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等等,娘娘我有……”
沈玉华想着差不多了,便准备拿出证据来。
聂珠儿以为她那点心思没人看出来,真是可笑,沈玉华早就看出来聂珠儿心思不对。
只是沈玉华也并不想要当这个伴读,索性将计就计。
只不过她用的是自己的药,聂珠儿的药效她没法控制,不安全。
但她又决不能担这个“殿前失仪”的罪名,所以最终,还是要把聂珠儿给揪出来。
德妃看着沈玉华,嘴角一勾。
沈玉华突然感觉,德妃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小丑一样,看一个小丑蹩脚的戏码。
就在沈玉华正准备说完的时候,秋蝉突然跪下大声道:
“娘娘,奴婢有要事禀告。”
“讲。”
德妃深深地看着沈玉华。
“禀娘娘,奴婢之前带聂姑娘进宫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德妃看了看,是一团混着白色粉末的泥土。
“奴婢刚开始也没发现不对,是后来有只猫儿跑到偏殿窗前的树下,宫女果儿去找猫发现的,后来不久这猫儿身上就起痘子了。而今天下午聂姑娘经常在窗前。”
秋蝉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人给本宫追回来。”
“娘娘,不必追了。今日守门的宫女看见了聂姑娘趁沈姑娘不注意,往沈姑娘身上撒了什么。”
秋菊呈上一个盒子,道:
“秋叶送几位几位姑娘回去的时候,聂姑娘的这只发簪从袖子里掉了出来,可惜聂姑娘已经上了马车,来不及还给她了。可谁知,秋叶不小心按了一下发簪上的花纹,就有白色的粉末掉了出来,经过太医检验,是一种能致人起疹子,使动物起痘子的药物。”
“哦?”
德妃似笑非笑地看着沈玉华,
“到是本宫误会了你,可本宫已经下了命令,总不好自己改是吧?”
沈玉华心里一喜,或许是药力的原因,还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沈姑娘,幸好本宫的宫女有证据,不然你今天拿不出证据,怕是要蒙冤了。”
证据……对!
不对,德妃怎么可能有证据!聂珠儿藏香的珠子就在她身上,德妃从哪里来的证据!
“沈姑娘,你说,本宫该那你怎么办呢?”
德妃看着沈玉华小小的身体,单纯浸满泪水的双眼充满了震惊,可她却从未把沈玉华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十一岁女孩。
她知道。
沈玉华知道了,从头到尾德妃都是知道的,包括她用的是什么种类的药。
“想好了再回答。”
德妃用极尽温和的语气威胁道。
“娘娘……我……”
沈玉华内心苦涩,有些麻木地说道:
“德妃娘娘宽宏大量,请饶臣女这一回,以后玉华一定小心谨慎。”
“这……”
德妃面露难色,纠结了好半天,才道:
“其实这也这非你的错。”
意思也就是答应了。
“去侧间等我。”
演完戏,德妃悄悄说道。
然后吩咐道:
“聂氏女心肠歹毒,谋害姐妹,欺下瞒上,赐三十杖。”
接着德妃便让所有人退下,自己向内间走去。
出来的时候,药效还没有过,沈玉华整个人依旧有些混乱。
刚出正殿门,正迎上回来的文乐公主。
“是你啊。”
沈玉华回头一看,文乐公主竟然是再跟她说话。
“见过公主。”
“今天你身上不臭了呢。”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李文乐只是笑,然后跟着嬷嬷离开了。
……
侧间除了沈玉华没有一个人在,德妃或许是考虑到了现在沈玉华混乱的思绪,才这样安排的。
她是不是还应该对德妃感恩戴德?
自从进了宫,一切都混乱了起来。
沈玉华不明白,为什么德妃要这样大费周章,为什么德妃一定要让她来当这个伴读。
其实早在德妃把沈玉华的名字加到后选人的名单里的时候,沈玉华就有这种预感,不然她也没必要专门想办法落选了。
正是因为沈玉华有所预见,所以才会这么慌张。
李文乐……我们是在哪儿见过呢?
沈玉华觉得,突破口肯定就在这里,但她始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与文乐公主见过面。
……
夜色已深,侧间里却没有点灯。
吱呀——
侧间的门被打开了,女人提着一盏灯走了进了,然后把门关上了。
她向里面走去,举起灯,看见沈玉华跪在地上等她。
“跪着做什么?”
“臣女有罪。”
“清醒了?”
“清醒了。但我还是有一事不明白,请娘娘解惑。”
沈玉华垂眸道。
“问吧。”
“娘娘为何一定要选我?娘娘既已经决定了,又何必再绕这么大圈子,直接下懿旨,我又岂敢违抗?为何一定要让臣女像个丑角一样上窜下跳?”
“你对本宫怨气有点深啊。而且这可不止一个问题了。”
女人淡淡地道:
“你见过文乐了吧?”
“是。公主好像见过我,可臣女确实不知何时见过公主了。”
“文乐从小有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嗅觉特别灵敏。”
“三年前,陛下刚占下京都的时候,本宫和文乐被人接来这皇宫时,刚好路过了沈府。”
沈玉华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女人,咬牙道:
“具体什么时候?”
“十月十日,卯时三刻。”
德妃笑得很妩媚,说:
“三年前,你恐怕才八岁吧,可是这么小的人儿,看着这么单纯的孩子,心咋能这么狠,杀人怎么就不眨眼呢?”
是你呀……今天你不臭了呢……
沈玉华叹息。
“这个,她身上留下来的,你没找到的那一小角碎片。还有,她的卖身契,我找人消了。”
德妃淡淡地说。
“您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呢。”
沈玉华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然,小姑娘,本宫既然看中了你,又敢把你放在文乐身边,那自然得防止你噬主。”
“臣女的命现在攥在娘娘手里,怎么敢……只是娘娘,即使臣女有些能力,娘娘这样大费周章,不值得吧。”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懂吗?”
德妃起身拍了拍沈玉华的脸,道:
“小姑娘,皇家,你只能伏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