片领域了。”
白行瑶戳了戳脑海里的无界之物，对比一下灵魂之海，她能明显发现这个能力的渺小，甚至连记忆碎片都吃到了充足的能量，而它因为缺乏更广阔的运用，连特点都没有开发出来。
但凡她的天赋倾向无界之物一点，它或许就不是现在这种模样。
【领地的构建难到无法想象，你有天赋，你的灵魂这样选择也是常理】
空间虽然像打了霜的茄子，但还是安慰自己的主人，它能感受到面前这片海的庞大，其中无尽的海水，吸引着梦境，每一点每一滴，都是一个人精神的力量，对其他修炼者而言已经是一个无法形容的量了。
白行瑶至今都只有一部分的操控权，还是在入侵时用来反击，才发挥了最大的作用。
“至少知道它的真实模样。”
白行瑶回忆起那一刻的感觉——心念一动，海水就自然退去。而她现在充其量只能指挥一部分的浪潮，在这片水上打打水花，又或者调动权能，跳跃他人的梦境。
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哪怕现在我真的可以操纵那片灰雾，我也守不住。”
话题回到了入侵者身上，白行瑶眼神一凝，她再次翻看脑海中木偶残留的记忆，重要的部分已经被全部毁去，不论是这个世界的秘密、夜晚的异变，还是这些生物的存在，她通通都找不到答案。
只有一个点清晰的浮现在她的心中，仿佛一只秃鹫看到鲜肉，垂怜的滴下口水。
——很香。
【你的灵魂之海在吸引它们】
空间迅速同步，得出判断。它也凝住了自己，想到了个糟糕的可能。
灵魂的海洋只是那片无序领地的伪装，它吸引来的梦境繁多而嘈杂，气息混乱到让实力下降的生命都无法发现它，这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诞生在精神的生物对提升精神的东西无比敏感，那么大一块的肥肉就放在面前，主人还弱小无力，哪怕被遮盖了许多的气味，它们的鼻子也依旧能敏锐的嗅到其下的珍贵之处。
毕竟吃个普通的精神河流都是大补了，更何况哪怕找错了，灵魂之海的精神量就摆在那，全部吃掉也是大赚。
“精神生物比修炼者敏锐很多，它们在精神世界有主场优势。”
白行瑶回复空间，她的意志轻轻扫过脑袋里的印记，这抹黑色被留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看来主人今晚并不想进攻。
第一天是直接入侵，第二天是幻境使用，那第三天呢？
她能活过第三晚吗？
白行瑶不可能全部依靠未来出手的承诺。
【你的灵魂提升了，精神提升了，但能力缺少攻击性】
空间明白现在的困境，今天晚上提升的是记忆碎片，多出的能力是沟通未来。精神的提升可以用到无界之物，对灵魂之海的操控可以反击对方，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制手段。
留下标记的敌人比木偶更强，它在知道大量信息后，接下来的入侵一定会更加剧烈。
“先去除印记，用大量的能量冲击试试。”
白行瑶调动了自己空间中还残留的能量，它不同于任何力量，是法则直接的演变，从层次上就比精神高许多。
还有一种方法比这个更加有用，那就是调动法则本身的力量，直接抹除祂人的影响，但是关键白行瑶无法呼唤出法则之路。
缺乏太多的知识，甚至连噩梦的能力都没用过几次，传教的时候能呼唤出法则，还是自己法则主人的身份开后门。
“我现在不可能再去找一个人传教，灵魂之海不会显现有天赋的人。”
【那你的基础知识怎么办？】
空间问询自己的主人，白行瑶得到的只有关于噩梦中等与高等的修炼知识，空有空中楼阁却没有结实的地基，这也造成了她一个代言人，连法则都感应不到的尴尬局面。
“去蹭一下别人的法则之路。”
【？】
你一个噩梦之主，去蹭别人的法则之路？
空间倒退几步，又折回来，心情里充满了？？？
它的问号几乎要打满白行瑶的整个心里，在白行瑶努力用能量冲击印记，又被弹回来，继续冲击的过程中，给她带来了满脑子的情绪疑问。
“未来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
白行瑶想到了不能使用的时间沟通，想到了不能享受的精神领地，想到了直到现在，还在不停攻略、体量巨大的灵魂之海。
【你今晚的能力，好像等于白拿】
空间同步她的思想，发觉今天晚上真正的收获，好像真的只有提升的精神、灵魂，以及未来的无数大饼。
很强，很厉害，但都是看看就限定。
“好歹可以看出很有希望。”
看宝山，不能用，白行瑶已经习惯了。
她的目光再度回到脑海之中，印记的冲洗格外艰难，这块打在灵魂上的标记，似乎用了很强的力量。它就如同一颗钉子，在去除时，甚至带来隐约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