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穿书后,我成了反派的白月光 > 正文 第106章 第 106 章
    岩山在狼群的围攻下再也撑不住, 几乎在一瞬间便向着四处轰然倒塌。
    司鸿蔓被谢惟渊护着,跑向岩山的另一侧,狼群因为碎石的阻碍, 没能第一时间冲上来,给了他们脱身的机会。
    她听到后面的人发出了一声闷哼,似乎是被掉落的碎石砸到了,谢惟渊身形微晃了一下, 又立刻撑住了身体,咬着牙道:“别回头,继续跑!”
    岩山上的碎石并不能阻挡狼群多久, 为首的几头已经冲了过来, 雨幕隔绝着四周的一切,连方向都叫人分不清,只能胡乱选一个拼命的跑,好几次司鸿蔓都觉得自己要被咬到了, 好在谢惟渊没有放开她,只身去引开狼群, 但这么下去,仍然不是办法,再不到半分钟, 他们就会被追上。
    在千钧一发之际,看见了远处疾驰而来的马匹,以及上面熟悉的身影, 司鸿蔓几乎是脱口而出,高喊道:“大哥!”
    司鸿疾显然也看到了妹妹,同一时间看到了妹妹身后紧追不放的狼群,刚刚落下的心一下又跳到了嗓子眼, 他连半息都没有犹豫,直接甩着马鞭冲了过来,“蔓蔓,坚持住!”
    后面跟着的骠国人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使臣陷入危险,一个个也加快了速度,同时四散开来驱赶狼群,他们应付狼群的经验更为老道。
    但司鸿疾再怎么疾驰,终究是隔了一段距离,狼群显然要更快一步,几乎是几头狼一齐朝前扑过去。
    司鸿疾目眦欲裂,嗓音已经变了调:“蔓蔓!”
    司鸿蔓不敢看,也不敢闭眼,在快要被咬到的瞬间,被人拦腰提起,甩向前面,司鸿疾弯腰一捞,准确的拉住了妹妹的胳膊,一个提气,把妹妹抱上了马背。
    司鸿蔓被拉上马前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谢惟渊被三头狼扑倒的画面,血腥气顷刻间在草原上散开,她有那么一刻脑子是空的,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剩那团清晰又残忍无比的画面。
    天旋地转一晃而过,再等她去找谢惟渊的身影时,司鸿疾已经带着她往草原外疾驰而去,司鸿蔓急得拽着哥哥的衣服,“大哥!谢惟渊,他——!”
    话音未说完,后颈的一处被捏了一下,然后身子一软,软绵绵的倒在了司鸿疾的怀里,什么都不知道了。
    司鸿疾圈着妹妹,一瞬也未停,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司鸿蔓被安置在床榻上的时候已经被折枝伺候着梳洗过了,不过她全程没睁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司鸿疾使的力大了点,一直晕着。
    期间骠国公主得知她被找回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过来了,她从父王那知道了狼群的事,吓得不轻,一直坐立不安到现在,看到司鸿蔓一无所觉的躺在床上,手臂上还缠着纱布,顿时就急了:“这是怎么什么了,怎么晕着?”
    折枝轻声解释了句:“郡主无碍,只是受了风寒,正在休息。”
    骠国公主点了点头,也下意识的把声音压低了,“真的没事吗?我听说遇上狼群了,不止一头。”
    折枝摇了摇头,道:“嗯,大公子赶到得及时,把郡主救出来了。”
    骠国公主听的这话,总算放心了些,这事都怪她,早知道会出事,她怎么可能带着司鸿蔓去,等父王把那个内奸揪出来,她要亲手去处置,她都想好了,就放饿了几天狼群去咬,看对方怕不怕!
    司鸿蔓没醒,她待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坐了会儿就匆匆走了,留下一句等你们郡主醒了告诉我。
    司鸿疾安顿好妹妹后,直接去见了老国王,他心里憋了一团火,正无处发泄,刚才看到狼群差点扑倒妹妹的那一刻,他正差一点就要魂飞出去了,现在恢复过来,换了身衣服,拢了拢袖口,慢条斯理的想着,一定要从谈判条件里讨回来。
    司鸿蔓身上并没有多少伤,除了脑袋后面被砸晕时鼓起的包,还有就是些零碎的擦伤,再严重一点的就是胳膊上被抓了一道,不过也算不上深。
    但是淋雨淋的时间太久,加上之前又是大病刚愈,还是折腾了一番,睡了一天一夜,一直到第二天下晚才醒过来。
    几乎是醒来的一瞬间,司鸿蔓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因为体力不支,猛然起身导致的头晕眼花,身子一歪,又栽回了被褥里。
    声音惊动了一旁的折枝,吓了一跳,连忙冲过来:“郡主,您怎么了?!”
    司鸿蔓感觉眼前有细碎的雪花在打转,她闭上眼躺着缓了一会儿,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凭着听觉,伸手抓住折枝的手,问道:“谢惟渊呢?他回来了吗?”
