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万安。”
“起来吧。”
德妃的声音十分温柔，像是挠到人的心里一样。
沈玉华心想：皇帝的快乐你想不到啊！
“坐吧，随意点，都跟在家里一样。”
德妃落座后，对六人说道。
几人刚坐下，德妃突然说道：
“你们哪个是沈玉华？”
“禀德妃娘娘，是臣女。”
沈玉华刚坐下，又只好起来行礼道。
“坐下说。”
“是。”
“沈姑娘，你觉得这御花园怎样？”
德妃接过宫女备好的茶水，慢慢地品着。
“自然是极好的。”
“你觉得这皇宫怎样？”
“富丽堂皇，美不胜收。”
沈玉华头皮有些发麻。
“本宫的意思是，喜不喜欢这皇宫？”
另外五个人听见德妃的话，眼神仿佛能吃掉人一样。
“这个问题，无论谁都只有一个答案。”
“哈哈哈。”
德妃掩嘴笑道：
“等会儿文乐回了，你们便与本宫回永安宫。”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德妃都在问沈玉华问题，沈玉华都在回答。
聂珠儿看着口干舌燥却一直答话的沈玉华，眼神阴沉。
德妃一眼便看透了聂珠儿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装作没有看见。
……
沈府，落竹苑。
悠扬的琴声在院子里回响，听上去美妙动人。
“弹错了许多地方，这可不像你在想什么呢？”
沈玉荻抬头，看见季先生走了进来，起身拜道：
“师父。”
“有心事就先别弹了。”
“师父，我有点担心二妹妹。”
“别担心，她此次入宫，只要没犯大错，即使落选，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季衫道：
“进过宫，被德妃娘娘钦点为候选人，以后肯定能嫁个不错的人家。”
沈玉荻莞尔一笑，心里却不这样想。
上一世此时本与沈家无关，她之所以都知道这件事，就是因为当时闹得太大了。
一个参与竞选的大臣女子最终直接被打死，前几个家事好的全部灰溜溜地回了家，相对而言家事平凡的那个最终捡了便宜，可也没过多久也在宫里暴毙而亡。
最让人细思极恐的是，这些女子家里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前几个回了家的女子也被锁在家里，不得外出。
仅凭前世听闻的只言片语，就能感到此次事件有多危险。
本来她也没想着关注这件事，谁叫这一世沈玉华竟也被选入，一点沈玉华在皇宫内出来什么问题，势必是会连累到她。
……
从早晨她们便进了宫，到了此刻天边已经泛黄。
在这期间，沈玉华愣是一粒米一滴水都没进过，因为德妃一直在问她问题。
说起来，沈玉华倒也是佩服，德妃也一直没吃东西，就跟她两个使劲聊，唯一比她好的一点便是她还能喝茶。
这时，一个宫女小心翼翼地走到亭内，声音轻柔，却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禀德妃娘娘，公主已经从学堂回了。”
德妃看了一眼沈玉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道：
“既如此，回宫。”
一旁的太监立马喊到：
“永安宫——”
宫女扶着德妃上了轿辇，六人跟在两边，宫女太监约么共二十人，浩浩荡荡地往永安宫走。
秋蝉扶着德妃下轿，刚进永安宫宫门，一个小女孩便走了出来，拉着德妃的手，很是亲密的样子。
这便应该就是文乐公主了吧。
果然，走在后面的沈玉华便听见小姑娘喊着德妃“母妃”。
秋蝉领着她们六人向偏殿行去，并没有继续跟着德妃。
沈玉华微微低着头，没有看到，被德妃牵着的文乐公主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冲她一笑。
进了偏殿，沈玉华才知道，德妃是先让她们用饭，用完饭后等待传召。
……
“娘娘，小厨房已经将菜做好了，是否传膳？”
秋菊恭敬地道。
德妃点了点头，将文乐抱在怀里，随口问道：
“陛下呢？”
“陛下今日留在养心殿用膳。”
“知道了。”
……
用完饭，六人在偏殿等了好久，几人也没再说话，自己干自己的事。
正在几人昏昏欲睡的时候，宫女秋蝉走了进来，道：
“请楚姑娘移步正殿。”
楚玲萱整理了一下衣裳，跟着秋蝉走了出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没见到楚玲萱回来，秋蝉又把王莹莹叫了出去。
接着是聂珠儿、韩白莘。
在韩白莘进去后不久，外面忽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接着是一阵请安的声音。
门口的宫女对沈玉华和江禾秣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出去迎接。
……
“陛下怎么来了……”
德妃惊喜地跟在皇帝的身后，待皇帝坐下，连忙将茶端给皇帝。
韩白莘还跪在下方不敢有所动作。
“还没选完呢？”
皇帝瞥了一眼堂下跪着的人，淡淡地说道。
“已经选好了。”
德妃微微一笑，吩咐道：
“秋菊，把几位姑娘送回去。秋蝉，把沈姑娘带进来吧。”
韩白莘行礼谢过了德妃，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文乐呢？”
“之前过程有些无聊，我先让赵嬷嬷带她去别的地方了，正好现在选好了，臣妾马上吩咐人领她过来。”
……
秋蝉走了进来，对守在偏殿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宫女散开。
“沈姑娘跟奴婢去正殿。”
“江姑娘，娘娘说您可以回了。”
江禾秣脸色一白。
……
刚进入正殿，沈玉华模模糊糊地感到有点不太舒服。
“臣女沈玉华，拜见陛下、德妃娘娘。”
沈玉华行的是跪礼，眼睛一直注视着地面。
“陛下，这就是臣妾为我们文乐选的伴读。”
“哦，沈家？大理寺卿的时女儿？”
“陛下，是翰林院侍读学士沈大人的女儿。”
德妃连忙补充道。
皇帝没再问，沈丛参无论倒向哪边于大局都无关紧要，所以他也没再管。
在他两谈话的期间，沈玉华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但那种瘙痒燥热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此时沈玉华哪里还不知自己中招了。
“沈姑娘起身吧。”
德妃随口准备将沈玉华叫起来，她现在的重点在陛下身上，也就放弃了别的想法。
“秋菊，送沈姑娘回……”
沈玉华几乎死死咬着牙不动，她现在属实是不敢起，现在她的样子，绝对算是个殿前失仪。
“沈姑娘，怎么了？”
德妃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秋菊急忙跑过去扶沈玉华起来，在一接触沈玉华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凸起物的时候，立马明白了什么。
“娘娘，是疹子。”
“什么？！”
德妃十分震惊，看见沈玉华抬起来的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
“你处理吧。”
皇帝对德妃说，有些无趣地向里屋走去。
德妃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玉华，先低声道：
“你胆子是真的大。”
“娘娘在说什么，臣女是被人陷害了，臣女平日里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沈玉华凄惨地哭道。
“沈玉华，殿前失仪，立……逐出宫去，不得再进宫……”
德妃脸色阴沉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