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点点头将自己这些时日以来调查到的事据实禀报。
“落日坪上确实有打斗的痕迹，从死者身上残留的伤痕来看凶手应是号称‘漠北三鹰’的西域杀手。”
“另外春喜的尸体也找到了，她是被一根树枝戳中要害一招毙命。”
漠北三鹰的名声殷立萧也曾听说过，据说他们是西域最厉害的杀手组织。
没想到四姐儿竟然能从他们的手里活下来，或许连春喜也是死在她手上。
想到这些殷立萧觉得不可思议。
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了解得不多，但从沈氏口中得知她这些年在江州老家毫无建树，就是个碌碌无为的草包。
可从四姐儿回京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超乎一般女子，甚至不输给男儿。
这不禁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这是从春喜遗物中找到的东西，请老爷过目。”
将士说着一边将红布包着的东西送到殷立萧面前，同时还有一封信件。
后者接过打开一看，红布里头包着的是一只镂九弯素纹平银手镯，做工精致不是民间工艺。
看到手镯的第一眼殷立萧心中便有了定夺，再阅读信件上的话语，瞬间大怒。
“好啊，真是好得很！”
书房里的气压骤然降低到了极点，殷立萧身上流露出来的威压让小将更是吓得不敢抬头。
“老，老爷……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不必了，明天你便将落日坪上的队伍叫回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退下吧。”
“是。”
男人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殷立萧一人独立桌边。
下一秒他直接拿起书信和手镯，大步流星地朝着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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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
“你说什么？！”
陡然拔高的惊呼声吓到了枝头上的鸟雀，小麻雀扑腾着翅膀火速逃离现场。
只留下一片缓缓坠落的树叶。
再看房间里，沈氏原本姣好端庄的面容变得无比狰狞，跪在她面前的郭账房吓得不敢呼吸。
“夫……夫人，这，这是四小姐的意思。”
沈氏当然知道这是那个死丫头趁机向自己狮子大开口。
什么紫檀桌、黄花梨椅子、丝绸屏风……这些好东西是她一个区区庶女用得起的吗？
“按照这张清单上所写，凑齐的话需要多少银子？”
“你说个数字出来让本夫人听听，我看看我会不会被死气。”
郭账房犹豫地举起手掌，小声地开口说道：“大，大概一万二千两？”
要知道殷立萧身为丞相，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十五两银子。
要不是有一些私下的收入和田庄、店铺等这个家早就得喝西北风了。
“殷芊妘那死丫头一张口就要一万二千两，老娘现在去哪里给她弄这么多银子？”
更别说之前就赔偿了五千两出去。
郭账房不敢接这话，他只是将四小姐的原话转述了一遍。
“夫人，四小姐说如果账面上没有这么多银钱的话，那她就要去老爷面前要钱了。”
话音刚落下就被沈氏冷声打断。
“不行！”
“千万不能让那死丫头去老爷面前提钱的事！”
要知道殷立萧每个月给家里的花销是两千两，一年就是两万四千两。
算上府中的花销、人情来往其实只需要一半就足够了，剩下的钱自然是被沈氏挪用了去。
其中大部分还是用在儿子殷芊浪身上，三分之一则是培养殷芊纤。
要是殷芊妘将这件事抖了出去，到时候老爷势必要查账本，她挪用公款的事岂不是就曝光了。
要是从前还好，她顶多也就是被老爷骂一顿。
如今老爷有意扶持孟姨娘和她平起平坐，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再出了岔子，这中馈大权只怕真的要让出去了。
沈氏稳坐正室夫人的位置二十年，此刻让她让出去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不仅是她，殷芊妘也担心。
她上前一步拉着母亲的胳膊劝说道：“娘亲，咱们千万不能让四妹妹到父亲面前胡说，否则父亲势必会更加偏爱孟姨娘。”
“而且也不能让她去找昊哥哥，万一昊哥哥被那个小贱人勾引了去，我也不要活了呜呜。”
除此之外，沈氏更担心殷芊妘会转首和孟氏合作，到时候她可就腹背受敌了。
思来想去，这笔钱她还是得掏！
不甘心地咬了咬后槽牙，沈氏继续询问郭账房：
“府中的账面上还有多少银子？”
闻言，郭账房快速地从怀中掏出账本，往手指上抹了抹口水翻到最后一页。
“回夫人的话，只剩下……剩下三千两不到。”
“怎么这么少？我记得年底的时候不还有八千多两吗？”
那钱还是她亲自收的，是一名四品武将的夫人借着送糕饼的名义塞到丞相府的。
郭账房不敢欺瞒，如实相告：“回夫人的话，是二公子上个月支走了。”
“浪儿？他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小的不知，二公子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自己有急用。”
自己的儿子沈氏也清楚，那就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
殷芊纤也脸色一沉，开口小声地埋怨道：“二哥每天除了去赌坊就是青楼，这钱还能花在哪？”
反观她，连做一套新衣裳都只能选几百两的。
“住口纤儿，那是你哥哥！”
“将来你要是嫁到了昊王府，他就是给你撑腰的娘家人，哪里有想你这样背地里说自己亲生哥哥的人？”
殷芊纤算是看出来了，就算她再优秀、将来成为了皇室媳妇，在母亲眼里也不及哥哥重要！
“娘亲，女儿并没有那个意思您误会了。”
“没有最好，你哥哥多疼你啊，每次回来都给你的带礼物你可不能那么狼心狗肺。”
想到这些殷芊纤也觉得是自己太过分了，她当即选择不再说话。
“女儿知道错了，此事母亲做主就好我先回房间去看书了。”
“去吧，也别看太久，仔细伤了眼睛。”
“是，女儿告退。”
前脚殷芊纤刚走，后脚殷立萧就来了。
彼时沈氏刚巧同郭账房商量完补救办法，猛地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心虚地沈氏吓了一跳，“老，老爷您怎么来了？门外的丫鬟婆子也不通传一声，实在该罚！”
“是我让她们不用通报的。”
殷立萧的脸色并不好看，周身笼罩着一股压抑地怒火。
别说那些丫鬟，就是同他夫妻二十载的沈氏都有些发憷，转首看到郭账房还愣在这里。
沈氏连忙将人赶出去，“行了，你们先退下吧。”
“是，小人告退。”
郭账房也吓了一身冷汗，如闻大赦地退出房间。
见房间里的气氛怪怪的，殷立萧就随口问了沈氏一句：“他来这里做什么？”
沈氏不敢让殷立萧察觉出端倪，于是强颜欢笑着回答道：
“喔，我这不是想起来很久没有去账房了所以叫郭账房来汇报一下上个月的收支情况。”
“嗯。”
见他没有其他反应，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沈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随后换上一副刻意讨好的温柔面孔：“老爷不是说今晚要去孟妹妹那吗？”
“怎么忽然又到这来了，我看天色不早不如吩咐厨房现在就去准备晚膳。”
如果能把他成功留在这里自然最好。
谁知回应她的是殷立萧的冷脸，迎面而来的一封信直接拍在她脸上。
“哼，我哪里还吃得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啪——
信封打在脸上的感觉有些疼。
沈氏一脸雾水地从地上将信件捡起来，手不受控制地抖动了两下。
“老爷你说什么呢？妾身怎么听不大明白。”
“少给我装蒜，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买凶杀人？这些年来我倒是小看你了！”
轰隆隆——
沈氏如闻旱雷，紧张十足。
老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