    她声音急切又不安,还带着几分惶然,似乎有点怕听到那个答案,但是仍坚持抓着折枝的手,等对方回答,她在梦里一遍遍回复着被救前的那一幕,直到惊醒。
    因为才刚醒,所以力道并不大,折枝眼里泛酸,她轻声宽慰道:“郡主放心吧,谢大人没事。”
    司鸿蔓并没有放下心,晕过去的前一刻,她看到了谢惟渊被狼群扑倒,加之之前被受过伤,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但折枝这么说,至少谢惟渊是被救回来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她还想问些什么,唇瓣动了动,却因为精神不济,得知谢惟渊安全后一瞬间的放松又睡了过去,这一次没再陷入梦魇。
    折枝替郡主细细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又理了理被角,在床榻边守了一会儿,见郡主睡得安稳了,才走开。
    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司鸿蔓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缓着心绪。
    过了会儿,感觉差不多了,才唤了声折枝,喝了半杯的清水后,喉咙终于没那么干了,娇嫩的唇瓣像是枯枝沾了水,重新舒展开来,恢复成了淡淡的浅粉色。
    她还有些不适,小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折枝道:“您是昨天被大公子送回来的。”
    司鸿蔓按了按额角,睡了一天一夜让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并不是还没睡够,而是睡乏了,身子一时提不起劲,她腰后被折枝塞了两个软枕,让她舒服的靠着。
    折枝捡着重点的事情说,“您出事后,骠国国王便开始整顿内部,奴婢方才听咱们使团的人说,已经查出了几个小人物,等捉住那条大鱼,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司鸿蔓点点头,这事来得太蹊跷,对方或许本想悄无声息的处理掉她,不过各种原因的影响下,反导致对方的计划一瞬间全败露了,不过这些都是骠国的内政,哥哥应该会借着这个由头,在两国谈判上好好敲上一笔。
    她觉得司鸿疾应该不用她担心,大哥是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的过去的,她抿了口温茶,想到跟自己一起进草原的人,问道:“公主回来了吗?”
    折枝点头道:“下雨后没多久公主就出来了,后来又进去找了您一趟,没找到您,这才遣人去禀报的骠国国王。”
    司鸿蔓觉得那个骠国内奸应该不至于是公主,否则也太蠢了,公主应该没想到她会被人袭击,所以一开始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靠着床头,恢复了体力,把手里的水杯交给折枝拿着,自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折枝匆匆放好杯子,过来扶她,问道:“郡主,您要更衣吗?”
    司鸿蔓抿了下唇,浅浅的笑了下:“我去看看谢惟渊。”
    “啊?”折枝脸色变了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郡主,今天这么晚了,要不等明日再去吧,谢大人应该也歇下了。”
    司鸿蔓看了眼折枝,对方是她的大丫鬟,很不习惯对她说谎,一直垂着眼,司鸿蔓道:“我知道他受伤了,伤得很严重,不用瞒我。”
    折枝抬头,表情有些不自然,讷讷道:“原来郡主都、都知道了。”
    司鸿蔓嗯了一声,脑海里又想起对方被狼群扑倒的那一幕,心口被刺了下,隐隐有些抽疼,她道:“是哥哥让你瞒着我的?”
    折枝左右为难,好半天才嗯了一声,大公子临走前特意让她瞒着这事,结果郡主这才刚醒,就穿帮了。
    司鸿蔓看她的反应就知道怎么一回事,拍了拍折枝的脑袋,道:“没事,我去看一眼,就回来,回头我跟他说。”
    当时情况紧急,换做是她,也会先把人送回去的,而且当时除了大哥,剩下的人都留下来了,司鸿蔓甩了甩脑袋,不去想这些,她现在只想快些见到谢惟渊。
    骠国给他们这些大周客人安排的地方都不远,她从院落后面绕过去,很快就到了谢惟渊的屋前,门前有侍卫守着,见到是她,先是吃了一惊,大约没想到郡主已经醒了,然后迅速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让到两边。
    司鸿蔓推开房门,便闻到了一股药味,其中还夹杂着几丝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她眉心轻蹙了下,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不少,直接进了里屋。
    等见到谢惟渊,司鸿蔓才知道大哥为什么让折枝瞒着她,谢惟渊伤得实在太重了,只一眼就能看到全身缠绕着的绷带,连脖颈处都有,隐隐有殷红的血渗出。
    谢惟渊还没有醒,闭着眼躺在床上,安静的悄无声息。
    司鸿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细微的气息打在手指上,这才放下心,唇边扯出了一抹苦笑,她真是晕了头。
    她没有收回手,顺着鼻尖缓缓下移,碰到了几乎看不出血色的薄唇,她才刚在这张薄唇上落下过一个吻,指尖下的皮肤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热度,司鸿蔓抬手覆上了谢惟渊的额头,果然正起着高热。
    她多久没见过对方这幅样子了,还是刚开始的时候,可那会儿也没有伤得这样重过,她那时候心心念念着谢惟渊能早些康复,不要恨她,结果对方早就不恨她了,却还是因为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她克制的靠近了些,哪怕还隔着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到谢惟渊身体里透出的热意,仿佛想要把这个人给烧透一般,司鸿蔓的手轻轻移开,替他撩开了前额的一些碎发,轻声低喃了一句:“早些醒过来,好不好?”
