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不管她做得多好，有多优秀在姨娘眼里都抵不过她是一个女儿的事实。
罗氏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认可她，甚至连一个鼓励的眼神都没有。
今天也一样，她一见面不是询问自己伤得如何，而是先嘲讽她不自量力。
殷芊泷今年才十四岁，正值青春期叛逆的时候。
罗氏见她哭哭啼啼地就忍不住心烦，没好气地指着她的脑门训斥道：
“我就是来嘲讽你的又如何？你说沈氏对你好，那被打的为什么不是她殷芊纤而是你？”
“我……”
罗氏一句话噎得殷芊泷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啊，这次分明是三姐姐让她去监视殷芊妘，然后又说她要梳洗一下让自己先去。
结果就成为她被打，而三姐姐什么惩罚都没有。
不过殷芊泷还是不想用罗氏的观点去揣测从小就宠爱自己的三姐姐，她粗着声音回答道：
“三姐姐有帮我求情的！都怪殷芊妘那个小贱人抓着不放，现场还有贵客在，母亲不得已才惩罚了我。”
“不得已？我看沈氏是巴不得你这头猪出来给她顶罪。”
罗氏可没忘记张姨娘当年是怎么死的！
那会她刚入府不久，沈氏因嫉妒孟姨娘得了宠爱内心不甘于是便拉拢了沐姨娘一起陷害张姨娘在她的汤药里下毒。
事情败露沐姨娘被拉出来挡祸，失宠的她要不是膝下有一子早就被发卖了。
而没有什么背景的张姨娘被冤枉后自杀而死。
她倒是死得一了百了，干干净净，这边沈氏借着这件事获得了老爷的怜惜，因此才怀上了三小姐。
如今她的女儿殷芊纤将同样的手段用到了她女儿的身上，只可惜四小姐可不是当年那个懦弱胆小的张姨娘。
罗氏有预感，将来整个丞相府都将因为四小姐而天翻地覆。
身为一个不受宠爱的小小妾侍，她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
可惜殷芊泷半点听不进去她的点拨，一心以为罗氏就是嫉妒自己和母亲走得近。
“我知道你一直都讨厌我，恨不得我是个儿子。可我生下来就是个女儿身我能有什么办法？”
“而且你以为我愿意生在你的肚子里吗？你自己什么身份难道自己不清楚？”
“是庶女就算了，亲生母亲还是一个低贱的青楼舞姬。你知不知道我都不敢出门，怕别人笑话！”
“好在母亲和三姐姐不嫌弃我，还意把我过继到她膝下做嫡女，你想离间我和母亲感情，就是见不得我好！”
沈氏要把她过继道膝下？
这样的鬼话也只有殷芊泷这蠢货会相信！
再听殷芊泷称沈氏一口一个“母亲”，到自己这里连一个“姨娘”都不叫。
倍感心寒。
“早知道你长大会这么蠢，我当初就应该把你掐死在马桶里！你嫌我丢人就丢人吧，从今以后你这院子我不会再踏进一步！”
大声地说完这句话，罗氏甩袖离去。
床榻上，殷芊泷忽然有些心慌，她刚才那番话好像说得过分了些。
不过那些都是她的心里话……
舞姬的女儿……在别人眼里同样也是低贱的存在，所以在其他姐妹们学习舞蹈的时候她非常抵触！
“呸，以色侍人的玩意儿谁要学？”
与此同时，沈氏被禁足一个月的消息不胫而走，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孟氏了。
前脚老爷才交给了她一半的中馈权力，后脚另外一半也交到了她手中。
孟氏拿到中馈大权后第一件事就是彻查账房，当她看到账面上的余钱为负数时，气得当场发飙。
“感情姐姐留给我的就是个烂摊子！偌大的丞相府，每年光是房租和庄子上的收入就不止一万两了，为什么账上会是负的？”
“说，是不是你监守自盗贪污了！”
郭账房吓得战战兢兢，他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
“孟夫人明鉴，您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账上本来是还有八千两的，不过前几天二少爷支走了五千年，四小姐修葺兰芳苑也支走了一万二千两。”
一听到数字孟姨娘脸都都绿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到底是多少钱？
掰着手指头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一万二千两加五千是一万七，账面上三千两……最后还亏多少来着？一万五千两！！”
“这都能赶上寻常人家一辈子的花销用度了，”
郭账房：“……”
他很怀疑孟姨娘真的能管好这个家吗，连这么简单的算术都不会。
最后还是她身后的丫鬟看不下去了，小声地在她耳边提醒道：
“夫人，是亏了一万四千两。”
孟姨娘心里“咯噔”一下，顿感尴尬。