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芊妘一盏茶还没有喝两口，刚才说要上去请示大东家的牛掌柜回来了。
一脸笑容。
看样子合作的事十拿九稳了，少女在心中想道。
“哎呀姑娘，我们东家夸你聪明伶俐，落落大方是世间难得一遇的好姑娘。”
虽然殷芊妘很喜欢听别人赞美自己的话，但她觉得牛掌柜这番话有待考量。
她也没有见过他们东家长什么样不是。
“是吗？”
牛掌柜连连点头，继续说道：“真的真的，老夫不敢欺瞒姑娘。我们东家很喜……额，很欣赏你。”
殷芊妘听完，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她怎么感觉牛掌柜不像是钱庄掌柜，更像是……媒婆，还是个少见的男媒婆。
唇角微抽，她冷声打断后者的奉承话语。
“好了，说正事吧。你们东家的决定如何，要是不同意我就走了，别浪费本小姐宝贵的时间。”
话音落下，少女起身欲走，果断利落的风格也像他们东家。
牛掌柜笑得更灿烂几分，宛如一朵开烂了的喇叭花一样，因为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有东家娘子了。
“姑娘别急呀！先听我把话说完，合作的事情成功了。”
殷芊妘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嗯。”
“具体细节和流程这里不方便洽谈，还请姑娘随我上二楼，我们东家在书房等你。”
要是一般闺阁女子，听闻要孤身上别人家的书房或许会有些担忧，但殷芊妘可不是一般人。
她这短短的两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不需牛掌柜带路，少女起身走在前头，裙摆飘扬。
“走吧。”
“是。”
**
古香古色的书房中。神秘男子静静等待着。
他背对着来人而坐，修长的身姿如同小白杨一样挺拔。
熟悉的后脑勺，熟悉的黑色衣袍……
殷芊妘看见他的第一眼，脑海中赫然浮现出山洞中的一幕幕。
是他吧？
毕竟再也找不到如此“低调”的黑衣人了。
牛掌柜也没有注意到少女脸上的诧异表情，他自顾自地介绍道：
“小姐请进，这位年轻有为，长相不知道俊不俊但绝对聪明有能力的就是我们东家。”
神秘男子：“……”
嗯？
随即，一道充满磁性的冰冷嗓音在书房里响起：
“牛一碗，滚出去！”
“噗嗤！”
不合时宜地笑声随即而起，原谅殷芊妘实在是没有忍住。
是她理解的那个“留一碗”吧？
牛掌柜委屈，他这是为了谁啊？
“小姐莫笑，老夫叫牛一碗，实在是因为年少的时候太能吃了。”
“我一顿能吃八碗饭，家里兄弟姊妹又多。我的父母总叫我留一碗所以我就干脆给自己改名牛一碗了。”
老天爷啊，殷芊妘本来是不想笑的，但这位牛掌柜就是个小品演员吧，实在是太好笑了。
“唔，挺好的，难怪你能当兴隆钱庄的掌柜，名字取得好以后都可以吃穿不愁。”
“嘿嘿，谢谢小姐夸奖。”
见两人自顾地聊起天来，半点也没有顾忌到他的存在。
面具下，男人的眼中冒出一抹怒火，他忍无可忍地抬手一挥。
无形的气劲一掌将聒噪的某人打出去。
“啪”的一声，书房大门同时也闭上，气劲化为风消散在空气中，也吹动他的衣袍。
衣袂飘飘。
殷芊妘的笑意凝固在嘴边，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就是内力吗？”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内力的存在，从前她看养身医书，也有教导人吐纳之延寿之法。
不过那东西太枯燥无聊了，她坐不住干脆就丢到了一边。
对于自己刚才的行为，黑衣男子也适当地做出了解释。
“他，太烦！”
殷芊妘赞同地点点头。
随即双手抱胸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大胆又坦诚，半点没有女儿家该有的娇羞。
“是你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只有三个字，却是怎么听都能从其中听出一丝咬牙切齿地意味。
男人递到唇边的茶杯一顿，大方承认道：“是。”
殷芊妘暗中磨牙，恶狠狠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好似下一秒就能让他脑袋开花一样！
“哼！就你忘恩负义之辈，合作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她可不敢和这种人做生意，万一某一天就被他在背后摆了一道呢？
话音落下，殷芊妘气得转身就走，来到门边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唔？怎么回事？”
惊讶回头，眼前不知道何时多了一堵黑色肉墙，因为身高原因她刚好到达男人的胸口。
入眼就是他宽阔的胸膛，与此同时还有一抹淡淡的药香。
没错，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味道，而是她从小就熟悉的香味。
这一刻殷芊妘愣在了原地。
身上有药香，说明他身体不好亦或者受伤了。
男人微凉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
“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听我解释，继续合作；二踏出这道门，合作失败……”
不等他说完，殷芊妘先气上了，双手叉腰地反问道：
“如何？你要杀了我吗？”
“别忘记你还欠我一条救命之恩玉佩还在我手上呢！”
她不说，男人倒是忘记了这事。
玉佩……罢了，暂时留在她身上也好。
过了好半晌，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勉强算是解释吧。
“我知道你躲得开。”
本意也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罢了，如果情况不对劲他当然也不会出手。
殷芊妘冷哼一声。
“这也改变不了你恩将仇报的事实。”
男人自知理亏，皱起眉头。
他倒是可以轻轻松松杀了她，不过这个女人很有趣，他还想留着。
“那你想如何？”
“千分之一的利润改为千分之五！要知道何以消怨，唯有暴富。”
男人没想到她的要求就是如此简单，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可以！”
殷芊妘心下一喜。
他肯定是不知道未来钱庄能赚多少钱，否则也不会这么爽快。
“咳咳……口说无凭，立下字据我才相信。”
“毕竟像你这种小人说不定哪天就翻脸不认人了呢？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当然要考虑周全。”
就她？
还弱女子，男人冷笑了一声。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