    司鸿蔓并没有在谢惟渊的房间内待太久,他们使团也有大夫跟着,她问过之后,得知谢惟渊虽然伤势严重,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
    司鸿蔓好得很快,不如说她本就没什么大碍,一点细微的风寒几天之后也好了,脑后的包也消了下去,她第二回去谢惟渊屋里时,还正巧撞见了骠国公主。
    对方本来是坐在床边看谢惟渊的,看到她唰一下就站了起来,并且一退三尺远,还急急忙忙的表示:“我、我……就来看看,我没打算跟你抢。”
    她不就是垂涎谢惟渊的美色,想着趁对方昏迷的时候多看几眼么,哪里知道会被司鸿蔓撞见,她都听说那天的事了,这会儿要再说谢惟渊和那个什么郡主没有关系,她是半点都不信的。
    司鸿蔓扬了下眉梢,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骠国公主就慌里慌张的走了,像是做了不好的事被现场抓包了一样。
    她凑近看了看,没发现谢惟渊有哪里不对,大夫说这几日恢复得不错,大约今日或者明日就能醒过来。
    司鸿蔓为此特意多留了会儿,想着要是谢惟渊今天能醒,肯定能第一时间看到她,但是一直到晚上,对方也没有睁眼,只是下晚的时候手指轻轻动过。
    她等的时候差点儿睡着,单手撑着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最后还是被丫鬟叫醒的。
    大约明天就会醒了吧。
    司鸿蔓顶着月色慢慢走着,心里难得平静,她从没觉得谢惟渊会醒不过来,但是看着对方似一无所觉般的躺在床上,还是会难受。
    等她终于晃到自己住处时,比平日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身后好似吹过一阵风,司鸿蔓以为是折枝忘了关门,刚要说话,下一刻就被人从身后抱住,手臂死死的环在她的腰间,像是怕她突然消失一般,旁边的丫鬟哐当一声打翻了手上的东西。
    司鸿蔓也僵住了,抱着她的身体无比熟悉,但刚才还躺在床上的人怎么做得到突然过来,她声音有些发抖,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希冀,唤道:“谢惟渊?”
    身后的人贴着她,似乎有些体力不支,鼻尖呼出的热气扑洒在颈间,透着一股急躁与不耐,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郡主。”
    屋里的丫鬟已经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掩住了房门。
    司鸿蔓鼻尖登时泛起一股酸涩感,连带着眼眶中多了一层浅浅的水雾,她想正面看看对方,但又怕伤者谢惟渊,所以只轻轻挣动了下,哪知这个动作不知为何激起对方的情绪,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手臂也愈发收紧。
    谢惟渊声音沙哑,几天没有说话,显得十分粗粝,犹如弯刀划过坚石,带着一股不安稳的急躁,质问道:“郡主不是说喜欢我吗,郡主为什么还要走?”
    司鸿蔓愣了下,她什么时候说要走了,她想要解释:“我没——”
    还没说完,腰间被手臂一带,突然转了过来,直接对上了谢惟渊,对方除了脸色苍白外,其他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眼里却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
    大掌攀上肩头,掌心的热度隔着衣服透进来,司鸿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下,下一刻便被掐着腰抱起,抵在了屋里的玉石上。
    那是块近半人高的玉石,谢惟渊按住她的腰,俯首靠近她的颈边,声音低哑不堪:“郡主怕我?”
    他死死盯着身下的人,视线犹如毒蛇缠住猎物一般,缓慢的搅动,“郡主都愿意和我一起赴死了,还怕什么?”
    司鸿蔓还没来得及从谢惟渊醒过来的欣喜中反应过来,便被这般接二连三的一通质问,她眨了下眼,颈边的皮肤不受控的泛起细细的疙瘩,感觉对方随时会扑上来咬上一口,她不知道谢惟渊怎么了,喉间滚了下,艰难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要走。”
    对方似乎顿了下,腰间的力道却没有放松,又凑近了一点,薄唇几乎要碰上那片肌肤,却不怎么相信的问了句:“郡主不走?”
    司鸿蔓忍住没有移开,怕继续刺激到他,只是伸出一只手,抵在谢惟渊的肩头,微微用了点力,在对方侧头看过来的一瞬,她吻了过去。
    这不是草原上的那个岩山,外面也没有狼群和大雨,屋内是她习惯了的果香味,清浅诱人,她闭上眼,凭着感觉小心的探出一点粉色的舌尖,轻轻扫过那片薄唇。
    一吻结束,司鸿蔓微微退开了点,鼻尖抵着鼻尖,说道:“我不走。”
    视线落下,原本毫无血色的唇,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她道:“谢惟渊,你如果还是不信的话,我就再吻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