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为了能在港口潜伏的更久、更深，他特意抽空补充有关泽熙王国的知识。
而勒斯一词，在泽熙语中就有铸造的意思，没想到答案就在明面上，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哦，何以见得？”
程广利奇怪地问到，仅仅一个晚上没见，他这么快就找到的线索啦。
“今天我跟老凯文去办件事，然后在河面的泊位里，发现了一队未知的运输船队，他们正拉着铁胚北上，看数目估算得有五千吨，而整个克莱河下游，只有勒斯城才能具备大规模锻造的条件”
张卫将探查到的情报，和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
“这怎么可能呢，勒斯城距离铁矿至少五百里远，他们为什么舍近求远，不在原地锻造呢”
程广利怀疑地说道，他一直认定在铁矿一定在肯特城冶炼，来奥特城也只是张卫给出的线索指向这里，并不代表他没有疑问。
要知道铁矿距离肯特城不过几十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我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线索就摆在这里，你不信也得信”
张卫两手一摊，表示他也不知道缘由。
“行，在信你一回，接下来你怎么安排”
程广利也无奈的点点头，事已至此，他只能跟着张卫一条道走到黑了。
“老程，这件事还得麻烦你跑一趟，我这边有点特殊情况暂时走不开，说不定此时牵扯到源玉矿”
张卫思索片刻后说道，老凯文这条线他实在不想放弃，除非他主动试探自己。
“这个老凯文问题很大啊，那几箱东西大概率是提纯后的源玉，看来有人瞒着泽熙王室在走私”
程广利给出他的判断，他相信只要利益足够巨大，总有人会抛弃信仰和国家。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跑一趟勒斯城”
既然泽熙王国对铁胚的运输没有掩饰，一旦真在勒斯城冶炼，相信随便找个人就能打听得到，任务还是比较的轻松。
“快去快回，等你好消息”
“好”
目送程广利离开，张卫将房门紧闭，默默计算这源玉矿到底有多大。
上一次运输源玉矿的运输船大约二十艘，约摸有一万吨分拣后的矿石，在根据四处听来的消息，这批船队每半年来一次。
考虑到在开采源玉矿藏时要保密，这样一来矿工绝对不会超过五万人，毕竟人数一多，保密就显得十分可笑。
所以张卫认定，这里是个大型的源玉矿藏，而且被泽熙王国发现后，一直在进行秘密开采，并没有上报奥尔维帝国。
毕竟往开了说，奥尔维帝国就是无数的贵族聚合体，谁还不希望家族能传承万年啊。
张卫将笔一丢，兴奋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大型源玉矿啊，这值得大明发起一场倾国之战了。
而大明只需在奥丁堡布下重兵，迟滞奥军主力南下救援，那么在短时间内，明军绝对能把矿藏掏空的。
“哎，怎样才能将情报提前送回去呢？”
现在离明年立春，只剩下十个月的时间了，反正任务目标已经探查清楚，如果能提前返回大明，就有充足时间让中枢来策划夺取矿藏。
“一人计穷，两人计长，等程广利回来再讨论吧”
张卫叹息一声，将地图稿纸等收好，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
在离开的几天里，张卫上午去掏粪，下午回港口当搬运工，幸好晚上用不着再下水‘挖矿’了。
这样几天下来，除了老凯文的态度变得捉摸不定以外，其他一切正常。
“卫李斯兄弟，卫李斯兄弟，叫你半天了，怎么不说话啊”
老凯文看着充耳不闻的张卫，上去拍着他肩膀问道。
张卫一脸茫然地看向老凯文，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叫自己么。
也怪自己在报名的时候，随口胡诌了一个化名，要不是老凯文提起，他连自己叫啥都快忘了。
“凯文大叔，有事么”
将麻袋放在地上，疑惑的问道。
“干了这么久，大叔请你喝一杯”
老凯文看着满头大汗的张卫，心中暗自感叹：
像他这样的棒小伙可不多见了啊。
“行，但这顿得我来请”
张卫答应道，自己能这么快完成任务，老凯文功不可没，是该好好谢谢他了。
......
“凯文大叔，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
张卫由衷地感谢，虽说两人的立场注定是对立的，但不妨碍对他存在好感。
“哪里的话，码头上的搬运工千千万，只有你在较真的干活，没有我，你一样可以脱颖而出的”
老凯文感叹说道，别的搬运工偷奸耍滑生怕多干了一点，就这小子不知辛苦的埋头苦干。
张卫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鬼知道这港口的规定这么操蛋，工钱竟然是所有人平分，让习惯按劳分配的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老弟，你以后就别去掏粪了，安心跟着我干吧，正好我这里需要人手”
老凯文斟酌片刻后说道，他给贵族做白手套已经有些年头，也攒了不少的家底，现在奥特城打击走私的力度越来越大，是时候考虑脱离这个泥潭了。
而面前胡吃海塞的张卫，就是他钟意已久的人选。
来自科林城，身世算比较清白，在加上自己做保，上面接受他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卫听闻放下手中筷子，琢磨老凯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十个月了，而且还要除去赶路的时间，这样算下来，自己在奥特城的时间只有半年了。
可一旦接受老凯文的招募，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的。
在加上接下白手套的活，肯定会接触到奥特城的高层，自己这身伪装骗骗底层人还行，一旦出现在贵族面前，绝对会露馅的。
虽然答应老凯文后，源玉矿的位置肯定能探查到，但和其中的风险比起来，不值得自己去冒险。
等以后率领大军拿下奥特城，矿藏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现在的问题是在拒绝老凯文之后，又该如何脱身。
毕竟自己已经接触过走私，一旦拒绝参与其中，为了保护走私的隐秘，背后的金主肯定会选择除掉自己。
虽然自己的实力无惧刺杀，但这样肯定会暴露的，毕竟谁家农夫有这样的武力。
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